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遇见可以说是巧合,两次遇见,就只能说明两伙人冤家路窄了。
虽然自己刚刚联系过鹅国人,想要让他们接自己去遥远的北方避难,但陆舒可不认为,鹅国对外情报局的行动组人员还要自己出门采购物品,他更不认为,这群行动组接应人员的采购清单上面,还应该有手雷。
不过为了避免跟真正有可能接应自己的人起冲突,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陆舒见状,顿时让两个送货的壮劳力在附近找个地方停下,而他自己,则是从车里抽出了一支冲锋枪,又随手抽了两支弹匣塞进腰间,待汽车刚刚停稳,便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雷霆’,通知他们三个,小区外头有情况,至于你们,你们在这等我,我过会就回来。”陆舒抛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借着茫茫夜色,向那个刚刚遇见过的鹅国人走了过去。
小区外的露天停车场内,几辆又旧又脏的僵尸车组成的一排“汽车坟堆”中,一辆黑色的三菱帕杰罗显得略微显眼。
坐在三菱驾驶位上的那个鹅国人,正在漫不经心的观察着四周。
他们这次出门开的车子,明显高于这个小区里其他住户所用座驾的档次,因此,为了不引人注意,也为了不惊扰目标,司机选择了将车停在小区外头。
这样,进可以封锁目标向外逃遁的通道,退可以快速接应自己的同伴,而且空闲时既能观察出入小区的不明人员,也能防止有人往自己座驾的底盘上粘磁吸炸弹。
做杀人生意的,也得时刻防范着被人杀死,越是暗地里捅人刀子的大师,就越怕被别人捅了刀子。
陆舒刚一下车,那名留守在三菱帕杰罗上,占据了有利视野的鹅国人,就很快发现了他。
见到陆舒提着冲锋枪向自己走来,鹅国人立刻下了车,也提起冲锋枪向陆舒亮了一下。
那把冲锋枪,与陆舒怀里的这把ak短冲不同,陆舒看到,那分明是一支枪口装了消音器的短冲锋枪,造型精悍凌厉,倒与41号之前在用的那支9a-91有些相似。
这人,八成也是个同行。
“站在那儿别动!”
就在陆舒即将走到那名鹅国人面前的时候,鹅国人突然举起枪口低声吼道。
陆舒立刻停下了脚步。
“马上扔掉那该死的冲锋枪,踢远点,再把你的两只手都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只要你敢玩花招,我就马上送你下地狱。”
还没等陆舒开口,那名鹅国人又继续低声吼道。
陆舒只得连忙照做,但在扔掉冲锋枪的同时,还是试探性的用嘤语说了一句:“抱歉,我没有恶意,只是……他们没告诉我还有其他人也出了这趟活。”
陆舒这句话说的实在是模棱两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无论从哪边来说,这句话都说得通。
如果面前的这个老毛子是被派来接应自己的鹅国人,那么陆舒的意思就是没想到还有战友来和自己一起干活,反之,如果这人和清洁工的追兵是一路的,那么陆舒的意思就是……没想到自己这边和其他部门都接了同一个单子。
经过了上周的哈瓦夷事件后,陆舒对于这种组织的运作模式,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高度独立,相对统一,资源由总部调配,决策权掌握在长老会手中,执行权则是交给了分布在各地的驻点机构,各驻点机构独立运作,互不干扰。
在这种体制之下,清洁工的各个主管之下,必然会形成相对的信息隔绝,这也就给陆舒冒充清洁工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但老毛子也不傻。
大家都是刀口舔血的老杀手,但凡嫩一点的,早就死在别人手里了,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和灰衣人这种情报组织明争暗斗了好几十年,老毛子本身也养出了一身警惕性。
“报出你的代号。”
老毛子并未选择回答陆舒的问题,而是用另一个问题来取代这个问题。
听到这话,陆舒却有些犹豫了。
在做过哈瓦夷那趟任务之后,他现在也勉强算是这个行当里的高级人士,也有自己拿得出手的战绩了。
但是,就好比雇佣兵里头,一提撒旦的谁谁谁,一提天使的谁谁谁,熟悉的人就知道他们长什么样是一个道理,你一个杀手,乱报名号,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比如现在你对面的这人是撒旦的团长“公羊”,但你说自己是天使的团长“疯狼”,而好巧不巧,这两人又见过面。
这位“公羊”,八成是要给对面那个冒牌货脑门上来一枪的。
正在陆舒犹豫该报谁的名号时,他突然想起了个事。
之前41号和29号这两位,都提到过暗影的序号问题。
一到五十,前面十二个是十二位元老的序号,后面那些都是按需分配给顶级好手的……那我随便报个五十以上的数,是不是就能冒充暗影的杀手?
反正也没人知道,这个名为暗影的跨国暗杀集团,当年到底培育出了多少名顶级杀手。
“53。”
陆舒随便报了个编号。
“53?”,鹅国人双目圆睁,吃惊的低喝道,“你是暗影的人?”
见鹅国人有了剧烈的情绪波动,陆舒当即变换声线,模仿着维克多那种语气,低声道:“是的……暗影的人。”
“啪嗒~”
鹅国人怀抱着的那支冲锋枪,从他那已经变得软塌塌的双手中滑落,掉在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陆舒使劲晃了晃脑袋,尽量驱散了那股子因为使用瞬间催眠术所产生的轻微眩晕感,盯着鹅国人那迷茫的双目,在他身上搜了一圈。
从鹅国人的内兜里取出一只荣耀手机,用他的右食指解了锁。
这部手机的指纹锁是在后面,因此机主在录入指纹的时候,通常都喜欢使用右手的食指或是中指,一试就知道。
待翻看到那条追杀灰衣人的短信之后,陆舒干脆收回手机,捡起地上的aks-74u,扶着护木将枪口消焰器伸进鹅国人那因为吃惊而保持张开的嘴里,直接扣动扳机。
闷雷般的枪声响起,鹅国人口中闪过一道火光,随后整个人便昂头倒在了三菱帕杰罗旁,一团粘稠的血污缓缓从他脑后流出,将周围的地面染红。
既然确定了是来搜捕自己的清洁工,那自然没有留手的选项。
只是可恨这个老毛子不是什么初出江湖的雏儿,实在不好糊弄,不称这人心神不定之机,消耗大量精气来一次瞬间催眠,还真摆平不了他。
远处看戏的孟黎柯倒还算镇定,但那两个负责搬运军火的壮劳力,却是被陆舒这番动作吓得不轻。
“老板,他们两伙人不是一路的,我们泄露掉顾客的信息了!”一个黑皮小伙当即苦着脸,用带着哭腔的千岛语,给自家老板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