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一米九的alpha身高腿长,丰神俊朗,脸上还带着些许风霜的味道,像是匆匆赶来。
“你跟张景聊得怎么样?”
“还不错。”莫离目视着他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回答。
沈清辞松了口气,料想他提前警告过张景,那家伙也不会乱来。他顿了顿,正想问问两个人聊了什么,就瞥见床头有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一串飘逸的阿拉伯数字。
沈清辞皱了下眉,不假思索地问:“私人电话?他为什么给你留这种东西?”
“张景希望我监禁结束后第一时间联系他。”
莫离回答。
他现在没有手机,不能联系外界,只能靠之前预留的信息猜测手底下的人进行到哪一步。
死系统只回答主角的相关情况,对其他人的动向只会装死。
没办法,莫离只好提前做好规划,以免出现意外,比如监禁地点变换,手下的人就抓瞎不知道怎么救他了。
而且由自己做计划,也比等待手下自行行动更靠谱一点。
再加上他已经成功忽悠简尹冬的翅膀之一,到时候有唐维清帮助,他会走得非常潇洒顺利。
沈清辞拿起床头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
一般而言,权力中心的alpha们互相联系,都是通过正式名片上的联系方式,约一个双方合适的时间。
这个电话一般会由助理接通。
而私人电话相比之下亲密得有些过头,除了用来与家人朋友联系外,只剩下心仪的情人。
沈清辞直到现在都不清楚莫离的私人号码。
他不自觉地抿起薄唇,心底有些许轻微的烦躁,不知道是因为张景暧昧的做法,还是莫离毫不在意的态度。
“……后天,也就是这周末,你就能结束监禁,以被监管人的身份前往中央议院,接受调遣。”
放下纸条。
沈清辞平静且礼貌地抬头与莫离对视,“希望你能好好改造和反思。”
alpha闭上眼睛,懒散地从鼻腔挤出一声“嗯”,当做回答,听起来有点有气无力。
长而卷翘的睫毛在苍白的眼皮打下一片阴影,衬得他肤色越发不健康。
沈清辞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隐隐作痛。他移开视线,盯着白墙缓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两天后,莫离就能离开这里,重新在阳光下活动。
被监管人虽然不具有公民的权利,也无法自由支配资金,但至少比受到关押的罪犯待遇好很多。
相比于见不了光的地下室,中央监狱的环境要更加糟糕。
为了莫离能安分地度过审判期和监禁期,也为了中央监狱囚犯们的人身安全,沈清辞短暂犹豫过后,选择了就地关押。
唐维清一直给莫离做思想工作这事,沈清辞是默许的。
他同样觉得要想莫离能回归正常的生活,需要先唤起一点良知,而他万万想不到,立场坚定的唐教授其实早就开始游离。
——
监禁期的最后两天,沈清辞一直在家里处理堆积的事务。
秘书每天例行向他汇报莫离的情况。
“唐先生帮他带了几件薄外套和换洗衣物,我们看守的人检查过,没有异常,只是款式和唐先生穿的衣服比较相似。”
一身正装的年轻beta立在书桌旁,低垂着脑袋汇报。
沈清辞签字的动作顿了顿,钢笔笔尖渗出的墨水形成一小块黑点,他抬起手,放平钢笔。
后靠进椅背里,轻轻吐出一口气。
这种唐维清式的无聊小把戏他已经听过不少,然而每每莫离不以为意地收下东西时,他还是觉得很来气。
莫离不是那种感情迟钝的白痴。
他一定知道唐维清在想什么,却还是接受那些似有若无的暧昧礼物,不拒绝也不主动。
这难道不是钓鱼?
沈清辞对唐维清的愚蠢嗤之以鼻,又觉得那家伙哪怕知道,也会乐于其中。
真够讨厌的,也真会趁虚而入。
“我知道了。”沈清辞后脑靠上椅背,望着书房的天花板,抬手扯动领带结,松了松领口,“今晚他到达议院,你先带他去我的办公室,别让其他人为难他。”
“是,先生。”
秘书领命离开。
沈清辞发了会儿呆,想象着晚上看见莫离跟唐维清穿着情侣装的场景,烦躁得要命。
他倒是想阻止,可简尹冬父母遭遇杀害,使得他无论是情感还是政治上都不可能再亲近莫离。
他们今后能保持最近的关系,也就是陌路人了。
或者从大众视角来看,从一开始他和莫离的关系就是陌生人,或者针锋相对过的情敌。
没有人会知道他们之间有过一段故事,没有人会知道他们在海边相处过的事情,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爱过一个alpha。
——
晚上八点。
秘书敲响书房的房门,速度有些急促。
“进。”
沈清辞搁下文件,抬起眼睛看向门口,估计是莫离已经到达议院,秘书过来汇报。
房门打开,beta额头见汗,表情紧张:“先生,莫离逃跑了……”
沈清辞眉头蹙起:“什么情况?”
“不久前——”
准确来说,是一个半小时前,沈清辞的直系下属将莫离带上装甲车,开往市中心的途中。
一伙行动迅速、训练有素的人向护送的队伍发起偷袭,乱战过程中,本该戴着特制手铐的莫离从车内干掉了司机跟士兵,从整个车队的中段偷了前面人的屁股,趁乱逃走。
“……车内当时除了我们的人,还有唐教授。”
秘书说完,捏着手帕擦掉额头的汗,喉咙发干。
他接到消息的时候,莫离和唐维清已经失去踪迹。
交火过程中,不幸死去的士兵由剩下的人带回基地下葬,而通过偷袭方无法转移的重伤伤员和死者,到达现场的alpha军官已经认出他们的底细。
“这家伙代号乌鸦,一个通缉犯,十几年前制造过一起大范围的恐怖袭击……我以为你已经逃到国外,没想到一直在莫离的手下做事。”
张行知俯视着地上右腿血肉模糊的男性青年,眉头拧成一团,“如果他手下有你们这种人,那么的确不得不逃。”
被扯下面罩,半边脸有着狰狞烧伤的青年隐约看得出往日清秀的眉目。
他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笑声,骂骂咧咧:“说得跟你们没做过烂事一样,莫离经不起查你就经得起?真是笑话。你要是有种就杀了我,我绝不会向你们屈服,也不会透露他的行踪。”
张行知走到他脑袋边蹲下,嗅到一点微弱的香气。
他扯起青年的头发,将人拽到自己面前,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比起这些,我更意外的是,你居然是个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