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局长侯雨
作者:幸十三郎   青铜秘藏最新章节     
    “不,几天前,我还和她在一起!我……”
    大师打断了楚辞的话:“虽然你感觉是在几天前,但那是六十年前的事了!你感觉到的、所看到的,都是臆像。”
    “臆像,什么是臆像?”
    大师放下手里的茶杯:“你与她是在一幢陈旧的小楼里见的面,那幢小楼,就像渔子溪一样你从未去过?”
    楚辞感到莫名其妙,大师为什么连这也知道:“是的。”
    “那儿从前是石英的住宅,林子常去那儿。那个地方有很强的磁场,就像摄像机与录音机一样,把当时的情景摄下和录下了……”大师看到楚辞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她换了一种方式:“刚才我说到臆像,你可能很少听说过这个词。臆像,指在大脑中出现的图像;也是你所不感知的幻像。它真实地在你眼前展现,或你在幻觉中亲身所经历。人的眼睛,好比一部摄像机,将你所看到的图像,包括你没有意识到或隐藏在已知图像中的未知图像,全部反应给大脑,大脑通过感知,或已有的知识来识别、分类眼睛传输给它的东西,那些隐藏在已知图像中的未知图像,就潜伏在你的大脑里,当时机一成熟,它就一条条反应出来。这时,你感到惊讶,这些全是你从未见过、或不知的。比如渔子溪你从未去过,但类似的古镇你见过吧?”
    楚辞默默点头。
    “你看到的被大脑吸收了,分解了,那些你没有看到的图像,或不知的事物,就隐藏在大脑里。就如电脑的数据库,储存着许多你并不了解的资料。另外,在大自然中,如声音、图像,都被一定的磁场、特殊的东西所记录与拍摄。比如古罗马的角斗场,经常在月圆时,会听到猛兽与角斗士的吼声,撕杀声;在垓下,在月上中天时分,也会出现项羽所带八千子弟兵,在刘邦数万步骑的追逼下,保护着项羽左冲右杀,且战且退的悲壮场面……那些声音与图像,就像无线电波,或似现在数码信息在空中游荡,有时会被人的大脑电波吸收,在一定的条件下,这些被大脑电波吸收的声音、图像,就会在他或她的眼前出现。所以,你会惊讶几十年、几百年乃至千年的事情会被知晓,或者在你眼前重现;渔子溪与你和林子相会的那幢小楼,就是如此。这就是你吸收了飘浮在空中的古代信息,激活了早就在磁场中存在的信息,才演变出一幅幅你从未看过的画面。还有,当你紧张、恐惧时,头皮会收缩、发麻,这就是生长在皮肤下面成千上万的神经,在激活你大脑中的潜在意识,将隐藏在你大脑中,还未被大脑认识的声音、图像释放出来,让你看到或听到你从未听到看到过的事物。”
    如果楚辞不是亲身经历了许许多多诡异的事情,大师的一番话,他会认为是奇谈怪论,至少是牵强附会。
    大师用右手中指在瓷钵中沾了点水,然后弯曲中指,将水弹向钵中,一阵涟漪之后,平静的水面上现出古镇渔子溪的画面,继而变成他前几天与林子相会的那幢灰色的陈旧小楼……
    楚辞惊骇了,这些在玄幻小说,或是科幻电影中才能看到的画面,竟然在他眼前出现!
    大师笑了笑:“这只瓷钵是个载体,它激活了隐藏在你大脑中信息,所有就展现出来了,如果你身在磁场,就会有身临其境的感觉……”看见楚辞似信非信的样子,她又缓缓说道:“想想人或动物、大自然发出的各种声音,为什么会被机器录制下来,按一定的程序,又可以将它们释放出来。还有,全息摄影通过一定的手段,会拍出人眼看不到的东西,说明这些东西是存在的。只不过还没有被人们发现,或等待人们去发现罢了。人,做梦也是如此。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不尽然,有时你梦到你从未经历过的事情,你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或一些虚无飘渺的经历,这就是隐藏在你大脑中的声音、图像被大脑电波激活了,由于它们没有被大脑所认识、归类,因此,表现出来的是千奇百怪,或风马牛不相及。”
    “那么,大师……虽然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有它的连贯性,但出现时总是断断续续,甚至只有某个片断……”
    “用科学的解释,那是时间与速度的问题。事物发生以后,它是存在的,就以开车为例:你开一百码,就比开六十码的人先看到前面正在发生的事情;后来的人呢,赶到后他看到是发生以后的事,那前面发生的事,他虽然没有看到,但不能说没有发生。他不知道的那一部分,就隐藏在已经发生的事情之中,被磁场记录下来。当你的脑细胞被激活以后,在一定的条件下,那些隐藏的图像就会显示出来。”
    楚辞由似信非信,渐渐相信了大师说的话。自然界一些难以解释的现象、事物,至今科学也不能给出令人信服的正确答案,大师从另一个角度解答他心里的疑难,不能说没有道理。他想了一会儿,才向大师发问:“那、我该如何应对?”
    “顺其自然,泰然处之。”
    楚辞想起秦老的冤死,文静被枪杀,侯雨为所欲为,唐天彪存在的隐患,心里陡然生起一股怒气,既然他无法摆脱历史的纠缠,那他就要抗争,不能听之任之。
    大师淡淡说道:“天有定数,非人力所能逆转!”
    “那,我只能逆来顺受?”
    “并非如此,你是历史的见证者。”
    楚辞心有不甘:“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胡作非为,而我,无能为力?”
    “非也,那侯玉良不是遭到天遣,侯雨连降三级了么?”
    楚辞愣了,侯玉良之死还好说,大师可以从别的渠道知晓,侯雨降为局长,仅仅是几天前的事儿,还未对外宣布,虽说g市离香港很近,大师是如何知道的?
    “你不要多想了……”大师能洞察楚辞的心灵:“秦渔樵老人在世时,看你看得很准,他说你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其不是大喜,就是大悲……我奉劝楚先生,凡事不要在心,要识时务,当激流袭来时,要有勇退的决心,否则,会有灭顶之灾……”
    大师的劝告,有悖楚辞的为人,他不想与大师争辩,姑妄听之。但孟桐的事儿,他耿耿于怀:“敢问大师,我与孟桐……”
    “道不同,不相为谋。”
    楚辞奇怪了:“大师请明示!”
    “你是聪明之人,自己去悟……你心地善良,始终如一,这很好。老子论道,孔子讲仁,一以贯之,定以一。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灵,人得一以幸……你要把握好自己,切不可逆流而动。”
    楚辞一看时间不早了,大师说的都是玄而又玄的东西,再听下去也是枉然,他站了起来,恭敬地向大师施了一礼:“能聆听大师的教诲,楚辞三生有幸!”
    大师也站了起来:“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楚先生在港期间,切记:遇酒去水,逢宴去半……”她突然叹了口气:“恐怕你躲不过这一劫!性情中人的你,还会有一难!记住,凡事姑且听之,嘴上有把刀呵,今后要是遇到此人,还是不相谋为好……”
    楚辞心里一惊,口上有刀应为召字,凡事姑妄听之是个耳字,合在一起就是邵字。他想了想,想不起自己认识的人中有没有姓邵的人。他不知她说的是谁,问也是白问。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诚恳地对大师说:“朝闻道夕可以死矣……”
    大师把楚辞送到大厅门口,她向楚辞双手合十,低下头。楚辞正要还[礼,闻到从她身上逸出如梅似兰的气息,再看她露出的胸脯正中,有一颗豆大的黑痣,黑痣上还有小小的一个红点。他惊愕万分,这种痣,还有那特殊的气息只有林子身上才有!虽说天下相同的事层出不穷,但完全一模一样的东西是没有的。
    “大师,如果你不介意,我想问你高寿多少?”
    大师看着楚辞惊疑的眼睛:“不介意,我已经进入期颐之年!。”
    “天哪,她快九十岁了!”楚辞怎么看她也不像,要不是她眼角与嘴边出现细腻的鱼尾纹,说她三十出头也不过份。林子与他在g城最后一别,会不会她就是林子?想到此,他轻声叫了声:“林子……”然后两眼紧盯着大师。这时,他才发现大师也是一双凤眼,并且她的五官,越看越像林子。
    大师避开楚辞的眼睛,指着雕花铁门:“楚先生请回吧,千万记住我的话!”
    楚辞谢过大师,他向大师索要手机号码,说日后有事再向大师请教。
    大师说她从不用手机,人与人之间靠的是心灵感应。
    楚辞一时无语,既然大师有心灵感应之说,他想试试。他专注地看着大师的眼睛,在心里默默念道:“林子,我找你找得好苦,几十年来你一直没有忘记我,不时在我面前出现,说明你心里有我……你还记得渔子溪古镇?镇外的石桥,桥下的梅林?在那株老树下,我第一次吻了你……”楚辞从衣服里拉出戴在胸前的玉佩,伸向大师,大师微微动了一下。他仍在心里说道:“你送给了我这个,我吻着你头上的青丝,说终身非你不娶……你含着泪对我说,非我一生不嫁……”
    一阵风袭来,大师用手捂住眼睛,她则着身子向楚辞致了意,就在菲佣的搀扶下往回走。
    铁门“哐”的一声关上了,楚辞抓住门上的铁条,望着大师的背影:“我知道你是林子,你真的忍心不认我?虽然我不是石英,但我忘怀不了那片梅林,在梅林中的你和我……”
    门铃声骤然响起,惊醒了楚辞,他开门一看是李非。
    李非说侯雨请他去个地方。
    楚辞还想着梦中的事,神情恍惚地随着李非上电梯到了顶楼。李非问他,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出了什么事儿?楚辞摇摇头,说心里郁闷,没有什么事儿。李非把他带到夜总会的门前,楚辞说他不想去。李非说他不出席晚上港方设的接风宴,他倒是替楚辞遮掩了过去,现在再不参加在夜总会的活动,说不过去;何况,侯雨与出访团的人都在。楚辞想了想,李非说的在理,只有入乡随俗了。他跟在李非的后面,走进一个大厅。
    透过忽明忽暗的灯光,可以看出大厅布置得十分豪华,格调也不俗气;蒙眬之中,感觉厅里有不少人。他注意看了看,g市出访团的十几个人都来了,还有不少港方的代表。再一细看,几乎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位靓丽的女郎。李非将楚辞带到侯雨面前,侯雨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左右分别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在他旁边的一张沙发上,还坐着两位衣着不那么暴露的女子。
    侯雨一见楚辞,端着一杯酒站了起来,大声吼着:“我的大记者,你跑哪儿去?夜宴时找不到你!”
    楚辞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与侯雨在一起,他满脸通红,老远就闻到他喷出的酒气。平时,他可能顾忌到自己市长的身份,凡事都遵行着一定的度,现在他表现得潇洒自如,可能是用不着再在人前装模做样了吧。
    “我身子不舒服,请李非转告了你……”
    “来来来,喝杯酒,这杯酒你一定要喝!”侯雨将手里杯子强行放在楚辞手里:“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
    楚辞闻了闻酒杯,闻出那是渗了芝华士的混合饮料,他把酒干了:“侯局长!”
    “局长?这算不得官,只能说是一个专业机构的召集人……”侯雨提起酒升,往楚辞空了的杯子里倒酒:“这第二杯酒,我以布衣的身份给你敬酒,从今以后,你就别再局长局长的叫我,我俩是平等的……不,平等不了,你是无冕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