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金色的阳光如轻纱般透过半掩着的窗户,轻柔地洒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我悠悠的醒来,睡眼惺忪间,被那明亮的光线刺得眯起了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之后,我才缓缓地从舒适的大床上坐起身来,昨天的梦太沉,早晨起来依然感觉很累。
稍作清醒,我便想起了高志自杀的事情,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迅速地滑动屏幕找到王馥丽的电话号码,并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拨号键。伴随着一阵短暂的等待音,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她的声音,但这声音却让我心中一紧——那是一种夹杂着浓重鼻音和抽泣声的沙哑回应。
“嫂子,你可千万不能再这样哭下去了啊!”听到她如此悲痛欲绝的哭声,我不由得焦急万分,脱口而出这句话。可是,王馥丽似乎根本没有把我的劝解听进去,她的哭泣不仅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反而变得越来越悲切、越来越凄惨,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通过泪水宣泄出来一般,我非常理解她的心情,我的内心深处何尝不想大哭一场呢,但我没有可以发泄的人也没有一个适合我发泄的地方,我只有努力把高志自杀的真相找出来,才能对得起高志,对得起自己内心的那份情义。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有些慌乱的心情,然后继续用尽可能温和且耐心的语气劝慰道:“高大哥已经走了,嫂子,无论您此刻有多么伤心、难过,无论您怎样痛哭流涕,他也不可能再回到我们身边了呀。而且,高大哥他死得实在是太冤枉啦,嫂子,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我们必须坚强起来,所以现在您一定要完完全全地听从我的安排才行啊!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希望替高大哥讨回公道,让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听到这里,电话那头原本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王馥丽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稍稍止住了哭声。然而,她的抽泣声却依旧此起彼伏,仿佛每一次呼吸都会带出无尽的悲伤与痛苦。她那颤抖的声音犹如风中残烛,微弱而又断断续续地哽咽着问道:“那……那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啊?”这句问话宛如一颗迷失方向的流星,划破寂静的夜空,其中饱含的无助和迷茫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面对王馥丽的询问,我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语气更是异常坚定,就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您现在马上把高大哥这么多年以来所荣获的所有立功奖章以及奖状都统统找出来!”这句话如同军令一般,从我的口中斩钉截铁地传出,不容置疑。
电话那头的王馥丽显然对这个要求感到十分诧异,她满心狐疑,心中的疑问一个接一个地涌现出来。“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她喃喃自语道,声音里透露出深深的不解和困惑。这些奖章和奖状对于此刻身处困境的她来说,似乎只是一些毫无用处的过往荣耀,根本无法解决眼前迫在眉睫的难题。
“嫂子,请您先不要追问原因了,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好吗?”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明天一大早,您务必带着这些东西赶到地委那里,然后就在地委的大门口处,披上白色的麻衣,戴上高高的孝帽,双腿弯曲跪在地上,使出浑身解数,放开嗓子拼命大喊冤枉!”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我的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王馥丽注入更多的勇气和力量。
王馥丽显然被我这番大胆而又决绝的计划吓了一大跳,她足足愣神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可是……可是我究竟要控告他们一些什么事情呢?”很明显,对于这个突如其来且如此激进的行动方案,王馥丽心中还是充满了顾虑和担忧。
“这个您放心,我早就替您想好了。”说着,我将早已准备好的一份“状子”递到了王馥丽手中,并嘱咐她认真仔细地阅读一遍,最好能够牢牢记住其中的每一个字。
王馥丽颤抖着手接过那份“状子”,缓缓展开后开始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只见她时而眉头紧蹙,时而眼眶泛红,但始终没有放下手中的纸张。这份材料,我是站在王馥丽的角度,简单地叙述了高志这些年来,抓了多少犯罪份子,破获多少案子,为国家挽回了多少损失等等,还写了高志刚刚从南方抓人回来,就被抓了起来,现在屈死在监狱里请求地委书记,要给王馥丽作主什么的。
这份状子,可是倾注了我大量的心血啊!字里行间都饱含着真挚的情感和强烈的诉求。当王馥丽接过它并仔细阅读完后,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抽泣着说道:
“我根本无需背诵,郁欣怡,因为你所写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呀!你尽管放心好了,我这就立刻前去告发他们,而且不将他们全部扳倒决不罢休!”
听到她这番坚定的话语,我的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与欣慰之情。接着,我赶忙叮嘱道:“嫂子,有一点您务必要牢记在心。等您到达地委之后,千万不要心急火燎地直接去找地委书记。而是应当耐心等待,待到地委早晨开始上班之时,您就在地委大门前铺开一张大大的白纸,然后将高志那些金光闪闪的奖状以及沉甸甸的奖章统统摆放上去。做完这些,您就双膝跪地,稳稳地用双手托住我精心撰写的这份告状材料,并放开嗓子,竭尽全力地大声哭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