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翠说:“老太君刚刚回府,听闻赏花宴出事儿了,便想叫夫人过去问话。”
“偃哥哥。”白晚意可不想现在过去,事情都没有理清楚,各处赔罪礼送过去也没有答复,她又忙了一天实在是倦了。
更何况,她很讨厌陆老太君,婆媳关系是古往今来最难勘破的难题,更何况这还是隔了一层的关系。
白晚意的疲倦毫不掩饰,那可怜巴巴的神情直接让人心底一软。
陆偃就对环翠说:“我们累了,明日一早去给祖母请安。”
环翠看看白晚意,恭敬应下,回了慈安院。
陆老太君知道他们不会来,所以也没等他们,早早就睡了。
白晚意一进主院大门,莫名闻到一股血腥气,她陡然想起那个撞死的婆子,脸色变得煞白,抓住陆偃的胳膊说:“偃哥哥,我们去栖桐居住吧。”
“为何?你不是累了吗?栖桐居还要收拾,咱们先住这边。”陆偃仔细查看着白晚意的脸色,见她开始冒冷汗,就有些担忧:“我还是去叫大夫给你看看。”
“不不不,我就是累了,不行我们去书房住,我不想进去。”白晚意可怜巴巴地看着陆偃,主院虽然早就收拾干净,可她还是不敢进去。
初云从里头出来,见礼后道:“侯爷,夫人,栖桐居已经收拾出来,通风,熏香了,床铺帐幔都弄好了,可以随时居住。”
“你做的很好,赏。”白晚意大松口气,连忙拉着初云往栖桐居过去。
陆偃没办法只能跟上。
到了栖桐居,白晚意先去洗漱,趁着这会儿功夫她悄然问初云:“可都办妥了?”
初云按照秦婉教的说了,又说:“奴婢拿了一些银子去打点那个婆子的家人,给她安葬了,都在府里做事,奴婢不想生事。”
白晚意有些心疼银子,可初云的话,也说到了她的心坎里:“你做的不错。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不用在跟前伺候,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初云退了出去,没去提醒白晚意,各处的人都发卖了,今天晚上不把人给补上,或者把事儿安排上,明天一早就要乱。
不说也不要紧,这本身也不是她一个丫鬟该管的事儿。
长安侯府。
天还没亮,就有人敲了长安侯府的大门。
小厮一开门,没瞧见人,却发现地上一方匣子。
小厮没敢打开看,直接送到了内宅。
钱侯爷跟卫氏看着眼前匣子惊疑不定:“人呢?”
小厮道:“没瞧见人,开门的时候只有这个匣子,以及一锭金子。”
金子大约一两重的样子,上面有磕到的痕迹,应该是有人把匣子放到门口,走远后拿金子砸的门。
卫氏拧眉看向钱侯爷:“拿金子叩门,真是财大气粗。”
钱侯爷让小厮下去,一指匣子:“这匣子还是金丝楠木的,打开瞧瞧。”
金丝楠木贵重,更难得。
富贵人家都用来做家具,老人们更喜欢用它来做棺材,耐腐又漂亮。
愿意用金丝楠木做一个匣子,家庭条件差不了。
卫氏轻轻抚,摸一下匣子,将它打开来。
一封信跳了出来,露出下面一张白色的帕子,以及,暗红干涸的血渍。
卫氏跟着跳起来:“老爷!是元帕!”
帕子是钱大小姐的,一角还绣着名讳,结合昨日的的事情,送东西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钱侯爷打开信,上面只有短短八个字:“逗留半月,静候佳音。”
卫氏凑过去看了一眼,不解道:“这话什么意思?是想着我们答应婚事?”
钱侯爷摇头,两口子对视一眼,元帕送回来,这口气,提起来却又怎么也下不去。
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钱侯爷沉吟半晌说:“鬼鬼祟祟,不是什么好人,他送来这个东西,看似是让我们放心,实际呢?他但凡出去说个只言片语,咱们全家人的名字就都毁了。不行,快去平阳侯府。”
两人赶紧收拾妥当,急匆匆往平阳侯府跑去,生怕事情还没落定,就被人给叫破,到时候他们家的女儿才是真的被毁了。
都不用长安侯去敲平阳侯府的门,天还没亮,栖桐居的大门就被环翠敲响了。
入秋的天气,说话都能哈出雾气来。
初云披着衣裳开了门:“环翠姐姐,是老太君有吩咐吗?”
环翠说:“快叫夫人跟侯爷起来,老太君找他们。”
初云蹙了下眉头,这么早来叫人,老太君是知道了什么吗?
白晚意也在犯嘀咕,面上就带了几分忐忑:“偃哥哥,祖母不会问我罪吧?”
陆偃安抚她:“不会的,就是问一问。祖母一定是忧虑的一晚没睡,才叫我们过去。”
两人简单洗漱一下,早饭都没吃,就去了慈安院。
陆玲珑陆玲霖姐妹俩也陪在老太君身边。
几人见了礼,陆老太君也没让他们坐下,就盘问昨天的事:“说说吧,花园子塌的废墟一样,到底怎么回事儿。”
白晚意满脸委屈:“孙媳也不知到底为何塌了。这府里上上下下,孙媳刚刚接过来,各处事物都不熟悉不说。花园子当初修葺也不是孙媳主持的。该当去找齐姨娘来问过才是。”
陆偃也帮着她说:“当初秦氏离家,把家拆的七零八落,重修的时候,晚意没有过府,她自是不知道的。”
陆老太君就说:“即是齐姨娘修的,去叫齐姨娘来。”
齐静很快一瘸一拐地来了,她这段时日,本就清瘦,如今更是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然而在场的人也没人关心她这些,更没人关心她为何是瘸着腿来。
白晚意柔柔弱弱地看着齐静:“齐姨娘,你来说说这花园子当初你是怎么修的?”
齐静就只把昨天的话又说了一遍,又说:“原本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如今坍塌是要找他们这些人过来问一问。”
白晚意声音冷下来说:“你不要甩锅给旁人,定是你偷工减料,中饱私囊。这才引发了坍塌!”
齐静苦笑道:“妾不过是一个姨娘,手里没多大权利,虽然当时掌着家,却也要事事问过侯爷的意见。夫人不信妾也没关系,妾已经将修缮花园子的工匠都叫了来,问一问,便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