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只用了10分钟，便说服了李军。
    而这通电话打了近一个小时。
    是因为后面都是李军主动在询问杨峥一些问题了。
    峥嵘传媒的几次操作。
    掏货那边肯定都已经分析烂了。
    但很多细节方面的东西，不是看直播、看数据这些，就能轻易弄懂的。
    而李军问的就是这些细节方面的东西。
    杨峥当然不会什么都说。
    他主打一个含糊其辞。
    虽然这些东西，早晚都会被研究透。
    但晚一点，对他，对峥嵘传媒来说，就是多一点的优势。
    他当然得藏着掖着一些。
    后面李军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想法，终于停止了询问。
    转而想邀请他去掏货总部那边，直接操盘他们在双11那天，推出的一个主播的直播。
    给出的价码听起来还算不错：销售利润的20%。
    但杨峥知道，这就是个坑！
    利润具体是多少，他如何查证？
    到时候他们这成本，那成本的数据一摆。
    说零利润或许不至于。
    但把50%的利润率，算成20%，那简直不要太轻松。
    所以他当然就拒绝了。
    也没直接拒绝。
    他告诉李军：梦婵和倾颜的推广费用都是20%，而且不是利润，直接是销售额。
    李军听的当场便沉默了。
    一般的商品，毛利率也就30%到50%之间。
    净利率的话，很多甚至都不到20%。
    而直接拿出20%的销售额给杨峥。
    那不就等于是把利润全部给杨峥了吗？
    真就是花钱做宣传？
    还未见过带货直播盛世的李军。
    肯定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节。
    让那种头部带货大主播带一次自家的商品，远比一般的广告宣传这些，有效果的多。
    在商品主页放一段大主播讲解商品的视频，那就相当于是永久广告。
    销量那是真能咔咔往上升。
    所以别说只是把利润全让出去，就是真的亏本贴钱，也有的是厂商愿意。
    就拿梦婵来说。
    两次销售的推广费用，正式算起来，不到6000万。
    而利润超过1亿。
    这里便已经不亏了。
    而就算把这两次销售的利润，全算作推广费。
    算这两次梦婵一分没赚。
    可两次火爆销售后，梦婵直接成了网红品牌。
    连1850这种明摆着杀猪的价格，都卖出去几千单。
    利润率超过80%！
    销售额过千万，利润就有800万！
    而这还只是半个月的销售数据。
    再往后呢？
    再把价格降下来一点呢？
    就算梦婵不是杨峥自己的品牌。
    而是别的厂商。
    他乐不乐意把前两次销售的利润，全给峥嵘传媒算作推广费？
    在这样的数据面前，不乐意的就真是傻了。
    所以在未来带货直播盛行时，厂商让出30%，乃至于50%的销售额，给到mcn机构，都属于常态。
    因为即使这样，他们也完全不亏。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自有消费者买单。
    不过这是在带货直播盛行，业内人士都能看到普遍数据如此的时候。
    而现在的话。
    直接给出销售额的百分之多少，来算推广费。
    无疑就显得有些疯狂。
    现在有多少人敢相信，找那些头部带货主播带一次货。
    甚至比请那些一线，乃至于超一线明星，拍广告、做代言的效果都好？
    那些明星都卖不过带货主播！
    现实往往比想象中更离谱。
    而离谱的现实没发生前，当然就没人敢相信。
    李军也不敢。
    所以听到杨峥说是销售额的20%后。
    他就直接没话说了。
    只觉得杨峥的胃口实在太大。
    所以两人的电话，也到此结束。
    挂掉电话后。
    杨峥看着手机轻笑摇头。
    还好李军的魄力不够。
    不然李军真允诺20%的销售额的话，他还真不好再拒绝。
    而这对他来说，无疑就有些亏。
    20%，真的只是他知道时代还没真正到来，收着说的结果。
    等时代来临，50%，那都只是起步价！
    还得交坑位费，还得排队！
    之后，杨峥又给程立杰打过去电话，说了这次掏货邀请卫羽璐与韩雨妍过去直播的事。
    程立杰是明白人。
    知道斗鲨tv肯定是留不住卫羽璐的。
    卫羽璐的直播画风，跟斗鲨tv根本都格格不入。
    而他其实也隐隐有些后悔，上次没答应杨峥开通个上商品链接的功能。
    毕竟谁能想到，直播卖东西，还特么能有这么多人看的？
    甚至还能以此涨粉。
    但他现在后悔已然有些晚了。
    电商巨无霸的掏货已经出手，斗鲨tv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卫羽璐这个卖货主播，去掏货直播，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归属。
    所以他对卫羽璐要走，自然无话可说。
    而韩雨妍也只是去直播一场，之后还会回来斗鲨tv。
    他当然也没什么可说的。
    杨峥大小都是斗鲨tv的股东。
    他不可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
    而且，两人本来都是自由人的身份。
    杨峥能给他打这个电话通知一声，已经属于是很给他面子了。
    挂了跟程立杰的电话后。
    杨峥的心情更好了几分。
    不单是因为这事轻松解决。
    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程立杰竟然会这么抠。
    他原本以为，程立杰肯定会借此提出跟韩雨妍的签约事宜。
    毕竟一个直播间人数5万+，月流水近500万的主播。
    却还是个自由人的身份。
    这对平台来说，风险就真的很大。
    可程立杰就真能冒着这种风险。
    只能说，不愧是未来因涉赌进去的人。
    赌性就真的很大。
    他无非就是在赌：杨峥不会跟他翻脸，让韩雨妍转平台。
    哪怕杨峥想让韩雨妍转平台，也肯定会先跟他商量。
    正如这次掏货的邀请。
    杨峥肯定不会直接答应，会先跟程立杰通个气。
    所以说起来，这都算是他稳赢不输的局。
    也所以他完全没理由，要先提出跟韩雨妍签约的事。
    一来，这种事谁先开口，谁就处于被动方；
    二来，哪怕晚一天签约，那都是斗鲨平台白嫖了韩雨妍一天。
    他这思路完全正确。
    可惜的是，他没有跟杨峥一样的未来视角。
    他怎么都想不到，就短短一两年时间，这些主播，尤其是大主播的身价，就能成倍递增。
    现在他提签约，开个500一年的天价。
    杨峥甚至都找不到理由拒绝。
    可等明年，某知名富二代挥舞着钞票进场，还直接展示出“人傻钱多，速来”的态度时。
    他开800万一年，杨峥都有拒绝的底气。
    而等直播元年的2016年，大量资本也跟着进场时。
    他开1000万一年，杨峥都敢要他直接滚。
    当然，前提是到时候韩雨妍还能这么火。
    所以杨峥其实也多少带点赌的成分。
    说起来，就只有最该赌的李军没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