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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她的尸身没有化作星光消散,这才是令散兵最恐惧的,以往她的尸身都会化作星光消失,他虽不知道为什么,可这也意味着他们还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而现在,正如晚楠自己所说,她没有下一次了。
她的尸身没有消散也是对此最好的证明。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消失?为什么我还记得?”
散兵彻底慌了神,惊恐又无措,却什么办法都没有。
纳西妲沉默着,现在事情的发展,远在他们所有人预料之外,他们从一开始对晚楠和散兵的关系就一无所知。
散兵抱着晚楠,像曾经一次又一次那样感受着她逐渐消逝的体温,唯一的不同是,她没有再消失了。
他们再也不会有下一次相遇了。
“晚楠…”
派蒙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就连荧也有些内疚,她没能及时发现,也没能及时阻拦,纳西妲作为智慧之神,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
她们都知道,晚楠已经死了。
可是通过晚楠和散兵的对话,也让他们心中升起那么一丝期盼。
或许…还有希望呢?
虽然她们此前其实更加赞成提纳里的想法,因为晚楠的状态确实很像臆想症什么的,毕竟一个除了她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存在,那他真的存在吗?
可现在,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个。
“散兵…那个007你知道是什么吗?”
派蒙其实是不想和散兵有什么接触的,可是为了晚楠她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知道。”
散兵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也完全不知道007的存在,晚楠从没有跟他说过,他所知道的也只有晚楠一次次的离开却又会回来这件事。
此时他才恍然发现他对晚楠的了解居然那么少,晚楠似乎从没有提起过她的家乡,还有她口中的妹妹,他从未听说。
原来他自以为了解晚楠,可实际上,他竟一无所知。
“你们不是爱人吗?怎么会不知道?”
“她......”散兵刚开口发现自己对晚楠一无所知,虽然他们相恋,他明明与她拥有这么多共同记忆,可现在却显得那么茫然,他停顿抿唇后便继续开口。
“她没有跟我说过,一次......也没有。”
“我所知道的…只有她一次次的死亡却会回来这件事,其他的我一无所知。”
“世界上竟还存在这种事么?有点类似转生,可就算是转生,也不应该遗忘和有前世记忆才对…”
纳西妲思考着,这件事儿很多事儿都出乎了她的预料。就算是智慧之神,也没有见过如此闻所未闻的事。
散兵双眼无神的紧紧抱着晚楠,他知道对方现在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但是他不愿意相信,像是想要将自身的温度传达给对方。祈求对方在睁眼看一眼自己。
“每次死亡,她的身体会化作星光消散,所有人对她的记忆都会消失一部分,会忘记她的名字,她的声音,她的容貌,只是会记得生命中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但是......她现在死了,却没有化作星光消散,而我...也没有再遗忘”
这一点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散兵眼睛通红,他后悔了。他现在相信了晚楠所说,站在她的视角上,自己当时究竟是多么的荒唐。
所以…那他先前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
他伤害了她,可她却还是接住了坠落的他。
那时候,他明明看出来晚楠的情绪似乎非常不好,却依然出言嘲讽。
他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没有安慰,没有包容,而是又一次刺痛了她的心。
所以那时的她才会那么愤怒。
站在晚楠的视角下,她又何其无辜呢?她从始至终都真心待他,讨厌的时候也是明晃晃的讨厌,爱的时候也是一样,从始至终敢爱敢恨。
“对不起…”
他欠她一句道歉,可她直到死,都没能听到,现在她已经听不到了。
她也不需要这个道歉了。
“晚楠…很抱歉。我会去帮你寻找007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需要先解决世界树的麻烦…”
纳西妲眼中带着歉意,可现在也不是伤心的时候,世界树的危机还没能解除。她想等处理好了这件事儿才有精力去寻找007。
纳西妲和荧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原地只留下散兵一人抱着晚楠。
……
世界树的麻烦解决之后,纳西妲只感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可又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刚刚拯救了世界对么?”
“可是为什么…我好像在哭呢?”
可这个问题的答案终究找不到源头,最终无人再纠结这件事儿。
纳西妲为晚楠举办了葬礼,将晚楠的尸身放在了冰棺中保存。
提纳里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懊悔,他果然…不该同意啊,就算她会怪他,可至少挽救了一条人命,作为医者他无比的自责。
可更令他震惊的,是散兵这个伪神也出席了这场葬礼,甚至是以晚楠恋人的身份。
散兵却没有在意他人的目光,他所在意的也只有晚楠。
但其实他还是有些想不通,晚楠说他的未来是她的过去,他其实不是很能理解这个意思,时间…还会倒着流的吗?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设想。
荧和纳西妲看着这一幕也不免叹息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若非散兵先打伤了晚楠,晚楠去接他也顶多受一点伤却不至死。
他们俩人明明相爱着,却因那些没能说出口的误会,而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没想到散兵这样的人居然会是晚楠的爱人,散兵那么嚣张跋扈,但晚楠给我的感觉就是优雅又温柔,感觉两个完全不搭边的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啊?!”
派蒙想到这一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两种性格怎么凑到一堆的呀?而且谁能忍受散兵那个脾气,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好吧,事实证明就是会打起来的。
毕竟你看他们俩这不就打起来了?
可现在晚楠死了,散兵好像真的很伤心。
可那时候伤害她的时候却又那么肆无忌惮,不就是仗着相信她一定会回来吗?
可现在却不会回来了。
纳西妲摇了摇头,也开始在世界树搜寻有关空和007的信息,空在世界树中留下的信息很奇怪,按理来说他应该是降临者,世界树中不应该有他的记录,可偏偏在世界树中又有。
而007,她却没有在世界树中找到任何相关的信息,但她也并不意外,纳西妲换了个策略开始寻找晚楠在世界树中的记录。
结果…虽然有,但只找到了晚楠这一世的,而且从世界树的角度来看十分的奇怪,因为找不到前半部分的人生,人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但身边所有人却又会觉得合理。
纳西妲陷入了沉思,随后开始寻找晚楠其他的每一世,当然了肯定是无法直接找到的,所以纳西妲是通过散兵找到的。
晚楠在散兵的人生里一次次出现,再通过散兵寻找晚楠就容易多了,所以纳西妲通过散兵的视角看到了很多。
但又不仅限于散兵的视角,因为她只需要通过散兵寻找到晚楠的每一世,就能通过晚楠的视角和他人的视角看到事情真正的全貌。
而有关007的信息,她也终于在小哑巴这一世搜寻到了。
她一定程度上对晚楠临死之前的一部分话持有怀疑状态,因为时间线应该是顺流的,但在寻找到007的消息之后她忽然有些信了。
因为散兵这个称呼,在晚楠说出来的时候是的确还未出现的,再加上她说的有关未来的事儿也的确都对得上。
看完这一切,纳西妲觉得有必要让散兵也看到,他不应该一无所知。
所以她和散兵达成了合作,由散兵来帮助荧去寻找世界树内的消息。
而她,也早已准备好真相的答案,等待着散兵自己去将这一切发掘出来。
派蒙很显然非常警惕散兵,毕竟散兵就连自己的爱人都敢下手,加上晚楠对派蒙来说也是朋友,所以因着这一点派蒙好像更看不惯散兵了。
“别用那个眼神看着我,这场合作是对你我都有利的事情。”
“哼,谁知道你会不会骗我们。”
“没必要,我现在也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他还是想再确认一遍晚楠所说的话,不是因为不相信,他只是想知道这一切的原貌,晚楠临死之时能说的话实在太少了,他想获取更多有效信息。
他还想找找有关晚楠过去的事,比如…她的家乡。
不过在这之前,根据合作内容他需要先寻找空和降临者的事情,但很可惜世界树里确实没有与此有关的信息。
所以,散兵也开始寻找有关晚楠的信息。
从最早的时间线开始,他记得他们都说晚楠是新搬来踏鞴砂的住户,而在晚楠搬来踏鞴砂之前的事儿所有人却都一无所知。
这一点她从未说过。
可当散兵开始寻找晚楠搬来踏鞴砂之前的事儿,却是一片空白,如同降临者没有记录一般,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