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如意、苏秋实,苏银和夏天秀,夏氏姐妹花,甚至李旺和丁有粮,都被带走了。
头晕发作的丁宏磊,本来在狗腿子的搀扶下,坐在门口休息,这会儿也硬撑着起身,跟着这一群人走了。
韩伟国看了一眼苏银,发现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于是喊道:“等等!”
说着,快步走到苏银面前:“你哪里受伤了?”
苏银躺着的时候还好,这一起身,就感觉十分虚弱。
毕竟,他已经发了一夜的高烧了,后背现在也疼得要死。
此刻的他,嘴唇都是苍白的:“我……我就是有点儿发烧。”
韩伟国不太相信他:“你身上也有木仓伤?”
“没……没有!”苏银忙努力站直了身体。
韩伟国扫了他一眼:“那就走!”
在村民们的目送下,八个人被塞进了几辆吉普车里。
韩伟国自然是让夏氏姐妹花坐在了他车上。
夏天露又一定要苏银也上去。
所以他带着姐妹花和苏银上了自己的车,先走了。
连塖让苏如意上了他的车,苏秋实和李旺也跟了上去。
丁有粮要挤上去,但慢了一步。
所以,丁有粮和夏天秀,倒是坐在了丁宏磊的车上。
这一场清晨的闹剧,以一众吉普车扬起经久不息的尾气,作为了结尾。
司机被韩伟国赶走,他亲自开车。
苏银坐在副驾,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韩伟国皱起了眉头——这个小伙子,虽然皮相不错,可他查过了,是海城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亲爹残疾了,亲妈还是个罪犯!
家里还有个大姐和七妹,都是罪犯!
一个是劳改犯,一个是少年犯!
这样一个犯罪分子的后代,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再说,这小子也就长得好看点儿,怎么就让夏氏姐妹花从海城追到丁家屯来了呢?
他究竟有什么魔力?
韩伟国自然不知道苏银的本事。毕竟,上辈子苏银可是福布斯榜上有名的人物,他揣度人心的本事,可不是吹的,拿捏两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
夏天雨和夏天露坐在后面,两人紧紧拉着手,紧张地看着后视镜里韩伟国的脸色。
终于,夏天雨说话了:“韩爷爷……”
韩伟国顿时冷哼一声:“还认识你韩爷爷啊?”
夏天雨堆笑道:“韩爷爷您别生气,露露她做事冒冒失失的,我已经严肃批评过她了!”
夏天露也说道:“韩爷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韩伟国又是哼了一声:“下次?这次你就过不去了!露露啊,弹头被沈国梁拿走了,现在在程首长手里!你这回啊,说不定真得倒大霉!”
“弹头怎么会在姓程的手里?”夏天雨不可思议道,“他不是病得快死了吗?怎么会管这些闲事?”
“听说,有个老中医,用针灸的方法治好了程首长的病!”韩伟国叹息一声,“那老头子,现在比我还要精神!他是沈国梁的靠山,沈国梁又跟这个苏如意勾搭成奸!这次啊,我看不好办!”
“那……我……我会坐牢吗?”夏天露这才真的慌了。
“不好说!”韩伟国摇摇头,“现在就看苏如意这边能不能松口了!”
“苏如意跟她四哥关系最好。”苏银突然说了一句。
他已经明白了,这个韩伟国,就是夏家的救兵。
“啥?”韩伟国没听清。
“苏如意有个四哥叫苏铜,他在海城食品厂做会计。这个人,就是苏如意的软肋。”苏银尽量清晰地说道,“铜,就是金银铜铁的铜。”
随着体温的上升,他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
但是,还没有忘记咬苏铜一口。
他依然记仇,记得苏铜在他被下乡这件事上,捣了鬼。
“苏铜,海城食品厂……金银铜铁的铜……”韩伟国重复了一遍,眼睛眯了起来。
……
与此同时,苏如意、苏秋实和李旺,正挤在连塖吉普车的后座上。
连塖坐在副驾,就好像雕塑一样看着前方,开车的警察也是目不转睛。
李旺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伸长脖子,隔着苏秋实,低声问苏如意:“小苏大夫,这到底咋回事儿?”
苏如意自然明白,他是在提前串供,于是也低声道:“就是苏银开木仓打我那事,需要调查。对了,苏银和夏天秀今早有没有说这件事?你看见他们藏木仓了吗?”
李旺眨巴了一下眼睛,明白了——苏如意是在暗示他!
他答道:“说了,藏柜子里,所以后来我才让他们先找柜子——可能后来他们又换了地方吧。夏天秀还问苏银,说明明是苏银开的木仓,让夏天露顶包,是不是太过分了!苏银却说,这有什么过分的,夏家能量滔天,夏天露不会有事的!”
李旺说完,看了一眼依然如泥塑木雕般的连塖,吐了吐舌头。
连塖面无表情,但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叫苏银的小伙子,也太歹毒了!只是他们说夏家能量滔天,夏家……
难道夏东这小子,在海城的名声,已经坏了?
不行,他得彻查!
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自己这些年的威名!
苏秋实夹在苏如意和李旺中间,他们压低声音的谈话,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苏如意是受害者,把她也抓走,显然不对劲。
苏秋实有点踌躇——现在,是不是动用他最后一张底牌的时候了呢?要不要联系那个人呢?
还没有必要吧……
可万一呢……
一车人各怀心事,渐渐安静了下来。
……
而坐在丁宏磊车上的丁有粮和夏天秀,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
因为丁宏磊半路就发病了,晕得昏天黑地,不得不被送进了最近的三河县人民医院!
丁宏磊的狗腿子怕丁有粮和夏天秀跑了,直接把两人,一人一个手腕,拷在了吉普车的后座上面!
丁宏磊直接被送入了抢救室。
狗腿子在外面守了四个小时,这才想起来车里还拷着两个人。
夏天秀倒没有什么。
正在发作腰疾的丁有粮,弓着腰被拷了这么久,已经完全撑不住了,已经开始高一声低一声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