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辞回府时时间也不算太晚,就是刚好府上的老人家准备睡觉歇息的时辰。
风风火火的进门后,萧九辞就带着人去了松山苑给祖母请安。
待祖母睡下后,又跑了一趟德馨苑给外祖母外祖父请安。最后才跑到皖清苑来给母亲大人请安。
沈琉也没多问她跑到哪里去玩了回来,就是问了几句话。
“从普砚山回来,可吃晚膳了?”
“吃了,刚刚才吃完回府的。”
“又撒腿跑哪里吃的?”
“就自家那个金玉楼吃的,那满香蹄膀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那金玉楼新来了个厨子,烧菜真香,下回什么时候有空叫府里的厨子好好去学学。”
“那你这下可还饿,要不要叫底下人去给你做点夜宵吃了再睡?”
“不了,肚子还饱着呢,不费那力气了。”
“母亲也别绣了,省点眼睛快早些睡吧。”
“孩儿打算明日去顺安王府玩一趟,母亲允了我,孩儿去看了晏阳姐姐就马上回府,好嘛?”
萧九辞中规中矩的回答了之后,就厚着脸皮开始撒娇闹着要出门玩耍。
沈琉看着女儿这娇态也甚是怜爱,也就允了:“那你可不能空手去,免得失了礼数。”
“遵命,母亲好梦,女儿这就回去啦。”
话说完,萧九辞就像个半大小子一样撒腿就跑了。
闹得沈琉身边的嬷嬷们哭笑不得,还打趣着夫人说侯爷还是从前那孩子样。
沈琉对于女儿现在也是八分宠溺,两分约束。看见女儿这般撒娇的模样,心里也开心不已。
萧九辞回去以后,就去了大书房,收起了平常玩闹的模样。喊了南予帮忙磨墨,然后正襟危坐的给萧辛写了一封信。
萧塞坐在书房首案的下侧喝茶,看着侯爷将信写好后,密封加印。
“明日就将这信送出去,喊萧六去送,暗卫行事隐蔽些好。”
“是。”
萧九辞坐在上方,双手安放在案前,手指相互交叉着。
“现如今也快临近月底了,恐怕这时候萧辛的信已经在路上了。北塬若是早几日出发,不然紧赶慢赶跑死几匹精马,否则六月十八还真就到不了大舜京都。
准备贺礼,再一路检查文书通行,就耽误了日子。本候估计这次开国大典要推迟到六月底左右。”
“那北塬的国书应该也在路上了,这两日估计就能到京都。届时皇帝会不会推迟日子最多过五日就知道了。”萧塞也是这样说。
“倒是泽疆,暗卫发来消息说最多十日泽疆使臣平阳王叶明齐带着嫡女叶明珠就能抵达大舜京都,此次护送平阳王的是泽疆将军四品副将军李醒。”今日午时收到的信,萧塞找了晚间告知萧九辞。
“平阳王叶明齐。”萧九辞语气不咸不淡,若不是眸间影射出阴戾的寒气,真的就好像再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叶明齐这老匹夫!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平阳王世子叶鄂凡陨在西境,这次平阳王开京都意图不明,侯爷该多加小心才是。”
当初王爷就是因为中了泽疆的毒暗器,才会因为余毒未清毒发身亡。
萧塞对此一直怀恨在心,南冀军更是忘不了泽疆的那一场战,留下了伟岸一世的身影。
萧九辞双目倏然充红,仔细看的话,就连天鹅颈都充红起来
“平阳王世子怎么比的上本候的父亲,本候的父亲配享国寺!是赤胆忠心征战天下的大英雄!他叶鄂凡狼子野心,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此阴毒的小人就算到了地府,也不配有好下场!
这次需得加派人手把南川侯府守的一只蚊子都不可放进来,为了祖母她们的安全,该让母亲也少出门。明日起就通知各大商户,一切事宜都交由逐叔代交母亲。交代暗卫加派人手,两班倒制也得时刻警觉。本候从北境出发到回来,已经快一月了。这时候另外两只小狼应该也在路上了,到时候小狼看家也能放心很多。”
“另外,明日起萧塞你亲自到南冀军校场去盯着招新兵,新兵一事需得上心。家世清白要彻查清楚,本候回京时就上书皇帝北境兵力区区不过三万,招了新兵操练一个月就送去北境。免得兵在身边,惹来那位无故忌惮。”
“侯爷放心。”
“你回去歇着吧,过几日事情多着呢。”
“是。”
语罢,萧塞轻声出去轻手关门。
萧九辞坐在太师椅上,心累的靠在椅背上,手指捏住眉心,不禁感到肩上压力很重。
微热修长的指尖按在萧九辞后仰的脑门上,轻柔的柔感让萧九辞微微有些胀痛的脑门忽然轻松下来。
萧覃衍站在身后,萧九辞脑袋后仰正好靠在他腰腹那里。
“没想到阿衍还学会了这门手艺。”萧九辞放下一身的戒备,就这样靠着萧覃衍,任由萧覃衍给她按头。
“以前见南艾头疼的时候,南初给她这样按。总是看侯爷好像也头疼,以后阿衍也给侯爷按。”说完,萧覃衍紧抿着唇心里很紧张又故作沉默,却不知灯火通明处,少年的耳尖已然熟透了。
“好。”萧九辞闭着眼淡淡的应下。
若是她抬眼看去的话,那她一定会看见少年正低着头淡淡的笑着看着自己。
少年的心就如同略过江边青柳的风,微微悸动又暗自窃喜,潇洒又自由。
“阿衍,若是我有一天成了人人喊打的阶下囚,南川侯府和祖母她们都不在了,也有可能我也会是和父亲一样的下场,那你…会不会想我?”
“我永远忠于侯爷一个人。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护着侯爷,若是我不在,就算碎了身骨也会替侯爷报仇!只求侯爷在黄泉路上的时候走的慢一点,等一等我。”
“凭什么…叫本候等你。”
“我怕自己太笨了,会跟不上侯爷。”萧覃衍一本正经的说着,也不会觉得这种话羞于出口,因为他觉得这本来就是真话,说出来没什么错。
萧九辞抬眸望着萧覃衍的眼睛,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写满了真诚与忠一。
萧九辞收回目光,凝眸望着书房门口的位置,眼神越来越冷:“本候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问这样小孩子的问题真是不对。”
“侯爷永远是对的。”萧覃衍执着的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