来了，今天另一个重头戏来了。砚舟想要退回的身体撤了回来，道：“臣，觉得臣有义务收拾这个摊子。臣请求君上把军中要务交由臣处理。”
    那人讥笑道：“小将军年纪轻轻，这么大一摊子还是不要盲目接了吧。还是交给军中长者吧。”
    砚舟并不怯场，回道：“砚舟不知白老将军话中的老人是谁？是白将军您吗？还是……”
    万灵君揉揉眉心，再次制止道：“这是朝堂，不是你们讲价的市场！”他再次给清秋抛出问题，“清秋，你怎么看？”
    这次看似是在抬举清秋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实则更是在探清秋的口风，是不是真的听进去自己的话了。完美的回答清秋是知道的，两边夸一下再把问题抛给万灵君就好了，反正万灵君早有定夺。可清秋还是没有学乖，或者说对于砚舟她就是心存偏颇的，这是万灵君心中的大忌，更是太子的大忌。
    清秋心中一横，道：“儿臣以为不妨给砚舟将军一个机会。”
    如清秋所想，本来神色还算放松的万灵君在听到这话的一瞬直接变了脸，“你确定？”
    清秋坚定不移道：“儿臣确定。”
    万灵君强压住怒火道：“好，既然太子殿下为你担保，本君就允了。”万灵君转声道：“可……若太子回来之时，你还未整顿好赤甲军，等待你的就是重罚。砚舟你可还愿意？”
    砚舟道：“臣愿意。如若臣未在殿下回来之前处理好军中事务，臣甘愿以死谢罪。”
    倒也不是砚舟贪图权利，非要制霸朝堂。灰狼族在制霸军方的这几百年里，得罪过不少人，一旦赤甲军脱离了砚家的控制，那对砚家的老人，灰狼族的整体安稳都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说不定灰狼族从此就要消亡于世了。还有一个原因，他需要赤甲军的帮衬，这样他才算有资格站在殿下身边，而不是一味地吸殿下血肉，啃殿下骨头那样的人终有一天会被厌烦，他不想两人有那一天。还有，真正掌握赤甲军，成为殿下手中的利刃，给未成形的清秋一个底气，这也万灵君最能接受他陪在殿下身边的身份。所以他需要赤甲军。
    ——
    秋墨宫里正敲锣打鼓的为出发去西宁做准备。花不晚帮清秋收拾着万物囊，一会儿跑去拿这个，一会儿跑去拿那个，当真是贤惠的很。
    以往都是清秋自己收拾东西，今儿有人帮她收拾她倒是落得清闲，拿起葡萄投喂着竹溪，道：“小花，要不你叛变吧，别跟着父君了，跟着我吧。”
    花不晚收拾着厚实的衣物，道：“殿下说笑了，跟着您和君上不都一样吗。”
    清秋剥了一颗葡萄送入嘴里，擦净手上的汁水，道：“不一样，你跟着父君老是打我小报告，跟着我就不能了。我这待遇也不错的，考虑一下。比如跟我去西宁，或者看好家什么的。”
    花不晚道：“只要殿下开口，不管去哪，干什么，小花都会去的。”
    清秋又剥了一颗葡萄道：“实话实说吧，我就芳甸一个副手，当真是没个实心的人给我办事。我很是相中你办事，所以你全心全意跟着我干呗，别老观察着我给父君通风报信了。”不过，万灵君的命令确实难违，清秋又道：“我们过一段时间就给万灵君一些他想要听到的消息，然后我们姊妹们站一条线上怎么样。”
    花不晚开口道：“殿下，忠于君上是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我……”
    “好好好，我知道了，是我小人之心了。”清秋连忙制止花不晚的说教，她发现花不晚也不是故意的，但话里话间总是带着一股长辈说教的味道。外人说教，她可不喜欢，也不会迁就。
    花不晚小心跪下，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清秋摘下一颗葡萄放在竹溪手里，指了指花不晚就将竹溪推了出去。竹溪拿起一颗葡萄走到花不晚身边蹲下，葡萄置于双手手心，捧在花不晚面前。花不晚抬头，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葡萄。清秋冷声道：“吃吗？”
    花不晚盯着葡萄久久未有动作，直到竹溪撑不住开始扭动。清秋道：“竹溪累了。”
    这那是竹溪累不累的问题，而清秋耐心没有了的问题。这是清秋对她最后抛出的橄榄枝，之后秋墨宫必定都要换上一换，特别是管事之人一定要是自己的人。花不晚捏起那一颗葡萄，道：“殿下的葡萄，自然是要吃的。”
    清秋瞬间换回平日嬉笑的模样，道：“是吧，很好吃的。小花，你记得看好家啊。对了，屋里养几个铜钱草，我喜欢。回来我要看到。”
    “好。”
    “还有，回来我要吃玄灵小笼包，你去让小厨房的人学学玄灵的做法好不好，给他加点银钱就是。”
    “好的，殿下。”
    ——
    因为第二天就要出征了，所以竹溪没有办法再待在秋墨宫过夜了，砚舟在亥时来到了秋墨宫。
    此时的砚舟身着一身玄色宽袖长袍，甚是俊美。虽说朝服也是玄色宽袖长袍，可太过正经古板，这身就很好，线条很是柔和流畅，不紧绷于身上，可也不会松松夸夸没有型。
    清秋让花不晚先把竹溪带到偏殿去，独留自己与砚舟待在主殿。晚间与芳甸，寒吃饭时，小酌了几杯，现在头脑有些晕呼。她趴倒在砚舟身上，听着强有力的心跳，道：“先生，心跳的好快。”
    砚舟“嗯”了一声，道：“给殿下准备了礼物，不知道殿下会不会喜欢。”
    清秋伸出手讨要道：“喜欢，给我。”
    清秋只感觉手上一凉，一银色手链系在了她腕间，手链下还有一个平安锁吊坠，锁正面莲花纹出入平安，后是一灰狼图形。砚舟道：“殿下什么也不缺，所以赶着给殿下做了一个平安锁，希望殿下平安回来。”
    清秋摇晃着手腕，锁穗上的小铃铛阵阵作响。清秋道：“嗯，平安回来。”
    竹溪终究还是在秋墨宫睡了下来。而秋墨宫主殿里，铃铛声响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