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转过身来，冲着秦苑露出一抹笑容，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秦小姐先不要激动。”
    金属椅和圆桌在秦苑面前凝聚成型。
    邱懿棠顺手拿起旁边的茶壶给秦苑泡了杯茶放在桌子上。
    “坐下，听我好好解释。”
    秦苑没有二话，一脸平静地坐在了金属椅上。
    “这是一个接收器。”邱懿棠将他刚才手中捣鼓的一个机器放在圆桌上。
    那台机器看起来不大，上面有个大概十英寸的显示屏，屏幕上有一条条起伏的波浪线。
    “就是类似于早期的电报收发装置，你明白吗？”
    邱懿棠比划着，看起来并不太善于讲解：“我把它改装了，那边还有个大的。”
    他指着最里面墙上的一个巨型电子显示屏。
    秦苑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简单点说，为了防止地下堡垒被发现，外面的各种信号，以及堡垒内部对外界发出的信号，都会被那个东西拦截。”邱懿棠指着那个巨型显示屏。
    “秦柏往外发信号了？”秦苑立刻猜测。
    “对！”邱懿棠点头。
    “他能给谁发？我爸妈？还是狐朋狗友？”秦苑不明白：“反正也不可能是给军方或者徐朔庸发，你跟他讲一声不让发不就好了，至于抓起来吗？”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邱懿棠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
    秦苑有点心惊了：“不会吧，就他那智商真能是个间谍？”
    “……你和他平时真的不吵架吗？”他一言难尽地看着秦苑，他妹妹要这么漏风，他肯定能打人。
    “不吵。”秦苑摇头。
    看邱懿棠一言难尽的看着她，她又挑挑眉，补充了一句：“他打不过我。”
    小模样看着还挺得意，沧泽在空间里忍不住笑出声。
    邱懿棠：……
    他随手按了墙上的一个机关，两个液晶显示器上升到天花板上扣拢收起，金属墙上打开一扇门，秦柏被金属绑带扣在一个旋转椅子上滑出来。
    “苑苑，你快让他放开我！他这是想做什么啊？”秦柏看见秦苑激动坏了。
    秦苑不解地看着秦柏，试探地问他：“你真当间谍了？”
    “啥？”秦柏愣愣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你俩都冷静一下，听我说。”
    邱懿棠拿起桌上的机器，将两端的电线贴在秦柏的太阳穴两端，然后把显示屏朝上放在桌子上，示意他俩看。
    不到一分钟，三条规律起伏的波浪线忽然有一条大频率的抖动了一下，紧接着一条拉直，另外一条开始小幅度的起伏跳跃，十几秒钟之后，三条线再次同频率有规律的起伏。
    “这是……”秦苑不是学物理的，她还真不懂这代表什么。
    “嘘！”邱懿棠示意她不要说话，继续看。
    十分钟内，这样的情况出现了三次。
    邱懿棠这才拿下秦柏头上贴的线。
    秦苑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还在座头鲸背上的时候，沧泽好像曾经说过，秦柏脑子里有奇怪的声音。
    是那个什么交易系统吗？
    “这几天堡垒里的信号接收器捕捉到了一段很特殊的声波信号。”邱懿棠点点那个屏幕。
    “我查了半天才发现在秦先生身上。”他看看秦柏：“这个声波很规律，不管是间隔时间还是发出频率，我本来也以为他是携带了什么信号发射装置，问他他不承认，还跟我吵起来了。”
    邱懿棠看向秦苑：“这个地下堡垒是我全部的心血，请原谅我的谨慎，必须把所有危险扼杀在摇篮里。不得已，我只得尽快把秦先生带过来检查了一下。”
    “但是。”他有些疑惑地指了指秦柏的脑袋：“经过检测，我发现这段信号是从秦先生的大脑中发出来的，但是金属探测却又没有在他头部发现任何发出装置。”
    秦柏和秦苑都沉默了。
    邱懿棠看看他俩的表情：“你们……是不是知道这是什么？”
    秦苑没想到邱懿棠居然可以检测到这个，位面交易的事不能说，但是其他应该可以，一方面可以打消邱懿棠的疑虑，另一方面也可以寻求解决办法。
    于是她就把秦柏去年被树枝砸破脑袋之后，天天能听见大脑里面滋滋啦啦的电流音的事跟邱懿棠说了。
    “我爸妈带他在国内各大医院检查，国外的也飞了三四回，甚至怀疑是幻听还去看了心理医生，但是他的脑子里确实没有检测出来任何东西。”
    秦苑看着邱懿棠：“你能翻译出来这信号是什么意思吗？”
    邱懿棠没有回答她，转身去问秦柏：“你现在还能听到电流声吗？”
    秦柏摇头：“去年过年时候就好了，再没听见过。”
    邱懿棠金属手指灵活的轻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似乎陷入了思考。
    秦苑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喝茶，秦柏更是心虚地不敢说话。
    大约十几分钟后，邱懿棠才叹了口气：“我还没能翻译出来这个信号的含义，它似乎和我们已知的惯用信号都不相符。
    而且我始终想不明白，没有任何仪器的情况下，如何能让人类的大脑发出这样高频的声波信号来。”
    “只要你不是想破开我哥哥的脑袋看看，我们都愿意配合你研究。”秦苑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秦柏惊恐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说的真的假的。
    邱懿棠也看了秦苑一眼，从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中读懂了她的心思。
    “放心吧，我这里的仪器很齐全，我已经全面检查过了，他脑袋里的确什么都没有。”
    秦苑点点头，淡定继续喝茶：“哥，他说你没脑子哦。”
    邱懿棠哭笑不得：“秦小姐，挑拨我和秦先生对你有什么好处？”
    “开个玩笑嘛。”秦苑笑笑：“既然都说明白了，那我现在可以带我哥哥离开了吗？”
    “当然。”邱懿棠随手打开了绑住秦柏手腕脚腕的金属绑带。
    “但是还请秦先生把这个屏蔽器放在你附近十米范围内。”邱懿棠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上面还有个闪烁的红色小光点。
    “最好是随身携带，也不仅仅是为了我的这个基地。”他的目光看向秦苑：“既然咱们都不清楚这声波信号到底是敌是友，暂时屏蔽它，不让对方接收到信号，说不定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