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一川坐在特殊的审讯室里。
这里隔绝了星力，没有任何尖锐物体，并且有两名擅长治疗的超能师，随时待命。
熊一川左右打量着这里，对审讯人员笑着：“你们的技术提升真够快的，我十年前也参与过审讯，那时候还没办法隔绝邪神的注视。”
“别说没用的。资料里显示，至少有475名职业者的行踪，是由你提供给邪教徒的，你怎么解释？”
熊一川反问：“直接证据呢？给我看，看完没问题我就签字。”
审讯人员皱眉。
熊一川冷笑一声：“想吓唬我？你们知道这几十年来，联邦里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吗？
方兴人怎么上的位？议长又怎么当上议长的？
你们不去查他们，过来查我？
是谁让你们来的？谁想要我这个位置了？”
焦胜阳在审讯室外，隔着单向玻璃，看着熊一川，双手环抱。
他旁边站着一个头发半白的男人，戴着眼镜，右腿有残疾，看上去很随和，但他却是整个联邦里最主张扩张的人。
林浮光。
现任的人类联邦六名总指挥之一，负责蓝星这块星域的一半军务。
“你猜他后面还有没有人？”
林浮光在看熊一川，但视线却落到了熊一川的后面。
熊一川是跑不了的。
可这次收集的情报里，只提到了熊一川。
焦胜阳说道：“证据里提到的事情，熊一川都能做到。”
要是有熊一川做不到的事情，却扣在了熊一川的脑袋上，那就能证明，熊一川背后还有其他人。
可没有这样的线索。
从纸面上来看，虚面教团最高级的合作人，就是熊一川。
而且焦胜阳已经调取了熊一川的履历。
从履历中看，熊一川早些年母亲亡故，父亲把他带大，本来贫困的父子，收到了一笔来自某家公司的资助，熊一川这才能上学。
在大学时期，熊一川就已经跟邪教徒接触过了。
熊一川跟邪教勾结的动机也很充足。
早期是为了资源。
到了现在，是不得不继续合作。
林浮光点了根烟：“我觉得不对劲。”
焦胜阳点头：“从我们行动，到拿到证据，中间隔了4分钟33秒。”
“你怀疑这些情报被篡改过？”
“是的，有人被隐去了。”
“你觉得是谁？”
焦胜阳本能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摄像头。
不过想到老长官就在旁边，焦胜阳这才说道：“熊一川的直属上司是洛安生。
议长对熊一川似乎也挺欣赏，因为熊一川很擅长跟大公司打交道。
方兴人跟熊一川也有些私交，但并不多，我们查过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并不频繁。”
能当熊一川上线的人并不多。
虽然议会有十一个人，但同样是议员，权力也有大有小。
议长的权力最大。
其次是林浮光。
然后是负责超凡研究的方兴人，以及负责人事的洛安生。
除了林浮生之外，这三个人都跟熊一川或多或少有些来往。
林浮光一口气把烟吸光，顿了两秒，把烟雾吐了出来。
“查查他们三个的行程，私下进行，不要声张，给他们留足面子。”
“是。”
“证据还是太少了，邪教徒活动这么频繁，我们却第一次拿到直接的情报。”
“多亏了江清。”
林浮光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生出一丝欣赏：“这小子不错。”
焦胜阳：“他被徐家雪藏了，您能帮帮他吗？现在是个拉近关系的机会。”
“徐家？”
“对。”
“那不好办。”林浮光摇了摇头，“咱们的后勤，有一部分其实交给了他们。”
明日协会最近吃了大亏，不光是联邦欠了人情，军方也一样。
现在谁都不好动明日协会。
这是给其他公司的一个榜样。
只要合作，就有优待。
而优待的一部分，就是允许他们雪藏江清。
焦胜阳皱眉：“那些开采权，本来也不该是他们的。”
林浮光问道：“那应该是谁的？”
焦胜阳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要是江清在这里的话，他大概率会说，这些资源应该属于全体人类。
焦胜阳已经意识到了，公司的壮大本质上就是对普通人的掠夺。
可思想的限制是无形的，意识不到的事情，就根本想不出来。
焦胜阳只能叹了口气。
林浮光笑了笑：“别急，人情这种东西，时间过得越久，也就越凉。
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再找徐家也不急。”
焦胜阳语气无奈：“到那时候，江清说不定自己都能解决这件事了。”
“没那么简单，徐乘风心眼很小，江清要是反抗，他会一直纠缠江清的。”
林浮光很会看人。
焦胜阳还想说些什么。
林浮光又点了根烟：“胜阳，你天赋出众，为人忠厚，但我也说过，你性格刚硬，不懂变通。
江清去荒星要干什么？不就是要资源吗？
这次的报酬，大方一些。”
焦胜阳点头：“我准备给他10张图纸，包含2张80级的神话图纸。”
机械图纸在军方也是稀罕物。
焦胜阳给江清的报酬，已经是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调整到最高了。
林浮光像是考试一样询问：“还有呢？”
焦胜阳非常老实：“别的都没想，再给些钱？但最重要的资源，他有钱也不好买啊。”
林浮光说道：“你就这点不如胡良，脑子不如他灵光。”
焦胜阳老实地接受批评。
林浮光说道：“4张80级的图纸，2张神话的，再给6张100级图纸，都给神话品质的。
报销20架武器的开销，只要是库里有的材料，他随便选，我们买单。”
焦胜阳微感意外。
这些加起来，总价值已经超过百亿了。
但焦胜阳仔细想了想江清做的事情。
协助军方，第一次获得了大规模的邪教徒情报。
士气大振。
而且揪出了熊一川这个级别的内鬼。
给这些奖励，好像也合理。
就在此时。
审讯室里的熊一川，忽然拍着桌子，大吼了起来，看上去是被审讯人员激怒了。
林浮光淡淡地看着他，继续说道：“还有，把这次行动的细节和人员名单公开。
让江清接受民众的赞扬吧。”
焦胜阳皱眉：“会不会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