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
    白厉风双手搭在她两侧，近距离看，他的肌肤仍然泛红，结实的肌肉上沁出些许薄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安安，我希望我们都能坦诚一些。”白厉风摸了摸她白皙的脸颊，轻声说，“你有什么想问的？”
    果然是躲不掉这关。
    佟安咬了下唇，氤氲的热气中，她只挤出一句话：“我冷。”
    他把她抱起，轻轻放到浴缸里。温热的水将她包裹，她缩在一边，水面浮在她胸前，漂浮着些许鲜红的玫瑰花瓣。
    白厉风凝视着她，朦胧的热气中，他还在等她的回答。
    “我爸...是和你妈有不正当的关系吗？”她小声问。
    虽然她知道答案，但还是找点话题吧。
    他垂下眼，掩去眼底的阴戾：“嗯。我爸知道后，妈妈就选择自杀了解一切。”
    那时候他还年轻，亲眼目睹了一切。
    见她流露出同情，白厉风微微勾唇：“该我问你了。”
    他并不想要她的同情，但他能利用这份同情，让她软下心来。
    “你问吧。”佟安抬起手，拨弄着指间的玫瑰。
    “看着我。”
    白厉风忽然握住她的脚踝，把她拉近自己，“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一上来就是关键问题。
    佟安感受到他视线的灼热，仿佛能穿透她的心思。
    “一开始是...报复。那时候佟欣刚回来，我嫉恨她夺走了父母的关爱，便想抢走她的未婚夫。”佟安轻轻搅动着浴缸的水，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后来，我对你产生了好奇，想要了解你。”
    她目光淡然，面不改色地继续道，“其实我很肤浅，你又帅又有钱，我很难不喜欢你。”
    “是吗？”
    白厉风似乎轻笑了下，将她搂到怀里，捏住她的下巴，迫使他看着他。她漂亮的眼眸泛着无辜的水光，仿佛一切都是真话。
    “我也很肤浅。”他轻轻吻上她的唇。
    以前他不敢亲吻，是怕自己沦陷进不该贪图的爱情。但此刻他只想享受和她的亲密。
    至于那些问题，他不想再知道答案。
    有一个特工般神秘的妻子，也不是坏事。
    -
    白沙得知她父亲过世的消息，难得回家陪着她，生怕她难过。
    “世事无常，一切皆是因果。”老太太意味深长地说道，她能看出佟安并不伤心，甚至胃口大开。
    关于女儿当年的死因，她没有深究，但她了解女儿，她自杀绝不是抑郁，她道德感高却又容易陷入诱惑，在和她的电话中有聊到这段婚姻的无趣。
    她丈夫专注事业，可能在情感上会些许冷落她。那个时候她就察觉到这段婚姻会走向破灭。
    只是没想到女儿会这么极端。
    她这把年纪，并不想再去追究年轻辈的对与错，只想赶紧抱个曾孙。
    只是这白事之后不能急着办喜事，两人的婚礼又要再拖。
    佟安等着婚礼，这半个月陪白厉风去体验各种增加幸福感的事，弥补他过去对爱的缺失。
    用爱感化，是最有用的拯救方式。
    只是她没想到，这次剧情走向并不如她想的简单。
    周家。
    周正明打开桌上的信封，里面是一个u盘，是有人匿名送到公司。插入电脑，里面很快出现一段视频录像。
    竟然是岳父去世时所在的别墅监控。
    还是卧室的。
    只见一个女子从窗外翻进来——
    佟安。
    周正明难以置信地睁大眼，她那晚竟然在。而她来到床头，利落地将一些粉末洒入水杯中。
    他一下子明白了，是佟安下药害死了她父亲！
    只有这一段视频，但已经足够作为证据。
    可说不通啊，佟安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一直以为是白厉风做的，虽然还没调查出原因，但他的动机说什么也比佟安强。
    还是说...佟安愿意为了白厉风杀死自己父亲？
    太疯狂了。
    周正明看着录像，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他不知道要不要公开这段录像作为证据，佟欣这几天很难过，应该告诉她真相。但她和佟安的关系不错，让她们姐妹反目成仇...
    只会给佟欣更大的打击。
    可不能让岳父不明不白地死去。他攥紧手，打算还是继续调查白厉风。他到底和佟家什么恩怨，当初他执意要娶佟家女儿，这一点就很可疑。
    这些日子白厉风都不在a市，他和未婚妻到滨海度假。
    -
    海风凉爽咸湿，白厉风有一片私人沙滩，推开别墅的门，就可以踩着沙子到海边。
    她一早起床便到沙滩上躺着，等待海边日出。
    柔软的沙砾在身下，海浪一层层卷上来，逐渐没过她的大腿和腰部，又退下去。
    白厉风迷蒙醒来时，旁边早已空空如也，还残留着些许余温。他看向落地窗外，隐隐可见微光下一个女人躺在沙滩上。
    他披了件浴袍，走到她身边坐下。
    她闭着眼，似乎又睡了过去。她还穿着深蓝丝绸睡裙，裙摆已经被海水浸湿。
    这段日子幸福的有些不真切，她陪他去了很多地方，玩了很多新奇的项目。最后，她说想在海边举办婚礼。
    就定在后天。
    他唇角不禁上扬，天边渐渐亮起来，淡青色的天际浮上一层绯红，下面仿佛隐藏着无数道金光，朝阳就要跃出。
    “唔，帮我拿相机过来。”佟安正好醒来，从沙滩坐起来，远处的金光给她美丽的面庞染上一层胭脂红。
    白厉风先吻了下她的唇，才起身回房。
    相机在柜子里。
    他打开抽屉，正拿出相机，忽然感到脑神经一阵抽痛。
    剧烈的痛感使他失去支撑，一下跪倒在地上，视线变得模糊扭曲，像是有另一个意识在挤占进来。
    汗水从他额间滑落，他手臂的青筋凸起，眼底的深黑变幻莫测，最后掠过一抹鲜红。
    “白厉风？”
    佟安听到动静跑过来，相机摔在地上，他似乎头疼得厉害，一只手撑着地板，另一只手捂着脸。
    “让我看看。”她连忙蹲下身，想拿开他遮掩的手。
    鲜血从他薄唇溢出，他漆黑的眼眸在颤抖，闪烁着陌生的暗光。
    【系统！怎么回事！】她只好求助系统，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她的攻略对象怎么一副要死掉的样子！
    可是过了许久，系统都没有反应。
    难道是拯救局出了问题？
    佟安抱着白厉风，一只手按在他胸口，还好...还有心跳。他唇间溢出的血染在她手上，更可怖的是，血是黑色的。
    “安安......”
    他痛苦地低语，闭着眼抱住她。她安抚地抚摸他的后背，一只手仍然贴在他滚烫的胸口。
    好疼，全身都好疼。
    这副身子太弱了，完全承载不住他的灵魂。
    他缓缓睁开眼，幽暗的眼底掠过一抹疯狂的血红，翻涌着灼热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