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洛如深院子,就见跪了一地的下人,而洛如深正坐在上首素着脸训话,身旁站着个年约五旬的妇人,正是洛如深的乳母邹氏。
见她进来,洛如深想起自己被她算计的事,便觉她是来看热闹来的。
平日里她忙得没时间找洛玉书麻烦,没想到今日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样一想洛如深原本不耐的脸上,更显恼意。
“咱们二姑娘还真是清闲。”洛如深柳眉倒竖,不悦道:“没事儿跑我这院子里来瞎逛什么,还不滚出去。”
洛玉书眉眼无波,微福了福身,笑意盈盈地说道:“想来是玉书来的不是时候,扰了姑母,不过玉书有件重要的事想同您商量。”
她态度恭顺,语气恳切,似真有要紧的事一般,只是洛如深眉心还是不由一跳,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
但洛玉书恭谦有礼,当着一干下人的面,自己又不好再将她赶走,不如借机敲打她一番,也好显示一下自己这个当家人的威风。
“你既然都张口了,那我便听听。”她说:“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的事若不合我的规矩,便免谈。”
她说这话时气势凌人,自己感觉极为畅快。
“那是自然。”洛玉书笑道:“侄女是想过两天便是祖母的生辰,咱们府里许久没宴请宾客了,今年难得您在府中掌家,您何不亲自为她老人家办场寿宴,也好占占喜庆。”
洛如深没想到她是来同自己说这事的,这多半个月令她忙得脚不沾地,险些将此事忘了。
是该大办一场冲冲晦气,可府里的银子也只够办场寿宴,若花了,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见她踌躇不定,洛玉书便知同银子有关。
她故意说道:“到时前来道贺的人数定然不少,说不定祖母她老人家瞧着心情大悦,这病兴许能好上大半也未可知,不知您意下如何?”
她特意将道贺的人数说得重些,就是意有所指的提醒洛如深。
果然,她刚还想找个由头回绝,听到这里,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你这话倒还像个样。”她压了压眼底的欲望,“不过,你们二房也该尽尽孝心了。”
“那是自然。”洛玉书笑道:“不如就由我们把各家所需的回礼备齐,等宴会结束分发给众人,如此可好?”
宴会上来的都是京中世家大族中人,她们一家回京时日尚浅,与他们的关系自是不够熟稔。
与其等父亲袭爵后再同他们打好关系,不如趁早交好。
洛如深没想到洛玉书竟答应得如此痛快,竟让她有些不安。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些或许是洛如年的主意,毕竟她那二哥一直都是个孝顺的,只是被洛玉书母女诓骗住罢了。
再加上前来贺寿的各家必会带着贺礼前来赴宴,到时宴会结束,那些礼品清点再悄悄卖了,指不定还能小赚上一笔。
洛如深越想心中越发的高兴,随即便让跪着的众人全都回去干活了。
回园子的路上,洛玉书吩咐夏蝉,“祖母的寿宴通知孔家人前来,就说是姑奶奶想同孔伯爷和离。”
夏蝉当即便明白,她家姑娘这是想在老太太的寿宴上,当着众人的面让孔伯爷休妻。
届时那位贵人怕是也会跟着一道前来,这下有热闹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