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胶57％、合成乳液23％、硫化剂5％，胶凝剂15％。”清晰的数据吐出，文鸿文瞳孔放大，直愣愣的看着他。
    只听到一声极浅的冷笑，以及。
    “赚这么点钱就敢干谋财害命的活。佩服！”
    “彭！”
    一只手猛的拍在桌上，宋江侧身看他，笑嘻嘻。
    “我等文老师坐牢的时候再探望一下。”话音落下，他就潇洒的收回手大步的走出去。
    “你等等！！！”文鸿文猛的转身，“什么意思？？我怎么谋财害命？！”
    我就捞点外快！
    “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呀？！
    文鸿文急了，赶紧起身追那走出十几步的年轻人。
    “你给我讲清楚！！”
    宋江转身，黑色瞳孔倒映着慌张的面容。
    “去年毒跑道的事，你想重演？”
    毒跑道？！
    文鸿文头脑一震，背后冷汗淋漓。
    去年某小学爆出跑道使用劣质材料，造成几百位学生咳嗽呕吐眩晕，最后检测血常规指标异常、尿常规指标异常。
    当地政府、教育局、学校从上到下整顿！据说该校校长直接罢免、相关负责人送牢！
    当时在教育圈可是大地震！
    他们小学也特意检查跑道！生怕在这个关头摊上事！！
    要是再来个毒床垫。
    他都不敢想象那后果！
    文鸿文就要摇头拒绝，一声爆鸣响起。
    “放你娘的狗屁！？”打得更激烈，发现有人偷家的胖子，大声呵斥。也顾不了自家妹妹的巴掌，像头牛一般冲了过来！
    “你小子可别胡说八道！！！”
    “老子的床垫可没问题，都是好货做的！！”他大声的强调，仿佛想用嗓子来证明。
    “好货做的？”宋江语调怪异，猛的伸手拽住胖子的衣领，把对方吓的一跳。
    只看见一张赤红的脸。
    “你敢睡这床？？”
    “你敢把这床给孩子睡！！”
    “你怎么敢的！！”
    轰鸣的声音，全场已然寂静。
    胖子面色赤红哑口无言，他只硬邦邦的杵着脖子，最后挤出一句。
    “可它便宜啊！”
    便宜！
    天然乳胶多贵！如果用人工胶，再加上各种化学用料造成的效果差不到哪去！！
    “便宜？”宋江松开他的衣领，垂目看向他。
    “你在省谁的钱？家长的？学生的？”
    “还是——你的——他的——”
    他明明没有指，在场的却像是被针刺了一般。
    文鸿文张开嘴巴，“我”
    我只是想搞钱！
    “呼——”他深吸了一口气，“小伙子，这样吧。你也别气，事关到学生的健康，这东西我肯定是不敢用。”
    胖子顿时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谈好的你变卦！！”
    “怎么谈好了？我们签合同了吗？投标了吗？你中标了吗！”一声一句，文鸿文脸上的冷漠，显得淋漓尽致。
    胖子双目赤红，知道事情没戏。也不憋着直接开骂！！
    “你说想喝酒，老子送你茅台！1000一罐的茶叶，老子送了三罐！你现在跟我说！不干了？！”
    “就这臭小子三言两句！你这贪财奴，道德就高尚了！！！哈哈哈哈——人面兽心！装你妈呢！！”
    讽刺的笑声，传荡在包厢。文鸿文气得浑身发抖，在所有人没想到的情况下，拿起旁边的酒瓶一把砸到胖子头上！
    “彭！！”
    炸开的玻璃碎片和震惊的瞳孔，以及惊恐的叫声。
    “哥！！”
    “拉人！！！”
    顶着满头的鲜血，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的胖子一时之间竟感受不到疼痛，抬起一脚猛地踹在对面腹部！
    文鸿文跌倒在地上。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拳头一个个狠劲使往对面身上砸。
    宋江和赵明轩一个人抱着一个人往后拖。
    “不至于不至于！！”
    “愣着干嘛？报警！！”
    混乱的一天以警笛中结束。
    次日。
    两人登记完笔录，去医院看望了一下临床的两人。刚走进病房就听到以妈为核心，以亲戚为半径的粗鲁语言。
    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
    一个词汇量丰富。
    两个人对骂的不甘示弱。
    放下水果后，宋江和赵明轩面色复杂的走出病房，行走在大街上。
    “老赵，我这心有点复杂。”宋江手插入兜中，“有点高兴，这两个人怕是祸害不了小学生。”
    “是啊”赵明轩应和一声，有些可惜“以后的合作怕是终止。”
    “……”宋江沉默了一下，突然顿住脚步，伸手环住赵明轩肩膀。
    “老赵。”
    “嗯？”
    “我们也来挑挑客户怎么样？”
    “啊？”赵明轩还没回神，旁边的宋江已经收回手，笑着往前走了几步。
    “就这样定了！”
    ……
    下午，两个人出发前往隔壁城市。
    宁城一面环海，无数码头的耸立在海岸，不远处，漂浮的是一艘艘巨型游轮，不断有搬运的工人上下。
    将货整整齐齐的码在船舱。
    一个女人叼着一根烟，身上的风衣随着海风翻滚，露出一截的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跟直的就像女人的站姿——挺拔！
    “马姐。”赵明轩对照着照片，走了过来。
    马柔吐出一个烟圈，“哪的？”
    “早上跟您约的。”
    “哦——你们厂子换人了？”女人终于转过身，英气的五官，眼角有几道皱纹，显现的对方的年龄并不年轻。
    她上下打量赵明轩一番，又扫了宋江一眼，果断的对后者伸出手。
    “马柔。”
    宋江有些惊诧，要知道大部分人会把赵明轩看成核心人物。
    毕竟两个人的年龄和外貌差距过大，前者成熟稳重，更像主导！
    “你好，宋江。”伸手回握。
    “抽烟吗？”马柔手拿起烟盒，已经抽出一节就听到。
    “不抽。”
    “那可惜了”马柔笑笑，自然的将烟塞回烟盒。
    “这次找我什么事？”
    宋江和赵明轩对视一眼，“我想借助你的渠道，将我的货销售到海外。”
    “什么货。”
    “乳胶床垫。”
    马柔夹起香烟，“不够，你们质量不够，我这边出不去。”
    “如果质量够呢？”宋江毫不客气的问道，就听到：“你们做的太慢了，我的客户可等不及。”
    马柔干脆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来是想继续合作，但我和你们合作也不是扶贫的，达不到标准，一律免谈。”
    正在打开外国名声的她，忍受不了任何一点背刺。
    残酷的话落下，宋江使了个眼色，赵明轩利落的拉开背包拉链，拿出一叠照片以及一个巴掌大小的小样。
    “我们厂子已进行全面升级，自动化生产。这是我带来的样品，你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