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渺没有反驳,起身走到院子里跪了下去,身侧路过的下人都不敢多看,瞧了一眼后就匆匆离开。
“奴婢这就去告诉王爷,您好歹是主子怎能让她欺负您。”瑶环怒气冲冲地开口,替沈云渺打抱不平。
“不用了。”她说。
傅颜看着沈云渺跪在屋外狼狈的样子,她的眉眼之间多了几分得意。
“夏露,你看着她,跪满两个时辰才能让她离开。”傅颜吩咐一声,便离开了前厅。
杨嬷嬷正在盘点傅颜带过来的嫁妆,看见傅颜过来,乐呵呵道:“王妃,您可算来了,夫人特意交代老奴要在管家一事上帮衬着您。”
杨嬷嬷是傅夫人特意让跟着傅颜一起过来的,为的就是帮衬着傅颜。
管家弯着身子,恭敬道:“王妃,这些都是王府的账本,还请您过目。”
“从前这些都是沈氏在管?”傅颜语气变得凌厉,问道。
“从前是沈侧妃在管,后来出事以后就……”
“行了,你下去吧。”傅颜摆了摆手,管家这才退了出去。
傅颜翻着账本就头痛,杨嬷嬷看见她这副模样和在府里时一模一样,“王妃,如今您是一府之主,可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了,咱们可不能被那沈氏比下去。”
杨嬷嬷是看着傅颜长大的,知道能用什么法子让傅颜专心学管家的本事。
果然傅颜一听这话,立马就开口:“本王妃自然要比她做得好。”
刚说完,夏露就急匆匆走了过来,“王妃,沈氏晕倒了。”
“就让她罚跪这么一会就晕倒了?真是晦气,也不用去请大夫了,就让她自生自灭吧。”傅颜蹙眉,一脸嫌弃道。
杨嬷嬷一听这话,连忙阻止,“王妃。”杨嬷嬷喊了一声,对傅颜摇头。
“王妃,如今在府里总要做做样子,恐怕某些人不是真晕倒啊……”
……
沈云渺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她根本没晕只是装的而已。
“瑶环,等迟点你就去跟殿下说我晕倒了,王妃不肯给我请大夫请他救命。”
瑶环点头,主仆两人心照不宣。
这时,屋外响起了夏露的声音,“还不赶紧把门打开,我们王妃听说沈侧妃晕倒了特意请了大夫来瞧瞧。”
沈云渺一听,脸上有一瞬的怔愣。
这傅颜怎么会想给她请大夫?
她瞥了瑶环一眼,随后赶紧闭眼躺了下来,瑶环这才去把门打开。
“多谢夏露姐姐了。”瑶环走到门外,一脸感谢道。
大夫替沈云渺把完脉,才道:“侧妃并未大碍,只需服用几副药即可。”
“没事就好,那我就先去跟王妃禀报了。”夏露看着大夫给沈云渺把完脉立马开口,着急回去回话。
沈云渺等大夫和夏露都离开以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眯了眯眼,目光分外阴冷,“瑶环,你去外面……”她凑近瑶环耳朵,吩咐着。
*
虞归晚刚看完宸王府这个月的账本,她揉揉眉心,快到年底了府中的事情也变得繁琐起来,每年谢绥都是在府中过年,不过今年他的身体好了许多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进宫中赴宴?
“芙蓉,你去问问殿下今年春节进宫中赴宴,我也好安排府中的事宜。”
说完,虞归晚端起身侧的酥山吃了起来,瞬间整个人的思绪都清楚起来。
“王妃,奴婢看着您吃都冷,您还是少吃点凉的对身体不好。”芙蕖看着那碗冒着冷气的酥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不准传话到母亲那边,我以后尽量不吃了。”虞归晚又吃了才一口放下,从前她就爱吃酥山,自从重生过后她就更爱了。
总觉得只有吃点冷的刺激她,这样才能让她一直保持清醒,让她时刻都不要忘了虞家满门的仇。
“你这话恐怕不知说了多少遍了吧?”
屋外突然传来谢绥的声音,他从屋外走进来携带着冬日里的寒气,言语间有些揶揄。
虞归晚看着自己面前的酥山有种被抓包的心虚,一脸窘迫地开口:“殿下怎么过来了?外面甚是冷极了。”
谢绥挑眉:“你还知道天气冷?”
“那日在平王府我与你兄长交谈之时,他提到过你爱吃酥山就连冬日也要吃上几碗,特意让我监督你。”谢绥坐在一旁,伸出手放在炭盆边烤着火。
“哥哥都让殿下来监督我来,那我还能说什么。”虞归晚小声嘀咕一句,全都谢绥听了去。
谢绥看过去的目光温柔又纵容,还有一点点地无可奈何,“那酥山有这么好吃?”
虞归晚听到这话,如同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那让人也给我准备一份吧,我还从未吃过想尝一尝。”
虞归晚愣了几秒钟,没想到谢绥会提这样的要求,赶紧阻止,“殿下的身体不宜吃这样寒凉的食物。”
她哪敢让谢绥吃啊,要是谢绥出了什么事情,她难辞其咎。
“北初,让人给本王准备一份。”谢绥直接吩咐北初。
北初也迟迟站在原地不敢动,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芙蕖,你去准备吧。”
虞归晚突然出声,人生在世总要任性一回的,她不想让谢绥知道她在吃酥山就是因为觉得他因为身体的原因估计从小就忌口。
被人看着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做,他肯定也想像寻常人一样夏日吃冰冬日出门善雪,再同好友喝酒谈天说地。
芙蕖很快就端着一份酥山回来,放在了谢绥身侧。
谢绥端起凉得刺骨的瓷碗,舀了一勺子放进自己的嘴里,整个口腔都冷了起来。
他只吃了一口,便放下了酥山没有再吃,“果然很好吃。”
虞归晚听到他这样说,莫名觉得有些心酸,今年冬日她还是不吃酥山了。
只听,谢绥又开口道:“往年我都没有进宫赴宴,今年也不必去了,你将你的家人接到宸王府一起过年吧,你们也好团聚团聚。”
虞归晚眼底满是欢喜,“多谢殿下。”
谢绥没有再留,离开了这里,虞归晚看着那碗谢绥只吃了一口的酥山觉得很是可惜,犹豫了几秒还是让芙蕖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