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黎源
作者:椰汁清   私藏婛婛最新章节     
    莲花形状的琉璃杯中,雪白的奶冻上缀着一片茉莉。
    郁宜舒拿起金属勺子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奶味被花香冲淡,甜而不腻,吃完唇齿留香。
    “很好吃陶婶。”她乌眸弯起,朝她灿烂一笑。
    “哎呦,哈哈哈哈哈哈,太太笑起来更漂亮了,这年轻人啊就得多笑笑。”陶婶乐呵道。
    “嗯。”郁宜舒点头。
    “那我先下去了。”
    “好。”
    晚些时候郁宜舒早早洗过澡上了床,继续看着那本志怪小说。
    近几月闲来无聊,她把园里收藏的图书里找出几本有趣的都拿来看上一遍。
    看得正入神时被男人长指突然抽走,她立即抬头恼怒地瞪着他。
    “灯太暗了,也不知道开亮点。”他道。
    郁宜舒没好气道:“你懂什么,这才有氛围感。”
    席鹤词没想与她拌嘴,自上次事后他对她放纵了许多,突然想起什么,他从身后抱住她。
    “婛婛,你想离开我吗?”
    “……”
    明知故问,郁宜舒觉得他又犯病了。
    她不说话,拿过书就准备继续看。
    下一瞬小说直接被男人反夹着扔了出去。
    见状,郁宜舒脾气也上来了,“席鹤词,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在问你话。”
    “……”
    她深吸一口气,清透的黑眸如同水洗的玉石直直冷凝着他,白皙的面庞因为怒意染上一层绯红。
    “是!我想,我想离开你,光想有用吗?你不还是要死皮白脸的缠着我,困着我。”
    听到不出意外的回答,男人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眸中一抹血色暗涌,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下。
    双眸死死地盯着她,眸底满是自嘲的不甘与病态的执念,疯长的情愫在这一刻生生被摁下暂停。
    郁宜舒望着他,脸色惨白如纸,却还在故作镇定。
    两年多的相处对于他的情绪变化多少是了解的。
    他要是现在失态把火都撒在她身上,她绝是受不住的。
    “为什么?为什么就非得离开我。”说到后面,似乎还夹着一丝哽咽。
    郁宜舒只当是自己的幻听了。
    他又道:“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你想要任何东西我都可以满足,为什么你就非要离开?”
    “我只想要自由,你能满足吗?”她平静地看着他。
    “自由?你看看外面那些人,谁不是为了生计东奔西走。”
    “而你在这完全可以坐吃享福。就为了这点自由,去走那辛苦的弯路,你又何必要委屈自己。”男人实是不解。
    郁宜舒只觉可笑。
    在他眼里,自由不过是个人所创造获得的收益价值。
    需求理论他直接跳过最基本的四个,人要是连最基本的需求都满足不了,又谈何其他。
    “我不需要什么大富大贵,你我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又何必强行放在一块。”
    “还有两个月协议就到期了,到时我会回黎源,怎么说我也是名校毕业,找份稳定的工作来养活自己应是不成问题。”
    “节假日,我会和朋友小聚一下,去看看电影,唱唱歌。时间长了攒点积蓄我还会带家人去旅游。
    “要是周末不想动了,我一个人待在家里,追着喜欢的剧做着爱吃的饭。”
    “当然,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在你愿意放过我的前提下才会发生的。”
    她神色平和,淡淡的讲述完看不出一丝喜怒。
    男人心口一阵窒疼,她构建的生活里从来都没有他的身影,从来没有…
    放在身侧的手蓦然松开。
    半晌,他极哑出声,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凌迟自己,“好,我放过你。”
    郁宜舒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黑眸划过一丝溢彩很快又黯淡下去,
    他的话有哪次真过。
    “我不骗你,这次真的放过你。”男人又说了一遍。
    “明日一早你便可以离开。”
    郁宜舒从床上下来,“可我想现在就走。”
    男人高大的身影却一步步逼近。
    他抚上她的脸颊,摩挲着她的唇瓣,眼底覆上一层绮色,“婛婛,再陪我最后一晚好吗?就一晚。”
    “我发誓,明日一早我绝不拦你。”
    “……”
    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她不能一辈子都折在这里,就算是赌郁宜舒也得试上一把。
    …
    月挂中梢。
    不似以往的疾风骤雨,这次他极具耐心的感受着她,像是在做临行前的告别。
    看着格外赤忱。
    男人抬起身体,眼神犀利,像看一只极为可口的猎物。
    郁宜舒小脸火烧云般布满红霞,急忙去捂他即将出口的骚.话。
    “死变态。”她极低的骂了一句。
    席鹤词却愉悦的笑出了声,约莫真是吧,就连这句在他眼里都是她在娇嗔,真是昏头了…
    …
    清晨,郁宜舒瘫软着身体,大脑却异常清醒。
    她要离开,终于能离开这儿了。
    刚一下床差点跌坐回去,还好男人已经不在了,她快速的收拾好两年前带过来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些衣服,有些她都不穿了,放在这还不如带走,留下总觉怪怪的。
    她迈过月洞门没看见保镖,走到垂花大门也没人拦着,这次男人的确是说话算话了。
    大喜过望。
    两年,她终于恢复自由了!
    郁宜舒立即买了这个点的航班,赶忙打车前往机场。
    女孩前脚刚走,后面紧跟着一群尾巴,时刻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啧,这姑娘真是个狠人,我看先生这次是真栽了。”孤狼坐在副驾驶上感叹道。
    青鸟哼了一声,“都派出咱了能不重视吗。”
    “诶,席哥你咋不说话呢。”他们看了眼席刚道。
    席刚一直待在营里,人被晒黑一圈,隐在后座差点没瞧出来,“你们猜先生能忍到何时不去抓她。”
    孤狼略加思索,“十天?”
    “那我赌半月。”青鸟道。
    “啧,你们还是不懂先生,我就赌三天!”席刚一拍大腿,信誓旦旦道。
    孤狼和青鸟对视一眼,笑着摇摇头。
    …
    飞机穿过厚重的云层,俯瞰下方,城市中的高楼林立在此刻不过如同微型玩具般一只手便可覆盖。
    岑京,一个回忆起来满是噩梦的城市,这辈子她都不会再来了。
    郁宜舒下了飞机先去附近商场买了块手表,左手腕的疤痕细看还是会被瞧出的,要是让父母知道可就不好解释了。
    到了家她熟练的输入密码,进屋后才发现大家都不在。
    郁宜舒先把东西收拾好,给叶虹打了电话,铃声响了好久才接通。
    “喂妈妈,你在哪儿呢?”
    叶虹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我在楼下诊所呢,怎么了这是。”
    她立马换好鞋,“砰”的一声关好门,“我现在就过去。”
    “啊?你回来啦婛婛。”叶虹疲倦的声音难掩喜悦。
    郁宜舒道:“回来啦,这次不打算再走了,先挂了妈妈,待会聊。”
    等她赶到诊所时,叶虹挂的点滴也快差不多了,稍等了会,郁宜舒付了钱,揽着她的肩膀,母女俩就这么笑着走了回去。
    路上,叶虹频频看向她,眼里浮上一层水雾,两年没见了,看着又瘦了些,“在外面是不是没吃饱饭,妈妈摸你这胳膊都嫌硌手。”
    郁宜舒唇角自然的翘起,眼睛弯成月牙,笑得明媚温柔。
    “哪有,我不都一直这样嘛,倒是你,生病了也不告诉我。”
    叶虹道:“换季时节一点小感冒没什么打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