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垠带着亥儿行至章台宫半路,便听说伏越遇袭一事,先是一惊,随后笑道
“还真有人那么大胆子,敢在国君眼皮底下杀人了。”
“娘娘,我们这会儿还去章台宫吗?那伏越遇袭,国君这会儿定是不悦,咱们若去……”
“去,自然得去……”
赵无垠看了眼在乳母怀中的亥儿。
“我是带着孩子去见他父王的,又不是去争宠夺势的,没准……还能给君上指点指点,叫他知晓何人会犯此大错呢!”
嬴政进屋内见驻月双目紧闭不愿说话,也只是抚了抚她的额发,温柔地安抚道
“若是孤知晓谁要害你,孤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嬴政看向密室方向,似有些犹豫,也并未久留,这刚出屋,就见李善全传话,说赵无垠来了。
“这会儿她来做什么?”
嬴政果然不悦。
“赵娘娘带着小公子来的,说是许久未见君上,今日天气又好,便过来问安。”
嬴政不语,李善全见状又问
“要传娘娘吗?”
“恩……”
嬴政声音低沉,点点头回应道
“传……”
这人还未进殿,笑声就已经飘来,赵无垠仍像从前似的张扬。
“快到章台宫了听说伏越妹妹遭人暗算,这会儿可如何?妹妹受惊了,可有受伤?”
她也不顾嬴政面色铁青,只顾自己张扬。
“君上,伏越妹妹可还好?”
嬴政瞟了她一眼,冷着语气问
“你来做什么?”
“君上……”
赵无垠也不生气,直接倚到了嬴政肩头上
“妾身还能来做什么,亥儿许久不见他父王了,今天哭闹着要见您呢,这不……斗胆跑来了。”
嬴政心情依旧低沉,见她将孩子递到了眼前,瞧亥儿粉扑扑的小脸蛋望着自己正笑呢,这为父哪有不疼爱孩子的,只见他终于扯出了一抹笑,轻轻点了点亥儿的脸蛋。
瞧国君笑了,赵无垠又说
“伏越姑娘人呢?我既然来了,也应该去瞧瞧,方奴才们传的凶,说那春遥殿到处是血,姑娘差点被杀,这会儿定是害怕呢,让我去安慰安慰她。”
说罢她起身自顾自就往承德殿里屋内走去。
“站住!”
嬴政立马喝住了她,给赵无垠吓得一激灵
“你若是带亥儿来看孤,那便在殿内呆着,里屋不许去!”
不去就不去呗,谁还真想去探望她不成?
赵无垠不引人注意地翻了个白眼,就扭着身子走到了嬴政边上。
“君上可知行凶之人是谁?”
“怎么?你很在意?”
嬴政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股阴冷。
“当然在意。”
赵无垠笑得妩媚
“有人竟敢在秦宫内,在国君眼皮子底下行凶,如此胆大包天之事,这还不反了天了。还敢伤害君上最宠爱的女子,这不是摆明了跟君王叫嚣嘛。君上定要细细查明,切勿放过这样的阴险之人!”
这会儿嬴政哪有心思想其他,他心中隐隐察觉到是何人,赵无垠虽是张扬刁蛮,可做事向来没什么城府或是计划,心思过于简单一眼便被看穿,若是她所为,那跑来说这些废话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作何?
“你还有事?”
见她似乎赖着不走了,嬴政下了逐客令。
“君上……”
赵无垠撒娇道,倚在嬴政肩头逗着他怀中的亥儿说
“难得雪停了,咱们带着孩子去临凤园走走如何?这会儿伏越妹妹也睡着,这承德殿守卫森严,定不会叫她再受伤害的。”
“孤还有事未做,你若想去,叫奴才们陪着。”
说罢,他将亥儿递还给赵无垠,起身又说
“天气冷,别带着孩子在带头瞎转,免得把孩子冻了。”
这赵无垠见国君不欢迎自己也不恼,也知自己献媚讨好无用,这会儿眼前的君主心思都在屋内的伏越身上呢,自己可不会自讨没趣,今日来也只不过是叫他见见亥儿,不忘父子之情罢了!
“君上既有要事,那妾身也不便打扰。”
赵无垠难得不胡搅蛮缠,起身行礼道
“若是妹妹醒了,君上可要跟我也说一声,免得我这心都挂在妹妹身上,担心她的安危呢。”
看似宁静祥和的秦宫时时风云变幻,郑良自从受罚便再也未出过宫门一步,前些日子受辱,心气过高给气病了,缠绵病榻已有数日。
“秋楚……”
她坐在床头唤了声,秋楚如今成了郑良的心腹。
“那小宁子的母亲可有安排了?”
秋楚见主子脸色铁青,点点头轻声说道
“前几日就派人送了银两,早早给打发出咸阳了。”
“你刚才去章台宫打探了消息,那小宁子如何,可有得手了?”
秋楚摇摇头,直言道
“据说……伏越反杀了小宁子,一刀刺穿了他的脖子,那,那小宁子当场便暴毙了!”
“当,当真?”
郑良直起身子,拽着秋楚的衣袖连连质问
“她还能杀人了?她,她把小宁子给杀了?那小宁子不是说春遥殿寻常人就少,是最好得手的吗?!”
“娘娘……”
秋楚连忙端茶安抚
“是,确实是伏越一人所杀,奴婢听人说,待国君赶去,伏越失魂落魄,这会儿还在承德殿昏睡呢。”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郑良连连摇头
“你不是说她手无缚鸡之力吗?怎么……还能奋起杀人呢?!”
她又突然拽住秋楚的衣袖质问道
“那君上可有疑心于我?那小宁子死时可有透露什么?”
“娘娘……”
秋楚见郑良原就青着脸,这会儿瞠目结舌的样子看起来甚是恐怖
“小宁子哪敢透露,他老母亲的命不要了吗?他什么都未说,若是说了,咱们云台殿哪里能这般安静呢!”
这话音刚落,门口的奴才匆匆入殿传话
“娘娘,国君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郑良吓得连连栽倒在床上,也不知嬴政是否知晓真相,到底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来探消息的,一时间给她弄得手足无措,甚是狼狈。
“娘娘……您别激动……”
秋楚连忙安抚
“君上定是什么都不知的,若是知晓,定李公公带您去承德殿问话,又怎会亲自来云台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