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骁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然间被搭上肩膀,还没转过头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m国的军火头子,白璟恪。
名如松玉,人如疯狗。
两个人在m国的时候倒是有短暂的交集,虞骁的团队在谈判的时候偶然间卷入了一次枪战当中。
是白璟恪救了自己和团队当中的人。
当时他就怀疑过,白璟恪与自己素昧平生,怎么会这么好心浪费弹药去救自己的人。
虽然白璟恪给出的理由是同为华国国籍所以动了恻隐之心,但越和白璟恪接触,他就越觉得白璟恪此人绝对不会是有某种爱国情怀的人。
现在想想,应该是小晚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才及时救了自己。
虞骁转过眸子,淡淡开口:
“她早便跟我说过了。”
白璟恪显然不信,从兜里抽出烟,递过去:
“得了吧你,在我面前还吹牛,你要早知道你至于在m国一待就是大半年啊。对了,你那病,你妹知道不?”
虞骁接过他手里的烟,朝着会议室看了几眼,把人带到走廊上去。
“不知道,你把嘴巴闭紧了。”
白璟恪靠在窗边,打着火抽了一口:
“切,你还想威胁我,照我说,这件事瞒不住,还不如现在就说明,没准虞大小姐心一软,就跟她那男朋友分手了呢。”
虞骁拿烟的手一抖,皱着眉头: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我的事情跟那男的有什么关系。”
白璟恪挑了挑眉,冲他挤了挤眼:“我又不是外人,我能理解。”
他颇有感慨,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当初我跟遥遥宣布在一起的时候啊,老爷子举着枪朝着这儿就来了一下,我硬是躲都没躲一下,现在遥遥看见我这伤口就心疼我。”
“这就叫什么,苦肉计。”
“你们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吃得苦肉计,偷得帐中香…”
虞骁拿着烟的手一顿,眉目冷峻:
“你在说些什么东西,真以为我不敢跟你动手?”
白璟恪有些不可置信,自动忽略他口中的大不敬:
“你对虞大小姐,不是我对遥遥这样吗?”
虞骁难得沉默了一会儿,烟头在指尖燃烧,慢慢开口,语气坚定:
“不是。”
白璟恪笑了:
“死鸭子,你就嘴硬吧你,那你为什么不敢跟她说?”
虞骁靠着墙,重新抽了一口烟,吐出烟圈,被他这样一闹,思绪都被打乱了,只皱着眉道:
“这个病会伤害到身边的人,根据前人的经验来看,越是亲近的人收到的伤害越大。”
“得了吧您嘞。”白璟恪不屑一顾,“什么时候有这么伟大的病了。”
他摆摆手,难得有如此舒心和同为精神病的同类交谈的时候,目光颇有些骄傲,撑着下巴道:
“我跟你说,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从五岁就被诊断成精神病的人,就算我神经再怎么不对吧,我也不会做出什么伤害遥遥还有老爷子的事情来。”
他拍拍自己的胸脯:
“咱靠的也不是别的,就是这,那天我要是失控了伤害了他们,我自己一枪崩了自己脑瓜。”
虞骁此刻倒是真有些震惊,白璟恪这个人,向来是不着调,在m国时候的仇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
白家对他的私人信息倒是保护地很严,从来没听说过他有精神类疾病的说法。
白璟恪烟也抽完了,心也谈完了,他伸手,将虞骁手上快燃烧到指节处的烟头拔出来扔掉:
“行吧,听见你说你对虞大小姐没别的意思我也放心了,毕竟就她那个男朋友吧,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到时候你们两个干起来,我还真不想去给你收尸。”
虞骁抬着眼睛看他:“你认识陆湛?”
白璟恪点头:
“认识啊,几年前在m国,虞大小姐嘱咐我去救过一次人,那也是个有大病的,带这个医生就敢跟那边的地头蛇干仗呢。”
“可惜等我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完了,听说他还受伤了。但是没多久那个地头蛇就被一锅端了,还是在京市被端的。搞得那帮老家伙现在都叫他疯子,看见他就吓破胆了。”
“所以啊。”他靠墙枕着胳膊,“我觉得有个这样的妹夫挺好的,至少你这个大舅哥以后肯定是横着走了。”
虞骁沉默着,今天见了白璟恪,恍然间有一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
当神经到了一地的境界,就会开辟出独属于自己的精神领域,百毒不侵,甚至能发明自己的一套理论,同化队友。
若是霍晗在这里,只怕是要怀疑自己多年来学习的医学体系是不是真的漏掉了对人主观能动性影响因子这一分支的研究。
但不得不说,虞骁有一瞬间是对白璟恪的理论产生了认同。
他站在原地,静默地看着白璟恪的背影,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江雅静发病后的点点滴滴,她的行为,眼神,手指攥紧。
是不一样的。
虞岁晚和老爷子聊完,一出来,就看见虞骁站在走廊的窗边,整个人像是隐匿在黑暗中。
淡淡的月光洒下来,在他的侧脸洒下一层银辉,将他的睫毛都染上银白色。
她走上前,伸出手晃了晃:“哥哥?”
虞骁回过神,眼神聚焦:“嗯?你们聊完了?”
虞岁晚点点头,闻着空气中的烟味:“聊完了,哥哥心情不好吗?”
虞骁捻了捻手指,后退一步:“没事,现在回家吗?”
虞岁晚:“好,我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虞骁站在原地,看着少女袅娜的身影逐渐走远,思绪回到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这是他妹妹,从她踏进虞家大门的那一刻起,就冠上了他的姓氏。
他怎么会伤害她呢,永远不可能。
想通了这些,虞骁眉宇间松懈下来,转过身去洗手间。
她的势力与野心一一展现在他面前。
他要做的,便是跟上她的野心,让虞家,成为京市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