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来，郁江发现自己家门外有个人鬼鬼祟祟。
    “喂！你在我家门口干嘛？”郁江喊道。
    少年转身，大冬天他只穿了件单薄睡衣，看起来十八九岁，金色的头发梳到脑后，剑眉星目，俊朗的脸上还有一丝稚气。
    “我终于，找到你了！”
    “龙兄！”
    少年激动的脸颊通红，朝着郁江兴奋的扑过来。
    郁江刚想把人打飞，却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觉。
    这感觉和对玉魄感觉很相似，但又有点不一样。
    他是不是自己的同类？！
    怔愣间，郁江被少年抱个满怀，鼻尖有淡淡的柠檬草味。
    头顶被对方的下巴抵着，郁江这才发现，原来他很高。
    “你是谁啊？”郁江用力推开少年，看着他的模样越发熟悉。
    “我是大鸟啊！不对，我是大金，啊，不对！”
    “我，我不记得自己名字了……”
    少年哭丧着脸，捂着自己的头十分难受。
    “你为什么叫我龙兄？”
    “因为你就是龙兄啊，我那天看到你了，你飞到天上，你就是龙！”
    “我一直记得那个味道！”
    郁江立刻捂住他的嘴，准备把他拽进屋子。
    这时，电梯传来匆匆忙的脚步声。
    “在这！院长！江灿在这里！”
    “快来人，他在这！”
    “糟糕！江灿还挟持了个小姑娘！”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神色紧张的看过来。
    郁江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正紧拽少年胳膊，他的袖子被自己拉的变形。
    他们是不是说反了？
    “啊！讨厌的虫子来了！龙兄快保护我！”江灿躲在郁江身后，十分抗拒。
    “小姑娘，听我说，我是五医院的院长，这是我们医院精神病最严重的患者，你一定要小心！”
    “是啊，他力气大的吓人，小姑娘你快点来我们这边！”
    郁江狐疑的回头，难道她判断错了？
    “我才不是精神病！你们才是！我都说了我不是人！我是鸟啊！”
    “你们这群虫子，要不是当初那老头给了我一口吃的，我早就把你们碾死了！”
    江灿嘴里骂骂咧咧。
    “你怎么证明你是鸟？”郁江问道。
    “姑娘，你说你跟一个神经病搭什么话。”院长看着直摇头。
    “龙兄你怎么都不信我！实在不行我变鸟给你看！”
    郁江于是松开他，又看到对面还有其他人。
    她拽着少年认真道：“你真的会变鸟？”
    江灿自信的点点头。
    “好，你在哪个病房，晚上我去找你，到时候你变鸟给我看。”
    郁江小声道。
    江灿眼里灿若银河，他也小声回道：“我在顶楼1号房，记得一定要来找我！”
    挥了挥手，少年一步三回头，直到郁江管关上门，他才跟着医院的人离开。
    “你说这次又是抽哪里的风，跑这么远，唉，我这老胳膊老腿哪吃的消……”院长叉着腰一脸心酸。
    五医院在a市的郊区，距离市中心有足足两个小时的车程，等院长带着江灿回来时，已是天黑。
    医院的占地面积很大，但是只有零散的几栋楼，大部分设施都比较老旧。
    江灿被送到住院部的顶楼，这里是新建的，目前这一层楼只有他一个人住。
    偌大的房间里应有尽有，说是医院的豪华套间也不为过。
    江灿脱掉鞋子，躺在沙发上，院长李三火无奈的帮他把鞋子捡好，塞进鞋柜。
    “不是说了，要养成良好习惯，你这样子以后怎么照顾自己，你的病总会好的，精神病院不可能养你一辈子的……”
    李三火絮絮叨叨，转头却看到江灿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摇摇头，把一旁的毯子搭在江灿身上。
    轻轻关上房门。
    “哼……跟那个老头一模一样……”
    江灿翻个身，他双手插在后脑勺，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却浮现一张布满褶皱的脸，安静慈祥，却双眼紧闭。
    “嘁！”
    忽然他又坐起身，看着墙上的时钟。
    那只龙怎么还不来找他呢？
    他能感觉到，他们是同类，只是最初在看到那只黑龙时，他一直以为会是个男的。
    没想到是个女生，火红的头发，灵动的眼睛，是他喜欢的那一挂。
    只是龙和鸟怎么听起来不太相配？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江灿有些烦躁的站起身，时不时探向窗外。
    “她是不是忘记了？她记性怎么这么差？！”
    “不过女生会麻烦一点，估计这会在洗头发之类的吧，算了我再等等。”
    江灿来回踱步，开始他还既兴奋又紧张，过一会他就有些烦躁。
    再到现在看到已经快十二点了，他便像个没人要的可怜小狗，浑身绝望的瘫在地上。
    “扣扣扣……”是敲玻璃的声音。
    江灿猛地站起，看到窗户外郁江穿着黑衣服，双手吊在窗框上。
    “啊，你终于来了！”
    江灿立刻开窗，准备接过郁江的腿把她抱进来。
    这边，窗户一开，郁江立刻一晃，往里一跃。
    晃起的双腿正中江灿的鼻梁。
    “嗷……”
    好痛！
    她力气也太大了吧！
    江灿用手捂着鼻子，看到郁江歉意的眼神立刻松开。
    “没事的没事的。”
    他擦掉鼻子流出的血迹，郁江注意到他的鼻血是红色的。
    她记得玉魄的血是金色的，而郁江自己的血则是红中带金。
    血液是不是代表他们力量的恢复程度。
    “你快变鸟吧。”郁江开门见山。
    “你怎么这么直接啊，都不跟我寒暄一下。”江灿一脸失望。
    知道龙是女生后，他就总是忍不住心猿意马。
    “快点变吧，我赶时间。”郁江催道。
    一会她还得变成龙去溜达两小时，然后明天还要上班。
    “好吧好吧，我现在就变。”
    江灿撸起自己的袖子，双腿扎好马步，两只手用力的推出，然后深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郁江没发现有什么变化。
    江灿却呼吸的越来越重，他皱着眉头，脸上冒出热汗。
    郁江终于注意到，他的脸上长出了几根金毛，绒绒的，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呼……”突然江灿大喝一声。
    他衣服后背的布料被撕破，里边窜出了两根类似鸡翅模样的东西，上边还铺着薄薄的一层金毛。
    “呼……不行了……今天走太远了，只能变这么多出来……”江灿气喘吁吁的摆摆手。
    郁江看到他后背的那两根鸡翅也一晃一晃。
    突然觉得，特别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