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马并不在家,据说是进山了,阿贵解释说,寨子里的猎户在山中待个两三天都是常事,等等就好了。
瓷瓷点点头,又见阿贵开始介绍起了盘马家院子里悬挂的野味腊肉,便听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转头看向院外正在交谈的两人。
“仙女大人,”胖子察觉了瓷瓷的动作,开始替兄弟正名,“阿宁估计就是觉得天真比较天真,想着从天真那里能得到更多的消息,这才要求单独聊的,他们俩绝对没有私情,我心里一清二楚,您就放心吧。”
瓷瓷笑了笑,“我不放心的是裘德考。活得久的人,尤其是因为个人欲望活得久的人,很容易变态的。而变态,往往都出一些正常人想不到的辙子,多看两眼总不会错。”
“您是这个!”胖子比了大拇指表示佩服,“要不您能趁这么些钱呢!”
吴邪同阿宁说完了话就过来了,他摇了摇头道:“只知道他们是过来找东西的,具体情况并不清楚,阿宁口风很紧。”
“找东西?”胖子分析说,“她来盘马老爹这里是为了买东西,同你说的是找东西,那想来,这两个东西不是一个东西。”
虽然表达得很绕,但吴邪还是认可了,“我也是这么感觉的,裘德考过来应该是另有目的。”
既然暂时见不到盘马老爹,那就先回住处吧。
几人正走到院门口,阿宁捧着一只盒子过来了。
“你还有什么事吗?”吴邪问阿宁,却见她直直走向瓷瓷,并且面含恭敬。
阿宁道:“蓝小姐,这是我的老板裘德考先生送给您的礼物,请您务必赏脸收下。”
“无功不受禄。”瓷瓷没看盒子,而是将视线投向公路,果然见裘德考开着车窗,还抬手跟她打了招呼。
阿宁又道:“蓝小姐,我老板说,故友相逢,不能失了礼数,并且,您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我交朋友很挑剔的。”瓷瓷笑了笑,既没有跟裘德考回打招呼,也没有理会礼物盒子,“每天想送我礼物的人那么多,我是谁的都要收吗?——阿宁姑娘要是没有其它事情,我们就要先走了。”
阿宁并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反而进一步打开了盒子。
“金钗?这看起来是民国的东西,手艺不错,但也值不了太多钱吧?”瞧宝贝是胖子吃饭的本事,他自然是很容易就鉴定出了东西的价值,“我说阿宁,你没跟你们老板报告,说我们仙女大人身家不菲吗?这点东西打发谁呢!”
瓷瓷却认出了这金钗,是当年陈皮送她的一只,她那会儿一并留在沉春馆了,不知为何流落到了裘德考手里,还如此郑重其事地收着。
不过,已经扔下的东西,瓷瓷也没有捡回来的兴趣,“裘德考先生可真有意思。——这只金钗,我不喜欢,收回去吧。”
“蓝小姐,”阿宁看来被裘德考交代了许多话,这会儿又道,“我老板说,这只金钗是您与他共同的朋友,陈皮阿四先生存放在他手里的,如今陈皮阿四先生已故,这只金钗还是交还给它原本的主人更加合适。”
瓷瓷闻言看向远处的裘德考,他仍是隔着车窗面带笑意,一直在观察着这边。
“我说了,我不喜欢,收回去吧。”瓷瓷看着裘德考对阿宁说,“转告你们老板,别做多余的事情,这么大年纪了,擅自保养才是,少替别人操心。”
阿宁至此就不再坚持了,说道:“蓝小姐的好意,我会转告老板的。”
目视着裘德考的车离开,瓷瓷才又问吴邪:“你见过陈皮吗?”
“见过,”吴邪便知道,裘德考或许算不上故人,但陈皮应该算的,他抬手理了理瓷瓷额前飘乱的碎发,回忆道,“去年冬天,陈皮阿四死在了云顶天宫,我们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尸变了。”
“去年冬天?”瓷瓷在心里算了算时间,“那他也九十多了吧,这么大年纪还乱跑,看来是年轻时受的教训没让他长记性。呵,你们九门真的是聚集了一帮子奇怪不正常的人!”
吴邪牵上瓷瓷的手,“怎么还迁怒了呢?至少我是愿意当个正常人的。还有,你少有语气这般冷冽的,陈皮阿四得罪过你?”
“算不上。”瓷瓷后来也没怎么关注过陈皮,是不晓得他在战时及战后的作为的,想来能活到去年,他应该是也为当年的罪行做了弥补之事,但无论怎么样,也用不着她来管,“就是单纯地想要嘲讽一下。”
吴邪:……那看来还是得罪过。
张起灵却在这时冷不丁说了一句:“你喜欢用金钗?”
瓷瓷看着张起灵认真的神色,大有一副你喜欢我都给你找来的样子,可爱至极,乐得瓷瓷没忍住伸出两只手去轻捏他的脸肉,紧接着就看到他的眸中浮现出了一些迷茫,更加可爱了,便又凑上去亲了亲才道:“我不喜欢金钗,我喜欢你。”
“身上穿什么戴什么都无所谓,身边是谁才重要。”瓷瓷轻笑出声,“所以冒险归冒险,大家一定得珍惜自己的小命。”
当然要惜命!
几人回了住处没事干,就开始琢磨那金属块。
胖子比着黑玉的匕首,想要下刀却又有些犹豫,“你们说,这里面该不会真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吧?有毒?腐蚀性?我这一刀下去,会不会来不及逃脱?我要不要先吃个解毒丸再开?要不还是穿个防护服?”
“你刚刚用锯子锯的时候怎么没犹豫?”吴邪问。
胖子道:“你想啊,锯子能开,那这就只是寻常的物件,许是危险性还能控制。正是因为锯子怎么都开不了,这东西一看就不简单啊,那评估它的危险性是不是要加几个等级?”
有道理啊!吴邪点头道:“那要不我们先别开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早晚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一直不知道的话,说明它也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