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军团败退,玄清心知楚云生不会善罢甘休,当务之急是防备敌人再度来袭。
星宫阁连夜赶制御敌法器。这一次,凌霄阁损伤惨重,古逸尘便想让新入门的弟子练习御灵宝甲,以增强战力。
古逸尘不喜旁人打扰,只让孙飞燕、穆子衿、轩有容、许香兰、天牧四姝、越无双等一众女弟子进入画中试炼。
这下,在进山考试时所用的乾坤画卷又有了作用。弟子们穿着御灵宝甲、戴着灵术手套、拿着各式各样的法器,如炮筒等,分成小队在乾坤画卷里演练对抗。这些弟子进境神速,只是如此所需的灵子数量是个天文数字。
何况天灵五宝尚在养伤之际,且不能顾及太多弟子。即便它们不受伤,也不舍得分出自己的宝贝灵力给这些惹主人嫌弃的人用。
这些新入门的女弟子,可不像蓝倩儿和赵星河二人身边有天灵五宝相助。
好在她们身后的明玉山庄、茗烟山庄、幽兰山庄以及天牧山素来与凌霄阁有些交情。经此一役,也都愿意资助门下弟子们学习御灵宝甲。
在神武大殿前,资质平平的赵星河和蓝倩儿大展神威,众人都看在眼里。墨大掌柜也不再犹豫,决心全力支持古逸尘,写信给月香山庄寻求帮忙,购置天蚕丝、火药、木料、铁矿石等物。
月香山庄与明玉山庄、茗烟山庄、幽兰山庄把持着江南一带茶叶、药材、玉石、香料生意,可谓富甲一方。
当此天下大乱之际,太子卓彦勾结妖人,挟制天子,倒行逆施,已然不得人心。四大山庄纷纷响应,驰援凌霄阁。
凌霄阁以一己之力击败楚云生的邪恶军团,一时间名声大噪,陈长林那一杆八荒无忌在武林之中如雷贯耳。
凤清知道陈长林性情顽劣,这次让他大展神威,以后尾巴岂不是要翘到天上去,因而只让他在山顶上陪着师父,静静养伤。
一个月后,墨家人撑着十余条大船,带来了紧要货物,停靠在贝壳镇的河边。
贝壳镇的百姓家园被毁,都在忙着重建家园。墨家一些技艺高超的木匠瓦匠,纷纷加入到小镇的重建中来。
月香山庄庄主墨箫涵乃是墨玉涵胞兄。墨箫涵年过半百,依然生龙活虎,一脸黑髯,皮肤粗糙黝黑,一看就是个老江湖了。其人精明爽快,天南海北四处都有生意,江湖上人都买他的面子。
她妹子嫁给了凌霄阁掌门,两家同气连枝。墨箫涵看到凌霄阁楼宇倾塌、满目疮痍,心下凄凉。
他看玄清掌门正在养伤,拖着病体多有不便,急忙走上前一把抱住他,动容道:“兄弟,我来迟了。”
说着,含泪与玄清一诉别来之情。
经此一役,玄清大感身体不如从前。墨箫涵急忙搀扶他坐下,又道:“如今凌霄阁成了这个样子,兄弟我看了不忍。楚云生这妖人此次没有得逞,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真人不如先去我月香山庄暂避锋芒?”
玄清叹道:“这里是历代祖师留下的地方,我是不会离开的。”
墨箫涵微微颔首,接着说:“尉迟岚大军兵败之后,如今是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如今凌霄阁大败楚云生,天下人尽皆知,真人在江湖上的威望无人能及。此时若振臂一呼,天下英雄还不齐聚而来。”
玄清听罢笑道:“墨兄说的是,楚云生这厮用邪术害人,为我武林正道所不齿。倘若联合天下有志之士,他是必败无疑。”
墨箫涵一拍大腿,兴奋地说:“要我说这武林盟主非真人莫属。”
玄清笑了笑,说道:“这武林盟主我实在不敢当。”
墨箫涵笑问:“以真人之意,这盟主之位该由谁做才好?”
玄清沉吟片刻,说道:“飞雪宫圣姑心怀天下,乃世外高人,配当盟主。”
墨箫涵一摆手,说道:“一介女流,如此怎么能做武林盟主呢?何况飞雪宫远居塞北,和中原武林鲜有往来,又自恃甚高,如何能服众?”
玄清又道:“古月派易萧真人仙风道骨,辈分又高,该是盟主之不二之选。”
墨箫涵又摇头道:“非也,非也。易萧真人年老体衰,目光短浅,为人吝啬,不可不可。”
玄清再道:“丹霞派无心上人,正当壮年,这些年潜心修炼,修为突飞猛进,该当吾辈之翘楚,可为武林盟主?”
墨箫涵道:“无心上人深居简出,无所作为。江湖上都谣传他功力深厚,也无人得见,只怕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玄清捋着胡须笑吟吟地说:“墨兄眼光也太苛刻了。照这么说,天下也没人可以坐这盟主之位了。我再说一人,再不行,可就无可如何了。碧华派重光真人如何?”
墨箫涵连连摇头,“不行,更不行。碧华一脉只求修仙成道,于江湖无益,与天下无功,整天做些痴心妄想的春秋大梦,被中原武林耻笑。”
玄清笑了笑,又说:“南方群雄,对北方昆仑仙家多有微词,我也有所耳闻,没想到墨兄也有这么深的芥蒂。那灵山派寂灭道长确属南方一支,不知可入了墨兄法眼?”
墨箫涵急得站起来,说道:“灵山派前任掌门宁梦古道热肠,江湖人人敬仰,可惜宁掌门为救欧阳家小女战死于九重天。如今的寂灭道长司掌灵山派,常年守在峨嵋山,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要灭除人欲,以证天道。我中原武林乃是替天行道,最厌此等卫道之徒,有此等心怀,怎能服众?”
玄清听了不禁笑出了声,“哈哈哈~哎呀,墨兄你眼界也太高了。大的不说,单论中原三山五岳,湖海河川,大大小小的门派,何止上千?他们当中未必没有出类拔萃,堪当大任之辈。就如墨兄论家资拿得出手,论武功造诣如今更上一层楼,我看墨兄堪当此大任了。”
墨箫涵朗声笑道:“真人也太抬举我了。别人不知,真人还不知?我墨箫涵哪是练武那块料。”
玄清于是叹道:“墨兄都有这么多成见,要将南北英豪聚集在一起,谈何容易。看来这盟主之位,必定要选个武功天下第一之人。武功第一,想来人品也不会差。三月后,我欲举办天下大会,召集天下英豪,共商讨伐楚云生之计。”
墨箫涵微微点头,当即说道:“联络天下群雄的事,就交给兄弟我就是了。”
玄清听了大为振奋,靠着墨家的关系人脉,此次大会必将盛况空前。他又从墨箫涵眼神中看出一丝犹豫,忙问:“怎么?此事不妥?”
墨箫涵搓着下巴,略有所思,而后说道:“最近江湖上出了件大事。”
玄清养伤之际,近来鲜少和江湖朋友来往,忙问究竟。
墨箫涵忽然正色道:“真人有所不知,九重天在江南设立的不少分堂,一夜之间竟被灭门。”
“竟有此事?”
“这还能有假,下手之人武功之高,世所罕见。不少人怀疑是叶逐风现世,人心惶惶。”
玄清听了不禁皱眉苦思,心道:“这半年来陆晚枫一直守在山上,从未提及外出采药之事,想来应和叶逐风的事有关,难不成他现在已经不在逍遥谷了?”
深秋时节,外面寒风瑟瑟,玄清额头两旁却冒出豆大的汗珠。当下忙满脸含笑地说:“墨兄真会开玩笑,叶逐风乃本门孽徒,我凌霄阁早已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他十八年前葬身在九重天下,有这么多江湖同道见证,岂能有假?真是荒谬。”
墨箫涵左右观瞧,担心隔墙有耳,接着小声告诉他:“这人灭了九重天的江南分堂,在现场留下一个‘风’字。”
玄清一听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厉声道:“绝对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去年在临安欧阳家的地界,就有人假冒,想陷我凌霄阁于不义。”
墨箫涵看着玄清,接着悄悄说道:“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九重天是今时不同往日。此前就有传闻,胜天南拿少女做药引子采阴补阳,活祭童男以求仙道,其人暴虐残酷,心狠手辣。这次九重天栽在这等厉害人手里,也是大快人心。按愚兄看来,这多半是有人看不惯九重天恶行,专门找上了门。”
九重天的私下肮脏作为,玄清也略有耳闻,只不过此事一时查无实证。何况十八年前九重天惨遭倾覆,门下势力也被碧华、丹霞、古月派一步步蚕食,近年来更是掀不起风浪。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愿看到这一切是叶逐风所为。
倘若真的如此,岁底的天下大会恐怕会再生风波,玄清想到陆晚枫最近来的异常举动,更加重了他心中犹豫。
墨箫涵看出玄清神色不对,便起身告退,又嘱咐真人好好养伤。联络江湖群豪之事,交给墨家就是。玄清大为感激,送至门外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