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等开春,你就要出发了吧?”
谢清和回头看着顾玄知问。
这一次,他心底没有那么不安了,相反很安定。
“三郎,你觉得这一场大雪,匈奴会死多少牲畜?”
顾玄知并未回答,而是问了谢清和一个问题。
“很多。”
雪灾来带的灾害,可不只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帐篷上的雪,几乎两个时辰就要扫一次。羊圈和马圈上的积雪也是一样的,为了担心牛羊会冻死,他们用稻草做成草帘子,牛圈和牛圈的四周都给挡上。
他们还担心牛棚会塌,也会时不时扫雪。
雪很大,人很忙。
他们从未停下来过,忙碌,但充满希望。
但其他的部落的人呢?
他们自己都顾不上,还会管牲畜吗?
肯定不会。
草原上,这样大的雪灾,很少会发生,一旦发生,就会死很多的人,很多的牲畜。
那些被他们俘虏的女人看到他们的举动很不解。
毕竟草原上,从来没有人这样对牲畜,也没有人这样对奴隶。
被俘虏的女人们虽然被其他的男人占有了,但她们吃的东西能看到肉,还有香喷喷的米饭,那可是单于都吃不到的好东西。
女人们觉得自己不是奴隶,不是俘虏。
这样的日子竟然比她们在之前部落的日子还要好。
原本还有反抗之心的女人们,就这么安分地跟着把她们带回去的男人过日子。
顾玄知望着远处,男人们在扫雪,女人们提着暖瓶出来,走到自家男人跟前,给他们倒水。那些女人都是麦色肌肤,眼睛很亮,看上去非常健康。
她们面前的男人,个子很高,但是很瘦,看上去就像是穷苦的人。
但她们眼底没有嫌弃,并不觉得他们比不上自己原本部落的男人。
这些大庆人虽然瘦,看着不健壮,可他们不打女人,也不粗鲁。这些鲜卑女人跟这些大庆人在一起过日子,觉得很舒服。
她们第一次学习文字,有些女人的孩子,也被送去读书。
这些女人懂的道理不多,但她们知道,会大庆的文字是非常重要的。
“你觉得这些俘虏如何?”顾玄知又问。
谢清和看着远处跟在那些兵站在一起,眼底没有不甘,甚至还带着灿烂的微笑,好像她们本来就是这个部落的人一样。
“她们似乎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谢清和底气不太足地说。
他觉得表兄很奇怪,总觉得表兄再说一些奇奇怪怪地话,他听不懂,也不好意思直接问。
顾玄知看着白茫茫的草原,眼底的锐利如利剑一般,扫向更远的地方。
“鲜卑大小部落有五千多个。咱们所在的这片草原,属于慕容部落和乌桓部落的交界处。乌桓的骑兵最厉害,但他们奴性最强,他们归顺大庆,是大庆的一条看门狗。想要入关,必须要解决掉这些乌桓人。”
顾玄知身为大庆太子,自然对这些事如数家珍。
“那我们就把乌桓打下来。”谢三郎身上没有职位,尚未出仕就逢巨变。
他关注的更多的是边塞的战事。
因为那边是谢家守着的疆域,就算他再不关注,也知道匈奴大军足足上百万。
不是他蔑视乌桓人,实在是乌桓人的存在太过弱小,总是向大庆求助,让大庆派兵,帮他们攻打慕容鲜卑。
“可这样的乌桓,兵力有二十多万。骑兵有十万之多。大庆的很多马,都是乌桓人养的。乌桓人很有钱,年年向匈奴进贡。乌桓的首领丘赤,可不是个简单的都角色,他左右逢源,才能让整个部落的人过上安稳日子。”
顾玄知回头看向谢三郎:“你觉得,这样的乌桓,你拿什么去打?”
别的不说,二十万兵力,其中三分之一的轻骑兵,可不是他们能抵挡的住的。
谢清和意识到自己的天真,下意识张口想说神女二字,他瞬间震惊地看向顾玄知。
原来表兄也是在点醒他。
他自认为自己够清醒了,可关键时刻想到的还是神女,有神女他们就一定会没事的。
“心中有信仰是好事,身为上位者,要清楚,你绝对不能被信仰所迷惑,否则,你纵然有百万雄兵,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谢清和老老实实地说:“三郎知错了。”
“明日,你跟着一起训练。”
顾玄知迫切地希望谢清和能快速地成长起来。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
孟芊芊训练完回来,孟砚辞已经起来了。
他在厨房,泡了一杯牛奶,穿着黑色的真丝衬衫,下面是一件西装长裤。仔细看会发现,材料也是特殊的材料。其他人肯定是认不出来的,这还是孟芊芊在实验室待了一段时间,才发现的事情。
“以后你和其他人还是正常接触,不要让他们察觉到你的身份。东西凭空出现,也不用紧张。你随意找个借口就行,那些人会把你当成是背后有人的人。不会深究的。”
毕竟,这一片住的都是普通人。
孟芊芊越是自然,对她的安全越是有帮助。
毕竟,知晓孟芊芊身份的人,屈指可数。
很多人参与到这个项目中来,但根本不知道孟芊芊的身份。
孟芊芊惊讶:“就像之前一样?”
“嗯,否则别人会发现你的不同的。”陆青野轻笑,“村长的儿子宋海军和宋海洋,还有白铁成都是可以信任的人。但他们也不知道真相。你平时就和之前一样就可以。”孟砚辞这次从末世回来,特意去找了上面的领导。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非常不赞同地说:“她的身份这么特殊,她是全人类的希望。你让她就这样自由的在村子里生活,万一发生意外,那就全都完了。”
孟砚辞根本不为所动,他犀利的眸子扫过那位中年男子。
“她还是个小姑娘,还有很多魅力的风景都没过,就把她关在底下,除了上课之外,就是训练。这样的日子,会把她逼疯的。”
中年男人沉声道:“这是她的职责。”
“如果她抑郁了,或者是情绪崩溃了呢?”孟砚辞故意把事情往最坏了说。
他相信她的侄女,是个坚强的人。
也愿意付出。
谁家的孩子谁心疼。
他舍不得他的外甥女像实验室的实验体一样,被关在小房间里观察。
美其名曰是保护,是为了她好。
可这样是真的为了她好吗?
中年男人拧着眉:“她没有那么脆弱。”
“那也不是让她永远和外界失去联系的理由。她是人!”孟砚辞身上还带着四杀归来的血,冷眸锐利地看向中年男子,一字一顿道:“我姐姐,我父母,为了她能做个普通人,忍着痛和她分开,他们就是想给她一个自由的环境。如果你想阻止,破坏这份有限的自由,那么下次就让我姐姐亲自来跟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