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昨天已经恢复了地震对于土地造成的伤害，但是坍塌的房屋无可挽救，因此地面堪称一片废墟。
形形色色的百姓们在废墟中穿行着，有的在衙役们的带领下清理道路，有的跑前跑后的照顾着受伤的人……
他们中的大部分，都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脸上和手上都沾染着灰尘泥土，模样狼狈，但人却是笑着的。
那是极为舒心开怀的笑容，好像并不为这次地龙翻身摧毁家宅的事情感到丝毫忧心。
舒灵右手轻抚假面，心里幻想着需要变幻的外观，普普通通的农家女模样，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看起来和下方的百姓们没有任何区别。
幻想完成，舒灵直接大变样。
因为是变幻模样的，叮当跟在身边会暴露，因此叮当依依不舍的回到了系统空间里面。
舒灵行走在界山府的街道上，周围的人几乎都在议论昨天神女降临，挥手神迹的故事。
不远处的老太太拉住旁边妇人的衣服，声音稍带炫耀道：“哎呦我跟你讲哦，昨天神女娘娘降临的时候，我就在前排跪拜。那真是好一副神仙模样啊，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闪光的衣裳，临老一只脚踏进棺材里倒是见着了神仙，这下死了见到列祖列宗也能跟他们说说仙家之事了。”
“你运气好啊在前面，我跟我家当家的老后面了，就看见神女娘娘绿头发，还穿着一身绿，那把绿色穿的太好看了。”妇人并不计较老太太拽着她衣服不让走，而是一起谈论着神女娘娘的事情。
“我跟你讲”妇人凑近老太太的耳朵边小声道，“我家当家的回去还说神女娘娘穿的太漏了，被我扇了一耳光，他胆子大敢妄议神女娘娘，自己想死不要拉着我们全家去死。”
“是该打，神女娘娘穿什么轮得到他来管。”
……
舒灵听完八卦微微一笑，继续往前走。
叮当在系统空间里面叽叽喳喳道：“主人，竟然真的有人会议论你穿的衣服露出来的有点多，当然我觉得那一点都不多，但是主人这么好看，露出来给他们看我又觉得便宜了他们，不行不行。”
说着，叮当倒是替舒灵纠结起来。
一会儿觉得这些古人不配议论她的主人，一会儿又觉得她的主人不该露便宜了这些古人。
“叮当！”舒灵连忙开口，阻止她继续胡思乱想，“穿好看的衣服，画漂亮的妆容，保持好的身材，这些都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是为了取悦我们自己的，让自己高兴的。”
“所以，我们不要在乎别人怎么评价，只要自己高兴就好。”
“当然，既然我选择在这里假冒神明，那么也该让这些人知道，不可妄议神明！”
作为神明，适当时候需要展现自己的威严。
那妇人的丈夫来找她了，生拉硬拽妇人回去，让她不要出来抛头露面丢人现眼，回去收拾屋子修葺房屋。
男人一只手捂着脸上被那泼妇扇的巴掌印，另一只手揪住妇人的头发拽着走。
“臭娘们，敢打我！反了天了！”
骂骂咧咧的男人突然顿住脚步，惊恐的看着前方地面迅速垄起，垄起的泥土形成一只大手的形状，一巴掌扇在他另一边脸上。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男人扇飞出去几米远，滚落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沫，眼神恐惧的看着那恢复原样的地形。
“神女娘娘，是神女娘娘显灵了！”
男人声音喃喃，神明，就是这么强大，他不过今晨小声说了几句神明的穿着，当时只有娘子听见了，神明竟然也知道？
祂难不成每时每刻都注视着这方世界吗？
迅速反应过来的还有那妇人，她连忙跪地磕头：“神女娘娘恕罪！神女娘娘恕罪！我那当家的嘴贱，我今早已经打过他了，以后我定好好管着他，定不让他妄议神明！”
很快，这条街道就跪倒了一片，而舒灵已经走上了另外一条街道。
“姑娘，今天的粥领过没有啊？”
已经过了施粥的时辰，不过施粥的位置处还守着几个衙役，偶尔几个年迈的老人和幼童过去，还能再得到一碗粥。
“领过了，谢谢衙役大哥。”舒灵凑近锅边看了看，粥的颜色有些泛黄，肉眼可见浮着些许糙米。
其实这对于很多穷苦百姓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衙役大哥笑笑，“领过了就行，记得喝完粥要感谢神女娘娘救命之恩，如果家里收拾好了空闲，就去城郊那里帮忙建造神庙。”
“你们女人家虽说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帮着煮个饭也是可以的。”
舒灵没说什么，走向下一个地方。
越看，祂就越觉得这界山府在井井有条的运转着，沈万良这个知府还是很有本事的。
到现在，他的个人信仰值依旧在排行榜里面断层领先，高达1893信仰值。
还在界山府转悠的舒灵，并不知道祂动用能力出手教训男人的那条街道，已经有府衙的人过来了。
虽说保存着技能，但舒灵并非时刻都使用着技能查看周围。
街道上，带人赶过来的是沈青远。
这条长街百姓们跪了一地，尤其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边吐血一边磕头，连连给神女娘娘道歉，女的在一旁搀扶着自家男人，也帮着道歉，都是诚惶诚恐的模样。
一名衙役过来，讲述了事情经过。
看着那男子高肿的脸颊，沈青远心下明白，这些百姓们怕是看着昨天神女娘娘救人，就以为神明都是善良大度的。
不管神明是什么性格，都改变不了祂神明的身份。
凡人在祂眼中如同蝼蚁，妄议神明，只是被打成重伤，而不是被打杀了，已经是神明的仁慈。
虽然还未曾亲眼见到这位神女娘娘，但是沈青远对祂已经有了些自己的判断。
祂或许会仁慈，也有可能威严有脾气，这都改变不了祂高高在上的底性，这是一位随心所欲自得其乐的神明。
“吩咐下去，不可妄议神明。”
“是，公子！”
不是不可议，而是不可妄议，至于何为妄议，每个人心中自有不同的评判，而神明心中也有属于自己标准的评判。
“把这人押送到牢房。”沈青远说完就准备离开，顿了下脚步，改口道，“还是押送到城郊吧，让他修建神庙。”
沈青远抬头望天，不知道那位手眼通天的神明，是否还在注视着这一切。
祂到底是在天上望着芸芸众生，还是已经再临界山府？
沈青远的眉头微微蹙起，决定回去催催修葺府邸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