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尔敢!”
瀚言,也就是跟坤虚一同到来,身着灰色鎏金长袍的男性长老暴怒,广袖一挥,赤黄色灵光从掌中发出,
一道蕴含恐怖威压的攻击直冲北音而来。
这一击别说金丹,元婴尚且不敢直面。
这转变太快了。
烟粉色的身影快如划过的流光一般,冲了上去。
只见那少年一把拉过冲到自己身前的云嫣茶,将之扯到身后,面对那道攻击不避不闪,钳住云嫣茶的手臂看起来苍白病弱,力道却极大。
“姐姐,不急。”
攻击即将到达少年眼前,灵力的光照亮她精致苍白的面色,甚至带起她鬓边微卷的发丝,也没见那少年的表情有一丝慌乱。
在所有人都以为那少年躲闪不及,即将被当场击中,
或者是云嫣茶挡在身前代他受过时,
三道攻击灵光瞬间划过,将那道攻击击散。
灵力的余波在眼前震开,给白衣少年本就受伤的身体雪上加霜,嘴角抑制不住地流出鲜血,。
“北殷!”
云嫣茶拉住她的手臂微微颤抖,焦急地喊她,一双杏眼的眼尾沁出水色来,
而白衣少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没事,而后随意抹去唇边血迹。
刚才救她的三道灵光,两道来自许幻山和白并,另一道来自……
云阳尊者,祝云青。
玄衣烈云广袖的女尊者立于北音身前,神情肃然,面色冷如寒冰一般,
随手一挥,将瀚言掀翻在地,强大的灵压将他压得起不来身,面色狰狞扭曲,
“宗主,您这是……”
祝云青却转头看向自己那两个师兄,眼神中像是粹了冰一般尖锐,冻人,
这眼神……
他们太熟悉了。
尽管他们刚刚意识到了有些不对,但显然,还是太晚了。
恐惧感攀上心头,白并深呼一口气,扯了身边的许幻山一把,两人齐齐躬身俯首,
“我等判断失误,险些误伤弟子,请宗主责罚!”
死一样的寂静,气氛陡然像浸在冬日的寒水里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底下的弟子们不明所以,紧张地咽咽口水,紧盯着台上的一幕。
“人绑了,扔进邱南!”
邱南是太虚一座用于建造地牢的山峰,压得都是重要的犯人。
许幻山和白并不敢耽搁,立刻执行,一挥手,高级缚灵索即刻捆住了瀚言,
瀚言如何能认,自是挣扎不已,毫无心虚之意,
“宗主,为何绑我?我做错了什么?他不就是蓄意杀人,残害同门,与我有何干系!”
祝云青毫不介意告诉他,也好让那三个蠢货明白一下。
“串通魔族够不够?蒋浩右心存气,明明是魔族躯体构造,你要让他做你的亲传,本尊自要查清,你是否是魔族奸细!”
刚刚她不在云台观望,是因为昆仑传讯,说是要来太虚做客,这档子时候出了这种事,简直就是在打太虚的脸。
四境与魔族征战多年,势同水火,近年来已经落了下乘,各宗门更是严防死守,如今让一个魔族混进外门大比还险些拿了魁首,简直笑话。
蒋浩虽是魔族身躯构造,却丝毫没有魔气,身上干干净净的人族气息,要不是北音剖开他的心,怕是无人发现。
而且都是在关注北音杀了人,哪里会去注意尸体如何。
而机灵一点的几个师兄虽然看到北音动手杀人,却没轻举妄动,在云台装死,下来的许幻山和白并都是主办大比的人,难免心急。
一旁的坤虚,身躯战战兢兢,化神之身也出了一身冷汗,他只是个宗门里混吃等死,靠着辈分撑脸面的老废物点心,一时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祝云青的怒火,再高的辈分有管什么用,若是她恪守长幼尊卑,她就不会是太虚的宗主,前面七个师兄也不会甘愿俯首于一个从人间战场爬上来的人。
他不敢动,身边的白并倒要去问,
“宗主,这……”
祝云青嗤笑一声,所有人的心都当场打了个哆嗦,当然,除了北音。
只听女尊者冰冷的声音传过来,
“师叔年岁不小了,还是少出来掺和的好,要不是熟知你的秉性,师侄就要冒犯您了。”
话语上虽然还算客气,可是其中意义,不过是说,要不是知道你是个蠢货,你就得跟着一起进去了。
坤虚凶厉的面相也虚如土色,连连点头,他颔首道,
“尊宗主令,坤虚告退。”
一转身没了人影。
逃得比兔子都快。
那边的许幻山和白并也想逃,平时,祝云青可能会尊称他们一句师兄,但是她登上了宗主的位子,本质上来说,他们就是低她一头,平时可以调侃小师妹,但是对于宗主的尊敬一丝不敢少。
太虚半数实权全在她手上,更不用提她本身的能力与天赋。
他们俩对视一眼,拉起地上呆若木鸡的瀚言,也化作流光向邱南飞去。
呵斥过北音的紫衣长老死命掐着手心,看到外面呆若木鸡的弟子们,好像看到了救星,
他步下擂台,威声问道,
“平日里,可有谁与蒋浩交好,对他较为了解的,一会儿去刑法堂呈贡,现在,跟蒋浩交过手的,跟我走!”
阶上一群黑压压的脑袋中,有几人起身离开,
……
台上,北音对面只剩下医修们和蒋浩的……尸体。
祝云青灵力一挥,那尸体血迹顷刻间化作飞灰。
北音看着那堆灰烬随风消散,宗主应该也是和她有一样的想法,弄得干净点,以防后生事端,不管真死假死,蒋浩这个人名,确是不会再出现在太虚。
好了,沈风暖的未婚夫减一,师姐,我该去给你搞下一个了。
“散了吧!”
祝云青的眼神扫过去,沈风暖立刻领着医修们退下,
路过北音身边时,拽了她和云嫣茶一下,
趁宗主没发话处理到你,胆子大点,赶紧走,一身的伤在这等!
云嫣茶也反应过来,眼看北音就要像一个听两个姐姐话的乖弟弟一样跟下擂台,只听身后的祝云青一声清喝,
“等等!”
“北殷,你是怎么发现蒋浩的异常的?”
那看起来伤重无害的少年回头,声音却清晰有力,
“我有一个朋友,特别努力,我不信有人的天赋和努力能优于他。”
同样是废道重修,一个不忘和女修风花雪月,出尽风头的人,怎么可能比得过数年不进凡食,连觉都不敢睡,本身就天赋卓绝的谢昭阳。
蒋浩连谢昭阳的一半心性都无,哪里配和潦草小猫相比。
闻此,祝云青轻蹙眉头,
“那你杀人,也是临时起意?”
“北殷才疏学浅,不识魔族身躯,也比不得几位长老慧眼。”
“察觉灵力流逝,就细细查探,觉其也曾吸纳他人灵力,定是邪魔外道,这才拼尽全力一试,确认后恐不能取信于人,这才想出这等愚钝伤身的法子。”
她指的是灵力同频爆炸的事。
在台下指挥弟子的紫衣长老猛然僵住身体:“……”
刚刚飞身回到这里等待指示的白并、许幻山:“……”
你确定不是在阴阳我们?我们慧眼不慧眼的,现在谁不知道?
还有,你知道他有情况,你不早说?
是刚开始上来就冤枉了你,也不必这么记仇吧!
刻意等我们出丑受罚是吗?
祝云青哪里听见过北音之前的话,听见她夸几个长老慧眼,冷冽的眼神转向几个长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