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了乐安一眼,“乐安,给岚芷公主道歉,基本的尊重你都不懂吗?”
乐安公主瞪大了眼看着大皇子,“大皇兄,你怎么能站在他们那边!”
大皇子看都不看她,对景佑帝道,“父皇,今日是迎接南越使臣才办的宴席,因为这样一点小事造成两国之间的龃龉就不好了。”
景佑帝若有所思的看了大皇子一眼,平静的说道,“乐安,给岚芷公主道歉。”
景佑帝都发话了,乐安公主就是在不愿意,再憋屈都得道歉,“是本公主的错,我跟你道歉。”
岚芷公主未开口,夏侯大人却冷声问道,“敢问大庆陛下,这位公主就是选出来去南越和亲的吗?”
此话一出,整殿中都安静了一瞬。
和亲?
难道大庆要送公主和亲?
送乐安公主去南越和亲?乐安公主不是刚刚和英国公世子定亲吗?
景佑帝那张原本和悦的脸庞笑容渐渐消散。
夏侯大人看着景佑帝的神色,嘲讽地笑了一声道,“难道贵国的大皇子殿下没有同陛下提吗?”
景佑帝锐利的视线看向大皇子,大皇子脸上闪过惊慌,硬着头皮站起来,“父皇,儿臣来没来的及同您说这件事,南越送公主来和亲,也要求我国送一个公主去南越,如此才算彼此和谈的基础。”
乐安高声道,“父皇,和亲这件事儿臣是无法为父皇分忧了,儿臣定亲了。”她转头,幸灾乐祸的看着长宁,“长宁啊,原本三皇兄还担忧你的婚事,看来,三皇兄不用担忧了,皇室的公主中就你的年龄合适啊,皇姐在这里恭喜皇妹了。”
这么明显的幸灾乐祸,就连南越的使臣都看出来。
德妃惊慌的拉乐安,“乐安,住口!”
景佑帝的脸色陡然变了,他冷冷的看着乐安,他知道这个女儿被德妃宠的性子骄纵,没想到如此的没分寸,在外邦面前,没有一点身为公主的气度!
乐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是多么的不妥当,那张得意嚣张的小脸倏然变了,惊慌的跪下,“父皇,儿臣,儿臣就是担心长宁没有别的意思!”
德妃慌忙道,“陛下,乐安刚刚饮了不少酒水,已经醉的说胡话,臣妾这就带着她去醒醒酒!”
景佑帝冷冷的道,“德妃可要好好给乐安醒酒。”
“是,是,臣妾遵旨。”
说完,德妃和宫女将早就腿软的站不起来的乐安公主架着拖了出去。
岚芷公主的眼里的情绪丝毫不见变化,反而是夏侯大人冷嗤了一声,“原来不是这位公主,倒是我国的幸运。”
这话,啪啪的打着大庆所有人的脸。
乐安丢脸都丢到外邦去了,原本大庆是战胜国,地位天然就比战败国的南越国高一截,如今让乐安公主这么一闹,让大庆丢尽了脸面!
忽然,沈宴礼清润醇厚的声音响起,“父皇,我国贵为战胜国为何要送公主和亲?一个手下败将而已,若是不服,接着打就是了!”
大皇子慌忙道,“三皇弟!休得胡言!打仗自来最是耗损国力,加重百姓负担,既然能和谈,何必葬送那么多士兵的生命,你不要一时意气用事!”
他转头对景佑帝道,“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多年没回京都了,一心都是见到您和亲人的欢喜激动之情,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脑后去了,您惩罚儿臣吧,不要因为儿臣的失误造成两国和谈的阻碍。”
大皇子神色哀痛至极,“儿臣这些年在西南边境,看着那样一个个鲜活年轻的生命,上一刻还和儿臣欢声笑语的开玩笑,下一刻战事起了,再见到时,他就是一具冰冷的尸骨了。”
“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儿臣,儿臣是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牺牲死去,南越国的国君也是这样的心思,才带着诚意来大庆和谈。”
“父皇,打仗,苦的不仅是士兵,还有大庆的百姓啊!”
大皇子说的悲痛动人,让在座的所有人不禁动容。
是啊,自来打仗最是烧银子的事了,能不打自然是最好。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长宁公主,似乎长宁公主答应和亲,这个和谈就能完美成功一般。
沈宴礼冷笑一声,“所以,大皇兄的意思是,我们大庆的好儿郎们付出年轻的生命换来的大胜,就是要我国送公主去一个战败国,对一个战败国卑躬屈膝,就是为了那飘在天边不知能不能成的和谈?就算成了,对方能不能遵守的和谈吗?”
大皇子的神色也冷冽起来,“三皇弟,我知道长宁是你的亲妹妹,让她去和亲你很不愿意,但,这是为我大庆,为了大庆的百姓,她身为皇室公主,这是她该牺牲,该背负的责任!”
沈宴礼冷冷的看他一眼,“大皇兄似乎很在意这次的和谈啊?”
“我自然重视,不论是为西南边境的兵将,还是为了大庆的百姓,和谈都是最好的结果,三皇弟你不要因为你的自私忘了你的责任,你是大庆的楚王!不只是长宁的兄长!”
沈宴礼忽然勾唇角,饶有兴味的看着大皇子,“大皇兄似乎到现在都没有理解本王的态度,身为大庆的皇子,对南越一个战败国如此讨好,大皇兄,你觉得你的态度对吗?”
大皇子的神色陡然一变,眼底闪过慌乱,他忙道,“三皇弟,你不要胡搅蛮缠,我是为了和谈的顺利!”他诚恳的对景佑帝道,“父皇,儿臣理解三皇弟不想自己的亲妹妹去和亲,理解他的心疼,但这次的和谈对我国来说是大事,既然南越国诚意满满的将公主送来了,我国为了表示和谈的诚意,送个公主去和亲是应该的。”
景佑帝幽幽的看着大皇子,“朕对这次的和谈也很重视。”
大皇子心头一喜,笑着道,“父皇,儿臣满腔心思都是为了大庆。”他看向长宁的眼神带着心疼,“长宁,不是大皇兄冷情,大皇兄都是为了国家,还请你理解我。”他对着长宁深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