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无忧看着看着他明明冷得发抖,却还是佯装镇定的样子叹了口气,将身上雪白的披风脱下来,走近披到他的瘦弱的肩膀上。
“回去吧,再跳下去脚就冻伤了,既不想嫁人又何苦为难自己。”说完,转身离去。
刘青恶狠狠的看着他远去,低下头的瞬间红了眼眶,挺立的傲骨好似被折碎,泛红的手指披紧身上的披风,低着头低声说:“要是我有你这般的家世,又何须自甘下贱穿着单薄的投怀送抱。”
慕白追上来看见熟悉的披风,觉得有点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反正就感觉此人怪怪的。
看着她的眼神如狼似虎,那眼睫毛如同扑棱蛾子的翅膀眨个不停,好像眼睛抽筋了一样。
慕白默默的退了几步,拿出准备好燕云行的标志性折扇, 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慕白忍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温柔的问:
“请问公子是楚公子吗?”
楚公子,又是楚无忧。
明明他家世显赫,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来抢。
刘青心里气得呕血,还是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眼前此人拿着燕小姐的风云扇,腰间带着国师府的玉佩,容颜绝世,温和有礼,猜测她必定是燕小姐无疑。
他再次跳舞跳了两个时辰,没有一个人关心,没有引到一个人,仅仅是穿上了楚无忧的披风,就有人将他当成的楚无忧。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了。
刘青低着头眼里全是阴霾,藏在披风下的手紧紧的攥着手心,刺痛让他回过神,勉强的扬起一抹笑容,逼着自己笑。
“我是。”
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楚无忧,慕白在心里对着眼前的人说了一声抱歉。
“原来你就是楚无忧啊,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原本我还听说楚无忧是天下第一美人,现在一看不过如此。”
刘青脸色一僵,嘴颤巍说不出话。
一看把人伤成这样,慕白良心有一丢痛,但一秒就没了。
“燕小姐说的是。”
不是吧,不是吧,这么能忍,慕白继续开始攻击,“还有什么天下第一美人,大白天穿着暴露来这园子里搔首弄姿,定不是什么好人家的男儿。”
刘青紧紧的咬着牙,“燕小姐说的是。”
脸色这么难看,被贬低成这样,只要是个正常人肯定不会再喜欢上燕云行了。
慕白准备撤退,没想到却被人拉住袖子,转身就看见辣眼睛的一幕。
雪白的披风掉落在地上,赤红的衣服掩盖在上面。
刘青强忍着羞辱,忍着寒风刮过刺骨的冰凉,声音放柔,“请小姐怜惜。”
这人就这么赤条条的站在寒冰似雪的院子里,慕白感觉要长针眼了。
好家伙,都贬低成这样了还不死心。
慕白背过身,继续说:“如此轻浮浪荡,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儿郎,朱唇早已万人尝。”
刘青面色发紫,眼神里充满血丝,愤恨地看着前方无动于衷的人,听着如此贬低折辱的话,感觉呼吸都开始困难。
眼看着人要走,他眼中满是血丝,声音破碎的大声道,“你以为我愿意吗?”
要不是家中母亲为了权势,要将他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女人,那老女人喜欢折磨人,前几十任夫郎全部被折磨至死,他不想死,他想活着,就此而已,就这么难。
钱多多四条腿在雪地里跑不快,好不容易赶上,就看到刘青赤裸着后背上月牙的胎记,钱多多感叹道,这么刺激的吗?脑海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段剧情,月牙胎记根本就不是男主是男配刘青。
急忙的说道:“宿主,咱们认错人了,他不是男主。”
慕白僵住了,心里问钱多多,“那他是谁?”
“是男配刘青,母亲那也是礼部尚书,为了权势将儿子卖了,在被折磨侮辱时,书里提到男配背上有月牙印记。”
“他此次会出现在这里,想来是因为他的母亲要卖了他,为了活下去最后一搏。”
这个男配后期黑化,为了权势爬上了皇帝的床,给楚无忧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刚才说了那么多责辱他人的话, 慕白有些心虚,背对着他,说道:“你先把衣服穿起来,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刘青不明白刚才疾言令色的人为何温和了,但却不敢违抗命令,听话的将衣服穿上。
慕白问:“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刘青脸色僵住,紧紧的抿着唇,却不愿意说,对于他来说,原本只是想勾引燕云行,只要能活下去,无论是做小做妾做奴怎么样都行。
京城中所有的人都不愿意得罪礼部尚书,这段时间,他将所有的认识的世家小姐求了个遍,却没有人愿意帮他。
在他走投无路时,他想到了一个人,国师弟子燕云兴,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利用钱财收买下人进入花园跳舞。
慕白直接点明,“你不是楚无忧吧?”虽是疑问,却是肯定句。
刘青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慕白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我见过楚无忧,你与他并不相像,有何难处就说,能够把一个男子逼到这份上,肯定是天大的事儿。”
刘青有些不可置信,“你真的愿意帮我?”
如果有选择,他必定不会选择如此羞耻丢脸的路。
“嗯。”
刘青:“那你愿意纳我为妾吗?”
慕白扇着扇子的手顿住,差点呛了一口风,“这件事不行,其他的。”
刘青目光微亮,穿着单薄跪在雪地上,开始磕头,直到额头都青紫了,也不愿意停下,生怕她不同意,“只要燕小姐愿意,为奴为婢给我一口饭都可以。”
慕白用折扇抬着他的手臂,示意人起来,“为奴为婢倒是不必,你叫什么名字?”
刘青生怕她反悔,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刘青,奴刘青。”
“什么难处?”
刘青红着眼,将事情说出来。
慕白叹了口气,将属于燕云行的玉佩丢到了刘青的怀里,“你就留在国师府,你母亲来接你归家也不必担忧,从此以后无人敢逼你嫁人。”
“多谢燕小姐。”
慕白伤心的仰望天空,任务没有完成语气忧伤,“你走吧。”
石山后,脱去披风穿着单薄,原本该去往国师书房的楚无忧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领路的小厮不必开口。
薄唇轻启,喃喃自语:“燕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