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会。”
一个现代人穿到古代,可能会因为知识的丰富产生降维打击。
但古人穿到现代,那就未必了。
说不定还时刻担心自己被当做鬼怪送庙里。
“他还不知道我看穿了他的身份,极力掩饰自己,我也没拆穿。”
“他现在只想种田,我会安排他去村里住。”
幸好他干土匪是迫不得已,不然还真有点棘手。
“你回去也告诉我爷爷一声,他们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换回来,也可能再也换不回来了。”
不管哪种情况,让爷爷有个准备也好。
萧策答应,“好。”
池棠拿起手机,已经快一点钟了,“明天就要出远门了,晚上你自己来取东西。”
快递陆陆续续到了,到时候她能装进空间的就装进空间,不能的,先放在仓库。
明天是最后一天,她还有好些事情要安排。
“不早了,萧策,你早点回去吧。”
萧策没有动,“阿棠,你到底要去哪里?”
“何时回来?”
池棠垂下眼睑,沉默一会了,到底还是没有说真话,抬头时,眼里已经恢复自然。
“学校派我去山区支教,可能需要一到两个月。”
“你在漠城需要的东西,我都帮你买好了,你来取就是。”
“快走吧,太晚了,我要睡了。”
池棠假装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的样子。
“好,那阿棠有事可与我写信?”
他们现在是能通信的,而且简体字他学了好多了,虽然不习惯写,但认出来是没问题的。
萧策定定望着池棠,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池棠要消失的感觉,想到失去她,心口就隐隐作痛。
池棠有些受不了萧策的目光,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虽然,这大概率是真的。
离明天的日子越近,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力不从心。
身体还是年轻的身体,可迟暮的感觉,就是让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想到这,她伸手环住了萧策的腰,“如果我不给你写信,你会忘了我吗?”
萧策身体明显一僵,一股热气上头,他也大胆回应池棠的拥抱,下巴轻轻摩挲着女子头顶的软发。
“当然不会。”
“你是我认定的妻子,我怎么会忘了你。”
池棠闭上眼,感受着萧策有力的心跳。
曾经,她以为,两人之间最大的鸿沟就是跨越千年的时间。
萧策不是现代人,而她自己也不能去古代,她与他在一起,领不到证。
现在,她才知道。
想多了。
她都活不过明天,还想领证,搞笑。
她靠在萧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与宽阔。
“萧策,我心悦你。”
萧策的耳根一红,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阿棠说心悦他,阿棠心悦他!
尽快两人之前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但亲耳听到池棠说出这句话,萧策内心不震动是不可能的。
他终于明白了卢参军说的那句:世上最幸之事,莫过于两情相悦。
“我也……心悦你。”
天知道藏在心里的话,要说出口竟然那么难。
说完这句话,萧策的脸都红透了。
池棠抬头,蜻蜓点水般碰了碰萧策的唇。
萧策用手托住她的头,热情回应。
夜色如饴,空气都变得粘稠甜蜜起来。
两人站在夜色中,谁也没有再多说话。
几分钟后。
池棠放开萧策,“时间太晚了,你真的该回去了。”
两人不是第一次接吻,萧策脸上的潮红,却一直没有消下去。
他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阿棠,你先回去休息,我看你回了我再走。”
“不,这次,我要看着你走。”
萧策拗不过池棠,清点好物资,依依不舍转身离开。
等他彻底消失,池棠收起了脸上的笑。
对着虚空挥手,“再见,萧策。”
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只剩下一天的生命,不能给你写信,也不能看着你收复漠城。
望你一切顺利,如果有来世……
哈,怎么会有来世呢。
萧策是一千多年的古人,他们之间本就隔着好多好多世。
这次相遇,纯属巧合,哪里还有来世。
萧策,再见。
……
第二天早上9点。
池棠给了徐叔20万,让他去安排山寨爷爷下乡种地的事。
顺便告诉他,“医生说爷爷老年痴呆了,性格有些变化,你不要惊讶。”
“他余生的心愿就想去乡下种地,徐叔你帮忙安排就行。”
“医生说他不能受刺激,厂子这边你先看着,他不问就不要和他说了。”
现在民房很多空置的,买或者租都行。
老徐得知厂长恢复了,高兴之余又有些难过。
“知道了,小姐,我一定多办事,少说话,不会刺激厂长的。”
“好,辛苦了徐叔。”
徐叔走后,池棠叫来了高启。
“高律师,我爷爷虽然醒了,但是老年痴呆。”
“案子和厂子的事,我就都托付你了。”
池棠准备了一堆资料。
“这是我家的财产托管委托书,我网上下的模板弄的,不合适的地方你改改。”
“蓝色文件袋里,是我留给徐叔的信。如果我真的回不来,我的事就由你转告了。”
她嘱咐徐叔不要更改工厂和办公室的结构,保持原样,方便萧策过来取东西。
还有一封给萧策的信。
嘱咐徐叔,把信放在办公室桌上,萧策一来就会看见。
还把之前给萧策拍的一张照片打出来和信放在一起。
嘱咐徐叔,这个人是喜欢演戏的大客户,见到了不要紧张等等。
“红色文件袋里,装的是我的校卡和资料,我不在了的话,学校那边也委托你帮忙办理。”
处理好这些事,她就可以跟肆元一起去长白山了。
高启满脸凝重接下这些东西。
正好,这个时候,肆元来了。
“小凤凰,是我来得不巧了,你在交代后事呢?”
肆元的嘴,是真的毒。
不过,他这一打岔,刚刚还凝重的氛围就被打破了。
“对,肆大师,我的事处理完了,我们走吧。”
池棠说得很轻松,仿佛今天去长白山,只是去旅游。
高启问,“肆大师,池棠真的活不过今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