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合的脸色很难看，若是让人发现这件事与二皇子有关，只怕会拿这件事做文章，用来抨击顾瑾年。
顾瑾年倒是很淡然，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查就让他们查呗，又不是什么违禁品，不过是一些墨料罢了。”
盛京城内读书人很多，光是大小书院就有十几家，每月消耗的墨料乃是一大笔开支。
于是就有人打起了墨料的注意，顾瑾年也是冲着这件事来的。
萧合闻言愣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果那货物真是墨料的话，为何要走乌帮的路线。
“殿下，王君之可是出了名的难缠，自从他成了盛京府尹之后，满朝官员谁看到他都不愿意碰，就好像一坨狗屎……”
“好形容，踩不得也骂不得，不就跟狗屎一样。”
顾瑾年哈哈一笑，当初只是想要给老六一点麻烦，却没想到今日倒成了自己的麻烦。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迈步走出宫门。
“担心什么？与我一起等等看，看看王君之会不会给我们带来惊喜。”
……
“这个王君之还真是个人物，婶婶你是不知道，如今朝野上下谁也不敢得罪他，春闱之前他还是只是一个笑柄，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后悔，当初没有推他一把。”
冷宫内，赵嫣同陈淑圆笑着说道。
她身旁的桌子上，放满了胭脂水粉。
这些可都是她拿来送给陈淑圆的，而一旁的顾景炎则是连个屁都没有。
少女说完还瞥了他一眼，轻轻得意的哼了一下。
看到顾景炎一脸无奈，她的目的可就达到了。
陈淑圆越看她越觉得满意，瞪了一眼顾景炎说道。
“还是嫣儿有眼光，不跟这废物一样，上次王君之求到门口，还是给人家踹走了。”
“其实我眼光还行吧……”
听着母后如此形容自己，顾景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力的辩解道。
要不是自己当初踹了王君之一脚，如今的王君之又怎么能是新科状元。
更别说如今更是盛京府尹，管着偌大的盛京城。
说起来，当初王君之可是答应他要帮助他的，到现在也没有见王君之动手。
顾景炎并不着急，如今的王君之还不到动的时候。
赵嫣一边安慰着陈淑圆，一边笑眯眯的替顾景炎辩解，结果下一刻，顾景炎就挨了一脚。
陈淑圆怎么看他都不顺眼，没好气的出声说道。
“你倒是争点气，什么时候把赵嫣变成平安王妃。”
“母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情况，人家怎么会看得上我。”
顾景炎一脸无辜的说道，他此刻觉得自己真有些无辜。
当初两个人说好的逢场作戏，怎么到她那边就变了。
如今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眼看赵嫣又要开口，顾景炎将她给拉走，要是再让这姑娘说下去，鬼知道陈淑圆会想做什么。
“赵嫣赵郡主，我求求你别捣乱了行么，你不是要找一个比自己强的男人，你找我做什么？”
“可你赢了。”
赵嫣看着他说道。
顾景炎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方才慢悠悠的说道。
“你想要嫁给我？一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盛京百姓眼中的淫乱后宫的家伙？难道你想跟秦王妃一样的待遇。”
别的不说，两个人如今可是盛京的大明星，根据传闻两个如今已经执掌了大夏王朝。
赵嫣听到这话之后，很敏锐的抓住了重点。
“你喜欢秦王妃？难道说你喜欢人妻？”
“……”
顾景炎此刻一阵无语，只得搬出来国师。
“你再这样我找你师傅了。”
“你无耻！”
赵嫣听到这话就急了，她最怕两个人，一个是母亲，一个就是师父了。
顾景炎闻言摸着下巴，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如今的盛京看起来不太安全，需要让你好好提升一下自己才行。”
“我不许你这样说。”
赵嫣平日里已经没了泼辣的模样，在听到顾景炎的话之后，当即就要小拳拳碎他胸口。
在他在这边应付妹子的时候，另外一侧的顾景炎也在忙着。
……
顾景炎回去的路上，与柳公仪分开。
直接去找了天魔妖女。
直觉告诉他，顾瑾年和顾云万正在搞事情，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多半和百国盛会有关。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消息。
当他拿出瓶子之后，没一会一只黑猫出现在墙头。
黑猫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铃铛，铃铛上的玄鸟纹很是眼熟。
没想到这天魔妖女，竟然还会御兽？
在顾景炎的印象之中，这天魔妖女并不是什么好鸟，手段也大多数是见不得光的。
不过黑猫既然出现，他自然要跟过去看看。
跟着黑猫过了几个街区，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客栈。
在客栈内的小院里，顾景炎又等了一会才看到了天魔妖女。
如今的天魔妖女特意换了身大夏服饰，一身青衫挡不住她魅惑的眼神。
只一眼就让人神魂颠倒。
可顾景炎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扫了她一眼之后，就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还养猫？”
“有时候动物可比人好多了。”
天魔妖女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番顾景炎，皱了皱眉头问道。
“你找我什么事？”
“自然是发现了很重要的事情。”
顾景炎一脸无奈的出声说道，如果事情不重要的话，他也不会特意过来找她不是。
天魔妖女的呼吸一下变重了起来，忍着动手揍他的想法，出声问道。
“说说看什么事情。”
“今天……”
顾景炎将今日的事情说了出来。
着重说了一下，那艘船送的东西。
他不清楚这东西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魔妖女在听到顾景炎的形容之后，直接笑了出来。
“你浓眉大眼的夯货，这可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是些墨料而已。”
“墨料？”
顾景炎不由一愣，墨料什么他还真不太清楚，主要他也没见过这玩意。
天魔妖女一脸无奈的科普。
在大夏有石墨和木墨之分，一种是从老山矿场挖出老的墨条，一种是用木头焚烧后灰烬做墨。
除了这两种墨之外，还有一种水墨。
是用这种漆黑液体，焚烧之后产生的灰烬做的，不过这液体的味道不好闻，焚烧时候产生的东西也不好闻。
做出来的墨条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一般的读书人都不屑于用这种墨。
将其称之为贱墨，在盛京这种贱墨是不被允许送进京城的。
不过由于价格便宜，倒是有不少人喜欢走私这玩意。
看着一位别国公主，比自己还清楚这件事，顾景炎一时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毕竟这种事如果让其他人知道，怕不是要嘲笑他一辈子。
顾景炎深吸一口气，望着眼前的人继续出声问道。
“所以这消息没用？”
“当然没用，不过是些墨料而已，就算送进盛京也没用处。”
天魔妖女摆了摆手，打算好好与他说一说，到底什么消息才最重要。
“祝洪我告诉你，这件事并不重要，我要的几个皇子的动向和打算，这些比墨料更加重要，别什么消息就来找我。”
“可，若是这墨料不重要的话，为何两位皇子要暗中争夺。”
顾景炎忽然开口问道。
他只是觉得这墨料不对劲，也许有什么自己并不清楚的用途，索性就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原本想要继续指点顾景炎的天魔妖女愣住。
一脸错愕的看向顾景炎，神色有些慌张起来，像是在找补。
“你说这些我当然知道，只是短时间内肯定是没用的，可能需要时间”
“百国盛会，这件事一定跟百国盛会有关系。”
顾景炎无奈的开口说道。
刚接触到天魔妖女的时候，他觉得这妖女的行事风格什么的，自己根本就猜不透。
更别说与其合作了。
可现在他觉得对方，似乎有点不懂装懂的意思。
实际上还真是如此，天魔妖女最擅长的事蛊惑人心，又不是分析局面。
领军打仗她也行，可偏偏就是玩心眼，她差了点。
“？？？”
天魔妖女狐眼瞪大，显然没想到看起来并不重要的墨料，竟然会跟百国盛会扯上关系。
“你是怎么肯定的！”
“……”
顾景炎没有开口，只是有些无奈的瞥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道。
“猜的。”
“本圣……本公主会招惹研究，现在你的当务之急，就是去跟我找更加细节的东西出来。”
天魔妖女差点顺口，说出自己的口头禅，连忙警惕的扫了一眼顾景炎。
她可是知道，这浓眉大眼的夯货可没看起来那么老实，说不准心里憋着什么坏。
见顾景炎没什么反应，她才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挥了挥手，冲着他说道。
“下去吧。”
“好。”
顾景炎点了点头离开了此地。
临走之前他记住了院子的布局，也许要不了多久自己还会再来。
等到房间里只剩一个人的时候，天魔妖女幽幽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不一个人的过来，应该把那家伙也带上，这样至少不会跟现在一样毫无头绪，墨料……这墨料到底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