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瓷的用餐举止从容得体,虽没学过本朝的贵族礼仪,但美之一字的感受是会共通的。
眼见周王在这女子面前,全无皇子的架子,更是像在一心侍奉用餐,在场的众人倒是很惊讶。
但又觉得合理,毕竟如此美人……
皇上心里还在纠结,虽然方才拿出了世家大姓的那一套说辞敷衍,但他心里其实并不是真想要挑一位所谓的贵女来配周王的,他只想用周王激励平衡太子,并不真想让他拥有重要的支持者。
骤然见着女子超出预料的容颜,他直觉她会很有价值,本能就出言推阻周王想要娶她为妃的话,但这会儿深思下来,又觉得这女子容貌太盛,万一失控,惹得太子名声有瑕,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得顺势把她归给周王,不过,也不能让周王如愿“归隐”,这女子就是很好的牵制不是吗?
于是在宴后周王再一次提出请求后,皇上顺势就说:“既然轲儿如此看重,就叫蓝姑娘跟在皇后身边受教一番,若是皇后考核下来,觉得你堪当周王妃,朕便应了你二人的婚事。”
周王舍不得瓷瓷去跟着皇后学规矩,但他了解皇父的情绪,知道今天只能到这里,心想皇后更好说话,回头他再去融通此事,不叫瓷瓷受苦。
神女就该自由自在的才对。
帝王之令,莫敢不从。
比起周王的担忧,瓷瓷倒是接受良好。
在回灵霄阁的路上,瓷瓷反手回握轲的手,轻轻揉捏给他放松,知道他是在为她紧张忧虑。
“无妨,皇后娘娘看起来仁善贤德,只要我守好规矩,必不会出什么问题,你不用担心。”
轲知道不能说帝后不对的话,只道:“瓷瓷,我希望能叫你自在无忧,但现在好像并未能如愿。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尽早娶你,带你回周州,届时长安地远,你我便不再如今日一般……皇后娘娘确实讲规矩,你在她身边也能学到很多,不过如果你有任何受委屈的地方,一定告诉我,我定会护好你。”
最后几句是贴在瓷瓷耳边说的,不能高声。
两人回了灵霄阁,没一会儿就有内侍过来送赏赐,是帝后二人分别都赐了东西。
首饰若干、锦缎纱绸若干、金银若干、文房宝物、茶叶珍果、还有养身药丸、药材若干……
珍品多是皇上赐的,像养身药丸之类的细心之物,自然是皇后吩咐的。
两人拜谢之后,便一起收归今日收到的礼物。
“这药丸——”瓷瓷轻嗅着,脑海里下意识便判断出了药方配比,还自动做了调整,认定能改善养身效果为原来至少三倍。
难道她以前是个大夫?
“怎么了?”轲拿着一只白玉莲花簪,比着瓷瓷的发髻,一边欣赏一边问。
瓷瓷说:“我以前,可能是个大夫。”
轲微顿,见她还在嗅着药瓶口,便了然:“熟悉?”
“嗯,”瓷瓷点头说,“这可是宫里寻常的养身丸?”
轲轻放下簪子,握上瓷瓷拿着药瓶的手:“这可不是寻常的养身丸,这是宫内珍品,是太医署最得意的产品。”
瓷瓷看向轲,也并不隐瞒:“那我可能比太医医术好一些。”
说着,她提笔写下了一串药材,道:“这是养身丸的原材料,”又添上了几样名字,“这是我觉得可以加进去做改善的药材种类。”
那就试试!
轲多留了心,担忧若是真如瓷瓷所言,反倒会给她带来麻烦,便自己抄了药材单子,间或加了些别的药材名,吩咐心腹去太医署领了来。
这些药材都是温和补药居多,不存在什么有毒性的,所以凭借周王的面子,很容易就从太医署领到了。
瓷瓷看见这些草药觉得很亲切,很快便上手,制出了两瓶丸药,再嗅了嗅药香,心下满意多了。
感觉不会出错!
轲只需要闻着瓷瓷的新药,药香清莹,神清气爽,他知道,这一定是不凡的。
也许瓷瓷真的是世家贵族的女子,才能知晓这样的药方。
这里虽然是皇宫,但世家高门积累数代,一应私藏自然是有胜过皇家之处的。
这也是为何时下以娶到五姓女为荣的原因之一。
看来得吩咐暗中探访瓷瓷身世的人,朝着大世家的方向去寻。
若非如此,那就只能是仙女了,轲心里玩笑想着。
瓷瓷把这两瓶都给了轲,她只是一时兴起,想要试验一番突如其来的记忆,对这药丸本身倒是没怎么太在意。
“回头我去找关系好的太医私下给看看。”轲把药瓶装进袖袋,想着明天送瓷瓷去皇后处,他就去办这件事。
“嗯,都随你。”瓷瓷拉着轲走去书房,想找两本医书翻一翻,打算进一步熟悉确认她的医术。
虽然不常居灵霄阁,但轲的书房依然是典籍无数,种类繁多。
瓷瓷轻易便找到了好几本医书,点了点桌子,让轲自己玩,她半靠在躺椅上翻看起来。
轲无奈,便取了画纸,描下眼前这幅神女观书图,二人都沉浸其中。
把几本书都大体浏览完,瓷瓷便确定自己应该是熟习医术,水平不低,这倒是丰富了自己对过去的经历想象。
正发着呆,却见轲悄悄来到自己的左手边,蹲在躺椅旁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
笑道:“怎么了,要我陪你玩?”
听了这话,轲不知想到什么,眸色一暗,拉起瓷瓷,自己坐上躺椅,把瓷瓷放在他的腿上。
看着轲的眼神,瓷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圈上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嘶——”感觉到自己的唇被轻咬,轲笑意加盛,一只手臂紧紧抱着瓷瓷,一只手贴在瓷瓷的脑后,用力升级这场游戏。
心里知道瓷瓷明天要去见皇后,唇瓣不能动,便只在口内多番搅动,寸土必争,寸步不让。
今儿瓷瓷穿的是宽袖,轲无意间从袖内抚上了她的后背,隔着薄薄的内衬,瓷瓷的体温传得更清晰,明明她的肌肤一惯偏冷,轲却觉得自己仿佛被烫到了一般。
察觉到后背的异样,瓷瓷的身体愈加靠向轲,本还有些许距离,现在是紧贴在一起。
瓷瓷身姿姣好,柔软之处很是可观,轲本想把手伸出来的,但胸膛的美好感受传来,伸出的动作变成深入——
瓷瓷感觉到了极烫极硬的触感,看着轲的眼睛,娇声说道:“你教我吧,我不会。”
轲的眼神也烫得惊人,但他心知不能超出界限,尤其瓷瓷明显不明白这些代表什么,他更要克制。
轲把脸贴在瓷瓷白嫩的颈侧,喘着气平复自己,手轻拍瓷瓷的后背,说道:“乖,我过些天用画册教你,现在不行。”
大概明白这是涉及到什么礼仪规矩,瓷瓷也不再多求。
只在轲终于抬起头时,轻咬上了他的喉结,学着他刚才对自己的动作。
轲不敢过线,只好仰着头享受爱人对自己的靠近,难耐又舒适。
直到内侍来敲了门提示晚膳,两人的游戏才算中止。
轲仔细给瓷瓷和自己整理了衣服头发,务必不叫异样给人看出来。
皇宫内院,不能留给别人上纲上线攻讦的机会。
轲一边照顾瓷瓷用餐,一边商量两人一起给帝后回礼,得了这么些的赏赐,他无所谓,但带着瓷瓷回送长辈一些心意,才算是更得体。
但这些珍贵之物都不及帝后赐下的,怎么送还是得想一想。
“你既懂医,可会调配安神静气之类的香丸?我画图样,叫尚容局进献几只香囊,装上各种效用的香丸,许是可以表达心意。”
吃饭时,内侍宫女都被打发离得远,两人轻声交谈也并不影响。
香丸的作用不显眼,比起养身丸,算是小道,民间能人也是很多的,所以轲才会这样提议。
只不过瓷瓷亲制的,讲究一个孝心罢了。
瓷瓷听了这话,脑海里瞬间浮现诸多相关的记忆,些许香丸,确实是信手拈来。
便应说:“舒缓压力、助眠、平心静气,这些都合适。”
行!
吃完后去了书房,瓷瓷写了制香所需,让轲回头去准备。
又看着轲画了几个香囊花纹的图样,告诉她分别是何种吉祥寓意,这才各自回屋。
皇宫的日子到这里还算愉快,只希望能尽早解决赐婚一事,那就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