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用鲛人的油脂制成蜡烛,可叫长明灯,可保千年不灭。”
王巡说的兴奋,嬴政反应倒比预料的冷静些
“你千里迢迢来咸阳,就为了向孤献宝?”
“那可不!看妹妹也是顺便之事罢了!”
这倒是给驻月弄糊涂了,这鳞片总共也就五枚,那见钱眼开的王巡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主动献宝来了!
嬴政不动声色地将鳞片放回驻月手上,笑着问道
“说吧,要求何事?”
“嘿,君上还真是个爽快人!我原以为要颇费功夫进入主题,没成想您却主动提了!”
王巡大胆谨言
“其实我今日来,是想君上允许,叫伏越随我出宫一趟,我保证天黑之前让她回来,不知君上可否答应?”
嬴政自然不想答应,这莫名其妙没个正经的哥哥,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哥哥,油腔滑调,调嘴弄舌的,他自然不喜。
“今日天快黑了,孤也在章台宫设宴,若是要出宫,明天也可,你就在宫中留宿一夜,如何?”
这给驻月也弄懵了,她也急忙问道
“出宫是为何呀?”
“没什么……”
王巡摆摆手
“就是一个人逛咸阳太无聊了,想找你陪我逛逛呗,如今君上说临了天黑不得出宫,我便在此借宿一宿,明个儿再去吧!”
总觉得王巡话中还有他意,可这会儿嬴政在,驻月也不能多问。
三人一同用了晚膳,边吃边闲聊着,既不提赵国一事,也不提伏国一事,嬴政只问王巡寻常时候都在哪里,忙着什么,王巡也只说自个儿行走江湖,四海为家,走到哪儿就睡到哪儿。
一顿饭用的倒也匆匆,驻月瞧这两人都奇怪的很,想趁用完膳叫王巡一块儿去凝心阁坐坐,可不曾想还未开口,嬴政却先留他了!
“伏越,你陪着我们许久,这用完膳你也该去歇息才是,接下来孤要与王巡把酒言欢,你不胜酒力,就不用陪着我们了。”
“我……”
驻月恐王巡闹出事,刚想开口求留下,谁知王巡也摆摆手笑着说
“我难得与国君把酒言欢,此等盛情岂能推脱!君上如此给王巡我面子,实感荣幸!”
这……驻月愣在原地,看看嬴政,也看看王巡,更是不放心。
“你先回去吧,孤晚些再来寻你。”
当这两人都执意叫自己走,自己也没办法再留,只得退出门去。
随着门缓缓合上,嬴政方才的那副笑容满面的样子也逐渐退了下去,而一向嘻嘻哈哈的王巡,也不再油腔滑调了,两人都不再言语。
嬴政充满威严的样子又再度回到了眼前。
他用俯视鄙夷的态度望向王巡,带着质问的口吻问道
“你来咸阳,所为何事?是要带伏越走吗?”
“君上,您可误会我了!”
王巡连连起身举手示意
“今日初见您便知您心头不悦,方才她在您也是一直强颜欢笑地待我,原来是误会我和伏越了。”
“你根本不是他亲哥哥,你也……不是伏国宗室之人。”
此话一出,王巡抬头看他,对上了嬴政那双阴鸷的眼睛。
“君上……您,都知道?”
嬴政点点头,不苟言笑。
“那您为何还要留下伏越,您,您既然知道她不是伏国公主,就没必要留她在身边了啊!”
“你既然不是她亲哥哥,那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身边一路照顾?孤知道,去赵国一事你也拼死护她,为什么?”
“呵……”
王巡冷笑一声回答
“因为我们是有比家人更为深刻的感情,我深受伏越父母恩德,他们对我有再造之恩,所以我自然看重伏越,我自己的生死不要紧,但我必须要保证她的安全。”
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之情,若说是亲情,在此时的嬴政看来,似乎太过牵强,自然也不叫他相信。
“你对伏越……难道没有其他感情?”
“君上原来是在意这个,才留我在宫中用膳的呀!”
王巡大笑道
“既然您知道她的身份是假的,为何不亲自去问她?难道你们的关系并没有这么亲密吗?”
“因为孤想亲自开口听她说,孤不想为难她,也不想叫她难堪,她的身份虽然是假的,但与孤相处的情意不假,孤不想让她难过。”
“君上,您可以完全放心我和伏越,我们俩虽然没有血缘,可我对她没有半分男女之情,我对她若有其他感情,那是对她父母养育之恩的亵渎,我王巡虽然平常混账了些,可这样的事儿,我不会做。况且……那伏越压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一直都喜欢成熟丰腴又温柔的已婚女性,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王巡又试探问道
“难道您不想知道伏越的真名?”
“孤想听她自己说。”
王巡喝了口酒
“您这样,会让她离不开这里,回不到原来的地方。”
“什么意思?”
嬴政见他话中有话。
只见这王巡笑着说道
“伏越是月宫中的嫦娥,不能在人间久留,您的深情会耽误她奔月的。”
一番如同玩笑似得话语,叫嬴政难得发出笑声,见此人也算豪爽,便又再问
“你要不要留在咸阳?孤可以给你个不大不小的官职让你安居乐业,你也不用浪迹江湖,在这里你便能时常见到她了。”
“不,不要,现在入朝为官,岂不是自寻死路?”
“何意?”
嬴政的威严又压迫而来。
“你不愿在秦为官?”
“不……”
王巡摇摇头
“是不愿在这个世道为官。”
他低头喃喃自语道
“这会儿为官不就是找死么,我才不要!”
见嬴政还不知往日局势,王巡竟大着胆子开口问道
“君上,您觉得如今秦国如何?是否够强大了呢?”
“秦如今有吞并六国趋势,难道不算强大?!”
嬴政嘲笑道
“这世上还有比大秦更势不可挡的国吗?”
“君上灭六国后要做什么?”
“当然是一统华夏,叫目光所及之处皆为秦土。”
王巡喝了口酒,悠悠说道
“君上,您这般费心费力,实在不易,老实说,我着实佩服,自然也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