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驶入市区的时候,太阳高悬天空,已然到了正午时分。坐在驾驶座上的魏大勋转过头来,面带微笑地询问身旁的代承启:“想吃点儿啥?”
代承启随意地回答道:“什么都行,随便找家店填饱肚子就好啦!”于是,魏大勋开着车继续前行,不多时便将车停在了一家狗肉馆门口。
当我跟着他俩一同下车时,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起来:这两人可真是够大意的啊!通常情况下,我们执行任务期间是绝对不会带着犯罪嫌疑人出来吃饭的。然而此刻,他们似乎并没有考虑这么多。
进入餐馆之后,魏大勋熟练地点了几个招牌菜,并向服务员要了两瓶冰镇啤酒。只见那服务员手脚麻利地拿着酒瓶走过来,习惯性地先将摆在我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液。这时,我有些难为情地看向魏大勋,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
魏大勋见状,笑着说道:“如果你不想喝酒的话,要不我让服务员给你来点儿饮料?”听到他的提议,我连忙摆手拒绝,表示自己喝点儿茶水就行了。接着,我轻轻地把面前那杯满满的啤酒推到了旁边人的位置上,然后低下头默默吃起了桌上的菜肴。
不得不说,这家馆子的菜品味道确实相当不错,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的我却一点儿食欲都没有,只是机械性地夹起一些菜放入口中咀嚼着。过了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对着正在与代承启谈笑风生的魏大勋说道:“魏主任,我想跟您提个小小的要求,可以吗?”
“说吧。”我有些紧张地开口道。
“今天的这顿饭算我请,可以吗?”我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眼神充满期待地看向对面坐着的魏大勋。
只见魏大勋摇了摇头,果断地回答:“不用,我们这是工作餐。”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
我连忙说道:“魏主任,您听我说,其实我胃不太好,一会儿进去的时候,您能不能帮我存点钱啊!这样我也能买点适合自己胃口的东西。”说完,我用祈求的目光注视着他。
魏大勋听到这话,露出一副异样的神情看着我,仿佛在揣测我话中的真实意图。我赶忙解释道:“魏主任,我真不是故意给您添麻烦,也就是这几天而已,等过几天我身体适应了就好了。您就让他们稍微照顾照顾我一下嘛。”一边说着,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掏兜,准备拿出钱来给他看,证明我兜里确实还有一千多块钱。
这时,魏大勋忽然发问:“你是不是以为我们要把你送进去?”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哭笑不得,好像在暗示我完全误解了他们的意思。
我心中暗自嘀咕:“少跟我来这套,这些套路我都懂。”但表面上还是陪着笑脸说道:“魏主任,您就行行好,帮帮这个小忙呗!我保证从今往后一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就在此时,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代承启突然冲着我大声吼道:“吃你的饭吧!”他的声音震得整个餐桌都微微颤动起来。
魏大勋见状,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若无其事地拿起酒瓶,给自己面前的杯子再次倒满了金黄色的啤酒。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睛微闭,似乎正在认真思考我刚才提出的请求……。
我死死地攥住口袋里那一沓钞票,手心里都快沁出汗来,心里则像有一台算盘似的,噼里啪啦地算计着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和可能出现的情况。就在这时,不远处那家狗肉馆里传出午间新闻播报的声音,那声音不大不小,但却异常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我下意识地扭头瞥了一眼,这一瞥不要紧,只见电视屏幕上快速闪过一行字:“特别报道——高志案最新进展”。看到这几个字的瞬间,我的心猛地揪紧了一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一般。
坐在我对面的魏大勋显然也留意到了我的短暂分神,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淡淡的表情,轻声说道:“不用太过担心,今天这场饭局呢,权当大家互相认识一下而已。”听到他这么说,我稍稍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但其实心里那块大石头并没有因此而落地。
饭桌上的氛围不知何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我拼命想要让自己保持冷静和镇定,可是那些关于案件的新闻报道却像是挥之不去的幽灵一样,不停地在我耳边嗡嗡作响。一顿饭下来,我吃得味同嚼蜡,食不知味。
等到吃完饭后,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如我所担忧的那样直接带我走进看守所。相反,他们带着我又重新回到了停在路边的警车上。随着车门砰地一声关上,我的心跳陡然加速,内心的不安和忐忑愈发强烈起来,甚至开始对自己之前的种种判断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车子缓缓启动,一路上他们都沉默不语,只顾专心开车。我则如同惊弓之鸟般,神经质地紧紧盯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脑海中的思绪早已乱成一团麻。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一直沉默的魏大勋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只听他语气平静地说道:“放心吧,我们并不是要把你送进看守所去。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你积极配合我们做进一步的调查。””我微微松了口气,但仍小心翼翼地回答:“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车缓缓驶向未知的目的地,我心里清楚,这或许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晚上,代承启与我在宾馆的大厅喝茶,他没有说话,我看他不吱声,我也不敢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语气严肃地说道:“你是不是连你自己都觉得你应该进去了!”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了我的心头,让我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
面对代承启的质问,我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过了好一会儿,代承启见我没有回应,便再次开口问道:“你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跟我讲讲吧。”
我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代承启那充满威严的面庞,轻声回答道:“现在……我真的什么也不想了。代局长,您这次带我来地区上,是不是就打算把我送进去啊?”
听到我的话,代承启脸上露出一丝不解的神色,他皱起眉头,提高音量说道:“何止是这次啊!你这心里难道一点数都没有吗?当初抓捕高志的时候,专案组本来就要把你一起带走的!要不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你早就已经被关进大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