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还是继续审问李思雅。赵五阳先生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把张海身上扎那么多洞？为什么只有他的待遇跟其他被害人不一样？
    而且又为什么你们会连续扎那些受害人两次呢？”
    李思涯说：“第一个问题我先不回答，先说第二个问题。
    那些人跟我们是这么说的，第一次，我们可以随便选择路人袭击，一般一个星期里扎五六个人吧？差不多，具体的我忘了。
    然后过一个星期左右，组织会给我们几个地址和一些人的照片，让我们拿着他们第二次提供的药物，给这些他们指定的人扎针。
    我称之为第一次第二次，是因为只有第二次袭击同一目标之后，组织才会给我提供抗艾滋病的特效药。
    这也是我自己总结出来的规律。
    至于为啥要扎两次，我也问过联系人。
    他只跟我说‘因为只扎一次没用啊，就像某种需要两种物质混合才能起效的胶水一样，必须得在第一针后，过一段时间再扎一针，才能起效。’”
    赵五阳先生越来越确认了，如果李思雅口中的组织真实存在，那么他们肯定已经渗透进了医药和有关人员的系统。
    因为这个组织连被害人是否报案，或者事后去了哪些医院做了检查，被扎后有哪些症状都能了如指掌，背后的势力之强大简直难以想象。
    赵五阳又问：“现在可以说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了吗？”
    李思雅迅速说：“因为嫉妒，因为我嫉妒张海跟何雨铃上了半年的床，而且他们肯定上的很爽。
    所以我要狠狠扎他，不过在我把张海扎昏迷之后，我扎她用的不是针筒，而是取粮器。
    至于为什么扎何雨铃，一方面是为了做组织给我的任务，另一方面也是发泄。
    发泄她凭什么敢忤逆我的想法不答应我？又凭什么觉得我喜欢女人就是个怪物！
    我既吃何雨铃的醋，又吃张海的醋，这两个人的醋我都吃，因为这两个人我都喜欢，所以我生气！”
    为防止嫌疑人李思雅的精神过于激动，赵五阳先生转移了话题：“你和那个医药组织怎么联系呢？”
    李思雅说：“我跟接应人都是当面联系的，地址就在……”
    等到有关人员赵五阳派人去现场的时候，当然空无一人。如果李思雅口中的那个人真的存在，估计早就听到风声跑路了。
    赵五阳先生只好继续问询李思雅：“还有一个问题，你本来下午三点半就要去找何雨铃，为什么又临时改变主意去找了赵小兵？”
    李思雅的语气很真诚：“因为当时我突然想起来了，何雨铃还有个老公啊，那我得先去找她老公把何雨铃出轨的事情告诉他。
    我就是单纯为了给何雨铃找麻烦。
    哈哈，其实我做事之前没想那么多啦，就只是想让她遇到的麻烦事越多越好。
    不过我当时也没想扎死何雨铃，是李欢下手太鲁莽了，我已经骂过他了。”
    李思雅的讲述虽然扑朔迷离，却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就在赵五阳先生正为此头痛的时候，他在手机上刷到了早间新闻：“今天，郎坟镇最大的外国医药企业理事长宣布撤出本地，据公开透露的原因，是因为企业收益问题…”
    赵五阳先生不会放弃，他准备把从李思雅案中得到的资料汇总之后递交给上级。
    这个从业二十年的老有关人员绝不打算就这么放弃。
    李思雅案告一段落，或者说，后面的事情跟何雨铃和张海都没什么关系了。
    赵五阳先生本来想再劝一劝何雨铃跟赵小兵和好的。
    可他刚一跟何雨铃谈到赵小兵这三个字，何雨铃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阴沉且愤恨。
    对此，赵五阳也叹了口气，心想：“算了，算了，感情之事随他们自己去吧，我老掺和啥啊？”
    何雨铃离开局子时，张海早就站在局子门口等她了。
    这时候，赵小兵已经提前几个小时被赵五阳放回家了。
    何雨铃很庆幸：“幸亏赵小兵不在，不然估计这里要发生一起凶杀案了。他肯定想把你杀了，我猜他都要恨死你了。”
    为了躲着赵小兵，何雨铃和张海说：“我们以后不要在郎坟镇待着了，现在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张海的精神异常兴奋，他知道自己又能爽了：“去哪里我说了算吧，我们先去外省旅游，这几个月先离你前夫远一点。
    然后等他情绪没那么激动了，你再回来跟他离婚？。”
    一听到张海说出前夫两个字，何雨铃突然很想笑。她终于从这段畸形的婚姻中解脱了。
    何雨铃看着张海满身的绷带，问：“你这样能出远门？”张海想了想，说：“不坐飞机就可以，那这几天我们先玩玩？。”
    这话让何雨铃的心里猛地颤抖了一下，她咽了一下口水：“我们现在……就去么？”
    当何雨铃跟张海坐上去高档酒店的出租车时，派出所门口，赵小兵正坐在一辆出租车里。一旁的出租车司机正有点嫌弃的斜眼看他。
    他阴戾而猩红的双眼正死死盯着这两个准备奔向幸福的青年人，双手都在颤抖。
    接着，他对一旁的司机说：“追上他们两个，一定要追上，我给你三倍车费。”
    司机看到赵小兵的眼神和行为都有点不正常，怕惹出事，故意骗他说：“车没油了，走不了。”
    眼看着张海跟何雨铃乘坐的那辆车已经开远了，赵小兵突然暴躁起来，他猛地抓住了司机的脖领：“你开不开，开不开！”
    司机突然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救命啊，救命，有人在局子门口打人啦！他还命令我去追杀年轻情侣，救命呀！”
    这个司机的喊声简直像是个大喇叭，声又大又尖锐。
    局子里很快就走出来两个晶哥，把不听话的赵小兵重新拖回了局子。
    赵五阳先生看着面前双目通红的赵小兵，开导他说：“你媳妇离家出走不犯法，但是你要是挂着一副想杀人的表情去找她，那你就要犯法了。
    赵小兵，我赵五阳命令你把你准备杀你老婆和张海的凶器交出来，然后老老实实在我们局子里蹲上十天，我才能放你回家。”
    从怀里掏出一把尖锐的水果刀递给赵五阳先生之后，赵小兵终于绷不住了，当着亲戚赵五阳先生的面大哭不止，简直像个弄丢了玩具的小屁孩。
    当初，赵小兵花言巧语哄骗何雨铃嫁给自己，只是为了所谓的脸面和父母的期望而已。
    准确来说，赵小兵从未将何雨铃视作一个独立完整的人，而只是他的生育工具和面子工具而已。
    之所以决定关赵小兵十天，是因为赵五阳知道十天的时间足够张海和何雨铃远走他乡，去到一个赵小兵这辈子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了。
    而且以后赵小兵再找自己帮忙查老婆的行程，自己肯定也不会帮他了。
    赵五阳知道，张海的思想这么开放，家里也有不少钱，肯定不会介意何雨铃跟赵小兵这段荒谬的婚姻关系。
    毕竟，这对年轻人是活在当下的，而不是活在虚无缥缈的未来的。
    同时，赵五阳心里知道，自己阻止了一场恶性杀人案，赵小兵这小子实在是太极端了。
    远方，何雨铃跟张海坐在行驶中的出租车后排聊个不停，两个年轻人笑颜如花。
    何雨铃坐在出租车上，心里庆幸：幸亏我和那个老男人没有财产纠纷，小气的赵小兵给我的生活费都没超过一千块过。
    不然，我和张海爽完以后还得回郎坟镇跟赵小兵打什么财产分配官司，真麻烦。
    现在爽了，往后余生再也不用搭理赵小兵了。他爱怎么闹怎么闹，我就只要想着跟张海爽就够了。
    一想到这，坐在出租车上的何雨铃将自己的手伸向了一旁的张海。
    当感觉到快乐短棒被心爱的女人攥住时，张海心里顿时升腾起巨大的满足感。
    这两个年轻人未来的生活真的要“爽”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