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校长秘书死了
作者:霸道总裁嘤嘤嘤   京城女仵作最新章节     
    酒楼二楼,梅枝雕方桌上摆着鹅炙、同心生结肉脯、兜猪肉、糖酪樱桃、生进鸭花汤饼和仙人仗根汤。
    沈初给酒盅里斟满了梨花春,“大人还未从宫中出来?”
    李广进转头看了一眼渐浓的天色,“应该快到了吧。”
    话刚说完,门便从外头打开了。
    张大奎连忙站起身来,接过了裴离手上的大氅,“大人,外面天寒地冻,赶紧喝杯热酒暖暖身子。”
    酒盅里盛满了美酒,裴离一口饮下,这才觉得被冻僵了的身子有了点知觉。
    “菜还热乎着,都坐下一起吃吧。”
    桌上的饭菜依然蓬蓬地冒着热气,沈初尝了一口鹅炙,外皮酥脆可口,肉质鲜嫩多汁,不愧是大晋八珍之一。
    不多时,桌上的饭菜便被席卷一空,沈初忍不住喉咙中溢出一声喟叹,“这日子真美啊。”
    沈初一向知足常乐,温饱无虑是幸事,无病无灾是福泽。
    裴离端起茶杯抿了几口水,“前几日唐将军的案子有定论了。”
    沈初迫不及待地问道:“是何定论?”
    裴离的神情还是淡淡的,但眼角像是藏着笑,还带了点狡黠的幸灾乐祸。
    “唐将军剥夺官职,贬为庶人,一家三口流放岭南。”
    孙策海不冷不热地嘲讽道:“活该,李盈也被判了斩首示众,果真是恶有恶报。”
    李广进抚掌大笑,“哈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待会儿让小二多上几壶好酒,我们好好庆祝一番。”
    “所以唐将军到底为何勾结藩王啊?”
    这件事好奇了沈初好几日,不管是勾结藩王,还是藩王入京,都会被判为谋反罪,一般没有人敢干。
    裴离迟疑了一瞬,“浔阳王的妾室离家出走,跑回京城了。”
    沈初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所以浔阳王是千里追妾?”
    霸道的王爷,磨人的妾,女人,想逃?把我的心留下。
    她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张大奎在讶然中沉默,“怪不得圣上只判了他三人流放,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小二还没进来,却进来一个大理寺的捕快,凑到裴离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裴离随即看向众人,面色沉重,“我们怕是没空庆祝了,刚刚收到消息,国子监司业王书文死了。”
    孙策海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裴离压下心中的震惊,“约莫两炷香之前,被人发现死在国子监的书房里。”
    沈初皱着眉头,从不大的脑仁儿里抠出了国子监司业的身份,国子监是大晋朝的最高学府,司业主要是协助祭酒主管监务。
    换句话说,国子监就相当于现代的清华北大,国子监祭酒是校长,国子监司业是校长秘书。
    等沈初终于理清的时候,裴离一行人已经穿好了大氅或披风。
    ……
    血,全都是血。
    沈初等人站在门口,根本无法踏进书房,大片的鲜血从书案边一直延伸到门槛处,随着烛光的闪动,那猩红的颜色似在缓缓流动一般。
    血迹的中心躺着一具被鲜血浸透的尸体,尸体的面容被血迹掩盖,无法确认,只能看到空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屋顶。
    满屋的血腥味像是一块腥臭的腐肉,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浓烈。
    张大奎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怎么这么多血啊?”
    说起这个,沈初也觉得奇怪,成年男子全身的血液也不过五千毫升左右,但地上的鲜血,粗略估计也有两三万毫升。
    裴离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国子监学子,他衣服上还凝着血污,头发上也沾满了粘稠的血液,正面部扭曲地按着右臂。
    “你受伤了?”
    由于疼痛,豆大的汗珠从学子的额头上细细密密地冒出,但碍于有旁的人在,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多谢裴少卿挂心,在下国子监学子江淮,我的右臂是被门框上的木头刺伤的,已经找大夫上过药了。”
    众人朝书房的门框望过去,门框大概是因为受潮而破损了一半,有一小块木板松松垮垮地挂在门框上,上面还有残留了些许的血迹。
    沈初不禁有些同情,“你怎么会被刺伤啊?”
    江淮深深叹了口气,“别提了,王司业每日都会去公厨用膳,但我今日的中午和晚上都未在公厨见到他,我担心他是否身体不适,便想着来看看。我在王司业的书房外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人应,但我见屋内的烛火未熄,再加上门并没有锁上,我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想起不久前看到的景象,江淮额头上的汗更多了,声音也有些发颤。
    “然后我就看到了王司业躺在那里,我吓了一跳,又脚下一滑,下意识地用手扶住门框,然后就被门框上的木板刺伤了。”
    沈初看了一眼江淮鞋上干涸的血迹和靠近门框处的明显脚印,相信了这个说法。
    裴离朝江淮问道:“所以是你第一个发现王司业尸体的人。”
    江淮犹豫片刻,“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到书房时,只看到王司业一人,不过是我第一个报案的。”
    裴离身边的大理寺捕快看了江淮一眼,随即点了点头,“没错,确实是他前去大理寺报案的。”
    裴离微一颔首,眼眸温和地看向江淮,“你身体不适,先下去休息吧,如若有旁事,我们会再去找你的。”
    江淮受宠若惊地行了个俯身礼,“多谢裴少卿,那我就先告退了。”
    等江淮走后,张大奎挠了挠头,“这地上都是血,我们总不能蹚着血进去吧。”
    沈初插着腰,把头从门口探了进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仔仔细细地把书房全看了一遍。
    “从书案旁的那扇窗户进去吧,最起码能少踩点血。”
    紧接着,裴离就带着沈初等人从廊亭拐到了书房的后面,也就是那扇窗户所在的地方。
    王司业书房里装的是支摘窗,上排的支窗可支起来便于通风,下排的摘窗可摘下。
    裴离双手一用力,便将下排的摘窗摘下了,随后单手撑窗,人就轻盈地落在了书房里。
    等从里面把上排的支窗打开后,他朝沈初伸出了手,沈初内心涌着一股热流,万分感激地将验尸箱递给了他。
    一个好的直属领导真的能狠狠治愈打工人,裴离这人真是翩翩我君子,机巧忽若神啊。
    等在心里夸完裴离后,她就没用任何技能地钻进了书房里。
    裴离看着扭曲蠕动的沈初,又低头看了一眼双手,眼角不禁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