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宋崖词怀疑自己听错了。
申展鸣是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过了，这人最爱面子，在自己面前不仅拐着弯地夸赞自己，还会在别人夸他的时候扬起脑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低三下四地跟人道歉……
杜尚霖的面色反而冷下来，“我说的话你难道还不清楚吗？申展鸣能有今天，不就是因为你吗？
你不是早就猜到我的身份不一般，又看出来我很讨厌你吗？是你故意激怒我，想要借着我的手摆脱申展鸣的吧？”
敢作敢当，宋崖词的确敢跟所有人承认，自己看出来杜尚霖不是个简单的人，也看出来杜尚霖不喜欢自己，但他绝对没有想过借着杜尚霖的手摆脱申展鸣。
“……我根本没有激怒你，不是你自己生气的吗？”
杜尚霖就是个疯子，而恰好，现在的宋崖词最不能接受无法掌控的人。
疯子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宋崖词也想不到，那日杜尚霖竟然会凑上来隔开自己跟申展鸣，更想不到，怒气上头的申展鸣竟然会直接动手……
“你没必要把黑锅扣在我的头上，我的确有错，可不是错在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上，而是不该在你到之前离开。
杜尚霖，要不是你主动凑上来，申展鸣也不会打你。申展鸣打你也是因为你的嘴不干净，跟我有什么关系？”
杜尚霖怒气上头，“怎么没有关系？要不是你跟申展鸣吵起来，我就不会凑上去了，更不会说那些话！”
宋崖词：“……那晚宴会上的人很多，你又是宴会的主人公，处在众人追捧之下。
我跟申展鸣吵架的声音或许还没有你身边的祝贺声大，你若不是刻意关注，想要过来找事，或许都不会知道这件小事。
还有，就算是听到了我们吵架的动静，可看到我们吵架的人多了去了，那些人怎么不凑上来？问题还不是出在你自己身上？”
杜尚霖想要否认，可从脑袋里搜罗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问题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是不会有错的。
要不是宋崖词，自己也不会凑上去了！
都是因为宋崖词！
为什么要在自己的接风宴上跟人吵架？
为什么偏偏是跟申展鸣吵架？
为什么要露出那种无奈的表情？
为什么要在自己的接风宴上跟着他的小叔一起讨好别人？
在他杜尚霖的接风宴上，最该讨好的人是谁，不是很简单吗？
说到底，都是宋崖词的错！
“我能有什么错？若不是因为你，我不可能在自己的接风宴上出丑，更不可能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打了，你知道我最近都会因为这件事被人打趣吗？”
打趣也就算了，那些提起这件事的人还要再提起宋崖词，好似自己这一拳是为了宋崖词挨的一样……
搞得自己跟何云弈一样。
那些人只要想到宋崖词，就会顺带提起他杜尚霖。
杜尚霖当然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打趣？你也不像是会因为别人的打趣受伤的人啊。”
宋崖词如实说，可杜尚霖不愿意听。
“当然，我毕竟跟宋少爷不一样，你的名声在整个中心星都很有名，自然不在意别人的打趣，你到底是鼎鼎有名的交际——”
“够了吧？”
夏绍宸站起来，用自己隔开杜尚霖跟宋崖词。
“你听起来不像是要找宋崖词讨账，而像是蹲在楼道里整日呜呜咽咽的野鬼，考虑过去看看脑子吗？”
杜尚霖的脸瞬间黑了，“你是什么人，也敢跟我这么说话！”
宋崖词忽然反应过来。
夏绍宸不是申展鸣，申展鸣得罪杜尚霖之后还有活路，夏绍宸就不一定了，自己自身难保，更别提护着夏绍宸了。
宋崖词拉着夏绍宸，想要把他往自己的身后推，可夏绍宸不动弹。
无奈，宋崖词只能绕到夏绍宸身前，然后跟杜尚霖对峙。
杜尚霖扯着嘴角冷笑，“哟，看来你对这个穷小子是真的不错，怎么着？他真的用自己一顿廉价的饭收买了你？金山银山你不要，反而被这种东西哄住了，真够蠢的。”
“够了，你不就是想要我跟你道歉吗？我可以给你道歉。对不起，这样够了吗？”
杜尚霖没想到宋崖词会这么快低头，“……够什么够，当然不够。”
“也是，”宋崖词点头，“你不是因为接风宴的事情才开始讨厌我的。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开始讨厌我了吧？为什么？”
见杜尚霖不说话，宋崖词道：“能让我猜猜吗？何云弈对我好是因为我哥哥，你呢？这么讨厌我也是因为我哥哥吗？
我猜你一定是个嫉妒心很强，而且很没有用的人吧？不然也不会把怒火发泄到我头上。”
宋崖词当然知道自己这样说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他不在乎。
总不能因为这么个烂人牵连到夏绍宸吧？
自己已经跟快要腐烂的宋家绑在一起了，被毁了就算了，可夏绍宸不一样。
他至少是自由的，宋崖词决定保护他。
杜尚霖被宋崖词的一段话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他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也多了红晕。
可他心底又想反驳。
反驳什么呢？
其实宋崖词说得对，他就是因为嫉妒宋俊廷才这样对待宋崖词的。
可、可一定还有些别的原因……
是什么呢？
他暂时说不出来。
“说不出话了？那你可以离开了，接下来随你怎么做。你可以对付宋家，对付我，我无所谓了。”
杜尚霖勉强笑了笑，“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底气，宋家于我而言就像是蚂蚁一样渺小，我甚至不需要费力就能让它烟消云散。何云弈或许会因为你哥的情分出手帮忙，或许不会，你能承受他不帮忙的后果吗？”
宋崖词眉目极冷，“你想动手，宋家躲不掉，不是吗？随你吧。”
反正已经很糟糕了，也不可能比现在更糟糕了。
宋崖词干脆拉着夏绍宸坐下，继续吃自己还没有吃完的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