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天大得锅,你背的动吗?
作者:咩咩是只猫   汉末大司马最新章节     
    “蔡伯喈所为乃是你相教?”
    桥玄见到梁广的第一句话便是开口质问。
    梁广看向桥玄,正要开口却又被对方打断。
    “你不用想着怎么解释,蔡伯喈曾经是我的掾属,他的性格和为人我清楚的很,便是心中有怨气,但也绝不至于如此,做出此等事情,必然是和他人有关,我关你今日所为,看来看去,此事最像是你的行事。”
    “桥公的意思是能够看出小子的行事手段?”梁广闻言也不反驳了,只是看向桥玄。
    “不止我能看出,蔡伯喈那小子一样能够看出,他性格随和不愿多想,但却不代表他愚蠢无知。你想要对朝中常侍开刀,需要有个由头,而蔡伯喈也算是求仁得仁,落得他蔡中郎的名声,但他作为我昔日掾属,我自然得帮他要得这份情义。”
    “可蔡中郎所为正如桥公所说,乃是求仁得仁。”
    梁广自知人情难还,特别是此刻汉朝这个时代还不比当代,恐怕自己若是欠着人情不还,约束自己的或许并非只是道德。至少,士人的笔和天下义士和士人的心便是最大的枷锁,特别对于梁广这种以义字闻名之人。
    “便是求仁得仁,至少也是拿了全家来与你做衬,更何况蔡伯喈还将最后赠诗之情给了你,这份情你应该清楚其中的分量。”
    桥玄一句话说的梁广顿时沉默。
    正如桥玄所说,蔡邕最大的情义并非是成全梁广所想,上书抨击宦官朝政,而是将最后赠诗之情给了自己。
    对于梁广来说,他只是朝中诸公手中的一把刀,刀需要锋利,但是当斩破阻碍之后刀便没了用处,到时候说不定梁广会成为朝中诸公和宦官阵营谈和的筹码。
    但是,在这期间,梁广在士人心目中的地位和自己做刀争取到的东西会是梁广的收获,也是梁广未来在两股势力之中求活的唯一筹码。
    而蔡邕此刻让梁广离别赠诗,说白了便是让梁广在为刀之前率先在士人心目之中占据分量。
    蔡邕是何人,那是天下名士,本就名声在士林之中首屈一指,今日在殿前痛骂宦官和朝政,甚至连天子都一同责骂了数句,如此行为在政治层面之上或许是愚蠢,但在士林之中便全是赞誉,如此举动无疑让他的地位比之之前更上了一层楼。
    而蔡邕在名声鼎盛之时全家流放却让梁广在最后赠诗,可以说是用自己的身份在给梁广做台阶。
    如此局面之下,即便梁广所作之诗只是平平,恐怕也会成为一时佳话,更何况,梁广早有准备,用的乃是两句名句。
    如此一来,这效果更加显着,而这其中固然是因为梁广储备诗句尚佳,但更多的还是蔡邕给了梁广这个机会。
    如此恩义,若是无人提出,梁广还可以当作并不存在,但桥玄这般身份之人开口点破,自己又岂能在做无视,更何况,这点破之人并非蔡邕,在蔡邕层面之上,他算是施恩不图报,所行之事全是君子所为,恩义已然到达顶峰。
    梁广看向桥玄,此时此刻,他自然不会蠢到询问桥玄他今日所说之话是自己看出还是蔡邕提前嘱咐,梁广只是点了点头:“蔡中郎之情,我梁广自然铭记于心。”
    “好,你也算是以义闻名,倒是不担心你会说到做不到。说完你和伯喈之事,那便在说说其他事吧?我听说你试图找人拜访我?怎么,给伯喈这个位置远来是留给我的?”
    桥玄说着看向梁广。
    “自然不敢做如此打算,只是想要让桥公从旁相助,助我诛杀宦官。”
    梁广连连摇头,俯身行了一个晚辈之礼方才开口说道。
    “为何找我,我已经老了。朝中诸公,为何不去寻得?”桥玄笑着摇了摇头。
    “桥公此言差欸,桥公乃是当世名臣,便是如此年岁却也是我大汉的楷模基石,在说朝中诸公,袁周阳摇摆不定,此刻更是偏向宦官,杨伯献倒是一心为了名声和地位诛杀宦官,但手段却太过扭捏,文绕公(刘宽)性情随和,擅和稀泥,从不愿表明态度。伯真公(陈球)一心想要在复三公,根本不愿沾惹麻烦,至于阳球卢植,随有心力,但其身份不够,圣恩也不够。思来想去唯独桥公。”
    梁广看向桥玄,开口说道。
    “不过来雒阳不足两月,倒是自以为看清了朝中所有人?你这小儿,如此自大,小视天下之人,难免在此事之上受挫,我暂且不与你评价诸公,我且问你,便是让你杀了曹节和王甫又有何用?你自扬名,可对天下有益乎?我活了这般年岁,宦官之乱,外戚之乱都见过不少,甚至连被毒杀得小皇帝,死在后宫得嫔妃也见过,你所做之事,对于你或许有意义,但是对于天下,又有何意义呢?没了王甫,曹节还会有后来之人,正如当初没了梁冀,谁又能保证,现在得何进不会成为第二个他呢?”
    “何进愚昧,自然当不得第二个梁冀。”
    梁广闻言立刻开口反驳,深知之后事迹的梁广要说这个时期雒阳之中真正唯一的蠢人,或许便有何进一份了。
    “梁冀便聪明?不过是时势也。”
    桥玄听罢却不以为然,开口说道。
    梁广自然无从反驳,但却也有能够说动桥玄的点。“桥公自然可以懒得理会曹节和王甫,但难道就忍看着汉家社稷毁于一旦?”
    “区区王甫曹节,毁不了社稷。无论是外戚和宦官,他们的权势都来自于刘姓,刘姓之人没什么蠢人,若是真危害社稷,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桥玄依旧摇头,和很多人一样,虽然感觉局势越发的差了,但却根本没人会想到刘家天下真的就要败亡了。
    “王甫曹节自是不可,但若是再加上一个袁逢呢?身为公族却为宦官说话,交好宦官,如此还是正常之举吗?桥公真就看着事情如同袁逢所想发展吗?桥公莫非想要史官记载桥公一世英明,却在年老之时因为疲政害得汉室覆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