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缅甸的翡翠公盘？
在得知毛毛现在大概率在莫西沙矿场主郭子亮的手上后，以前从未接触过翡翠珠宝的杨泽专门查了相关资料。
所以他现在对所谓的翡翠公盘并不陌生。
翡翠公盘，也是翡翠拍卖会。
缅甸翡翠矿场主为了将利益最大化，经常会把开采出来的翡翠放在公盘上竞卖，价高者得。
为了提高竞拍者的积极性，公盘上的翡翠卖的都是半成品。
也就是进行了简单切割的翡翠原石，也叫翡翠毛料。
天然翡翠原石因为内部结构复杂，不完全切开的话，很难判断其真正价值。
比如一块冰种翠绿料，上面能很清楚的看到一个手镯位。
将这个手镯取出，放到市场上能卖到八十万。
于是通过竞价，有人花六十万将其买下。
结果等他将手镯坯取出，发现横截面有一个非常细小的贯穿式裂纹。
那么不好意思，原本八十万的手镯，现在只剩二十万。
所以此人由原本的轻松获利二十万，瞬间倒赔四十万。
标准的一刀穷，一刀富。
由于这种模式的翡翠原石交易价值极不确定，可能你花五万买块料子切开后直接变成五十万。
也有可能你花二十万买块料子，切了两刀里面啥都没有，只能拿来铺路。
所以鉴于它的赌性，行内人将其称之为赌石。
杨泽扭头看向蔡经理，脸上全是不解。
不是说好了去见矿主郭子亮吗？怎么竟然来这了？
蔡经理笑道：“杨先生，这次竞标会的幕后老板就是郭子亮。
咱们想见他，最好的方法就是通过这次公盘招标。”
杨泽愣了半天才回过神：“你的意思是，你其实和郭子亮不熟？”
蔡经理摊摊手：“这不是废话吗？
我如果认识郭子亮，直接找他就是，哪还用得着和你俩合作？
毕竟你俩身份那么敏感，郭子亮对你们到底什么态度没有人知道。”
杨泽沉默半天道：“所以你请我们来，根本没有打算借我们去结交郭子亮。
而是抱着万一郭子亮根本不搭理你，就死马当作活马医把我们推出去，借此吸引对方的注意。
甚至从某方面说，我们就是你的投名状。”
蔡经理闻言脸一红：“话不要这么刻薄。
不管怎样，你们跟着我起码能见到对方的人。
万一郭子亮比较看重毛毛的家世，愿意认你们这个亲家呢？
毛毛虽然是他花钱买的，但他并不是人贩子。
只要他不将毛毛当成间谍，从血缘关系上，你们还是很有优势的。”
杨泽：“……”
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想骂一句mmp。
怪不得之前蔡经理的话前后矛盾，自己和李鹏举猜了半天也不得要领。
原来对方就是随便说的，亏自己和李鹏举还当了真。
扭头朝李鹏举看去。
他看李鹏举的同时，李鹏举也看向他，两人目光交错，都能看出彼此的无奈。
“小杨，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杨泽沉吟片刻，扭头看向前方的翡翠公盘：“既来之则安之。
这里是郭子亮的地盘，咱们在这等着，虽然机会渺茫，但终究还是有的。
起码比回宾馆在床上挺尸强。
而且……”
他看着不时有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走来走去：“说不定你还能见到毛毛。”
听到这句话，郭子亮精神一震：“那还等什么？
我对翡翠公盘是久仰大名，可惜一直没机会见识，正好借今天学习一下。”
说完快步朝前走，杨泽连忙跟上。
只是李鹏去转来转去，根本不看摊位上的翡翠原石。
他的目光只有那些工作人员。
终于，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年轻女人笑意盈盈的走过来：
“这位先生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李鹏举一愣，正要说不用，忽然指着杨泽：“你问他吧！”
然后继续看其他工作人员。
杨泽：“……”
见美女态度温婉的盯着自己，他只好道：“你好，我是第一次来缅甸，也是第一次参加咱们这边的翡翠公盘。
我刚才看中了一块原石，觉得品相还可以，就想买下来练练手。
但我只有一张华国的银行卡，不知能用不能用。”
女服务员笑道：“先生尽管放心，华国的银行卡在这里是通用的。”
她指着摊位上的一块毛料：“这里有二维码，您看中哪块料子，可以直接扫码。
然后二维码会弹出关于这块翡翠原石的全部信息，以及相关报价。
如果你觉得这个价格符合您的心意，可以点击成交。
只要付完账，这块翡翠原石就归您了。”
杨泽按照对方提示，果然看到摊位前每块翡翠毛料都贴有一个二维码。
他拿出手机扫了一下，上面的信息的确非常详细。
包括这块毛料的报价，以及对应的成交按钮。
这也太方便了吧？
要知道这里可是缅甸，不是国内。
但如果仔细想想，也合情合理。
翡翠这种珠宝只有国人认可，缅甸翡翠矿挖出的毛料也都流入国内。
而漂亮国和欧洲是不会买这些东西的。
也就是说，国人才是他们最大也是唯一的客户。
因此在缅甸的各个翡翠矿坑，人民币甚至比缅币还要好使。
那么支付方式和国内同步也就不稀奇了。
忽然，他又问服务员小姐姐：“等等，你们这不是翡翠公盘吗？
据我所知，光盘应该都需要竞价吧？”
看着二维码扫出来的价格，如果付钱就能成交，那就失去了公盘应有的意义。
女服务员笑道：“我们的翡翠原石的确需要竞价，不过不是现在，而是下午。
上午这些摊位上的料子，是我们为了增加人气，特意送给客人的福利，所以无需竞价即可购买。”
杨泽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倒是好事。”
心里却暗自撇嘴。
刻意送给客人的福利……说的好听，但若自己没猜错，这些摊位上的翡翠原石，大概率是平时卖不出去的。
扔了可惜，切开有公布的料，不如直接拿出来打着送福利的旗号骗骗傻子。
女服务员见杨泽的低头看来看去：“先生，不知您刚才看中了哪块翡翠原石？
如果有意向，我建议您尽快购买。
现在来的人越来越多，如果被别人提前抢走，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说完，她又笑着补充：“实不相瞒，我在公盘工作了七年，对翡翠原石鉴定也有点自己的心得。
您若哪方面有疑惑，我或许可以代为解答。”
杨泽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心脏一跳。
对方不会是酒托……翡翠原石托吧？
他本不想理会，但自己刚才问了那么多问题，对方都耐心解答，直接走人并不好。
于是他随手指着一块翡翠毛料：“就是这个。
我觉得它的表现很好，就是这里有块红斑，跟牛皮癣似的，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所以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买。”
此话一出，忽然旁边有人哈哈大笑：“我说这位兄弟，你是佛祖请来的逗比吗？”
杨泽扭头，就见一个年轻人正满脸古怪的看着自己。
他无奈道：“大哥，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咱俩无怨无仇，所以男人何必为难男人？”
对方瞬间更乐了：“哟，没想到你比我还能整词。
不过翡翠原石鉴定比的可不是文采，而是眼力。
这块原石是全赌石，风险非常大。
唯一的盈利希望，就是这块红癣。
结果你竟然嫌它长得难看。”
杨泽立刻好奇问：“是吗？难不成这个位置还有什么讲究？”
年轻人表情更加古怪：“你不会真不懂吧？”
杨泽摊摊手：“我为什么一定要懂？
好像没有人规定必须懂翡翠原石鉴定才能购买吧？”
“那倒也是，我刚开始玩的时候也不懂。
也罢，相逢就是有缘，我就免费指点一下你。
翡翠，从构成上说，也是石头。
只不过因为常年待在地下的特殊环境中，让其内部分子结构发生改变，也就是常说的玉化。
但一块翡翠原石在地下的位置不同，导致其存在环境也有差别。
所以切开之前，到底玉化了多少，谁都不确定。
甚至两块距离很近的原石，都会出现一块充分玉化，另一块依旧是大理石的现象。
那么想判断其玉化的概率，只能借助外在表现。
这种癣就是玉化的标志，不过癣对翡翠来说是瑕疵，并不值钱。
但再不值钱，起码证明里面的确有翡翠。
而且常言道，有癣就有绿。
癣是石头内部含有大量铬元素导致的，而铬元素是形成绿色翡翠的关键。
翡翠以绿为贵，只要切出绿，价值起码往上翻一翻。
明白了吗？”
杨泽点点头：“明白了。
反正就是翡翠原石上的牛皮癣，和人身上的牛皮癣不一样。
人身上的牛皮癣是病，翡翠原石上的牛皮癣是钱，对不对？”
年轻人呆呆看着杨泽，然后竖起大拇指：“有见解。
那你要买吗？”
杨泽正想说再看看。
他又不懂这玩意，总不能随便一个陌生人撺掇几句，自己就哐哐往里砸钱吧？
那是傻屌！
谁知还没开口，忽然一愣。
他眼中突然多出一条隐藏信息：
【翡翠原石w-13，售价三万二，真实价格二十四万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