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漠寒族
作者:霸道总裁嘤嘤嘤   京城女仵作最新章节     
    图案由单线条阴刻而成,四条不同方向旋转的曲线构成上、下、左、右十分对称的主纹。
    李广进指着其中一条线,“这条线旋转后直抵对边,看起来好像代表某种动物的头部。
    孙策海也指着另一条线,猜测道:“其他都是单线,只有这一边是用双线连接的,似乎代表动物的尾巴。”
    裴离看到图案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是玄龟,大晋的最北方有一部落,名唤漠寒族,玄龟就是他们的部落图腾。”
    在那里,人们常年受到疾病之灾,寒暑之苦,因为玄龟不惧风雨、耐饥耐饿,并有硬甲护身,所以那里的人把玄龟认为是不可思议的神物,并用玄龟来作为部落的图腾。
    孙策海总感觉哪里听到过这个部落的名字,“漠寒族?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裴离提醒道:“蒋文远的母亲正是来自漠寒族。”
    孙策海一脸的难以置信,“那这小厮也是漠寒族人?漠寒族人都把部落图腾纹在这种地方的啊?”
    裴离抬起了小厮的右手,“他不是,漠寒族人有一特征,那就是他们的小指异于常人,只有两个指节。”
    孙策海摊开了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小厮的手,与常人一般无二。
    张大奎呆呆张大了嘴巴,“他不是漠寒族人,那种地方又有漠寒族的专有图腾,那不会是……”
    沈初等人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重重地点了下头。
    还不等张大奎捡起自己的下巴,就听见大理寺的捕快在门口大声喊道:“裴少卿,在红梅阁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
    红梅阁位于京城最繁华的朱雀街,整个建筑尽显张扬华丽之风,琉璃黛瓦鳞次栉比,大红圆柱上的浮雕极尽雕刻之能事。
    李广进不禁赞叹道:“不愧是京城第一戏楼啊。”
    沈初探出半个身子,将戏楼里的景象都瞧个分明,“京城第一戏楼?”
    李广进激动不已,声音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对,红梅阁是以红梅娘子命名的戏楼,每月只开场一次,每次都座无虚席,我至今都没有买到过戏票。”
    说到红梅娘子,沈初有些印象,红梅娘子以一曲浮华叹闻名京城,浮华叹演尽了悲欢离合世事无常,唱尽了生死离别繁华刹那,据说红梅娘子都进宫给宫里的娘娘唱过几回。
    裴离走在最前面,走到一个焦急万分的中年人面前停下,“你是戏班的班主?”
    中年人连忙跪下,“在下牛大力,正是红梅戏班的班主。”
    裴离让牛大力起身后,继续往前走着,“是你派人去大理寺报案的?”
    牛大力急忙快步跟上,“是的是的,红梅戏班在三日后就要开场,我今日就是特地带人过来扫洒一番的,哪承想看到了红梅娘子死在了红梅阁啊。”
    李广进惊得不由变了脸色,“死者是红梅娘子?”
    牛大力也不管现下的情况,言语间尽是怒火,“可不是嘛,我都不知道三日后的戏怎么办,票都卖出去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裴离淡淡瞥了牛大力一眼,“人既死,就不要说那么多了。”
    牛大力顿时低下了头,两腿发软,不敢直视裴离的眼睛。
    没走多久,沈初就看到了躺在戏台上的红梅娘子,画着浓墨重彩的妆容,穿着绮丽褒衣,一袭丹衣水袖正在风中飘舞,只不过身上和脸上都沾满了泥土。
    裴离蹲下来看着红梅娘子胸前的血洞,“这次是什么?”
    沈初也蹲了下来,仔细检查了红梅娘子的尸体,血洞位于胸腔内,分别位于胸骨后面和肋骨之间,与心脏相邻。
    “是肺。”
    裴离又看向红梅娘子的脖子,“死因与上面两位死者相同?”
    沈初沉着脸点头,“是的。”
    凶手先是用匕首割开了红梅娘子的脖颈,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取走了她的肺,甚至那时她还活着。
    沈初答道:“十六个时辰之前。”
    她用手指压迫尸体上的尸斑,尸斑不再改变颜色,也不再消失,变动尸体位置则尸斑不再转移,这代表着尸斑已经发展到第三阶段浸润期间,死者死亡时间在三十二个小时以上。
    尸体的尸僵已经开始缓解,肌肉变软,关节稍可活动,角膜开始浑浊,但瞳孔仍可辨认。
    裴离在心里计算了一下,“那就是昨日的寅时左右。”
    张大奎的后背微微僵直,声音发紧,“凶手短短一天之内杀了三个人?”
    孙策海嘟囔道:“瑶娘、蒋文远的贴身小厮、红梅娘子,花娘,戏子和小厮,这听起来三人之间也没什么联系啊。”
    边嘟囔边在戏台上转来转去的,然后突然福临心至,朝牛大力问道:“你认识蒋文远吗?”
    牛大力不明所以,点了点头,“认识啊,蒋公子是我们红梅阁的座上宾,只要红梅娘子开戏,他必是会来的。”
    张大奎恍然大悟,“所以,他们三人之间的联系是蒋文远。”
    裴离看向空荡荡的红梅阁,“红梅娘子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戏台?”
    牛大力苦闷中夹杂着一丝叹息,“红梅娘子在开戏前五日,每日都会来红梅阁练上几个时辰,您也知道,我们这行要练惊人艺,须下苦功夫,不练不行啊。”
    沈初有些奇怪,“没人陪?好歹有个丫鬟什么的吧?”
    牛大力摇了摇头,“红梅娘子向来独来独往,不喜别人跟着。”
    沈初突然想到了醉月楼的瑶娘,她也是个不喜旁人作陪的人,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
    她又细细观察了戏台的周围,“还有一点很奇怪,红梅娘子的身上怎么这么多土啊?”
    整个红梅阁装修华丽,尤其是戏台这边,台子是由乌木搭建的,戏台下也没有一点裸露的泥土,全部铺的是“金砖”。
    倒不是什么黄金打造的砖块,而是制作工艺复杂,且造价昂贵,才被称为“金砖”。
    裴离蹲下身来,用手捏起一小撮土,捻了捻,“是最普通的黄土。”
    张大奎也在琢磨,随后看向红梅娘子的尸体,眼睛眯了眯,“除此之外,凶手先是拿走了心,然后是肝,现在是肺,这三者之间也一定有所联系。”
    沈初也觉得三者之间必有联系,但也实在想不到其中的联系,一直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睡着了,都在梦到有人掏她的五脏六腑。
    “咚咚咚,大妹子,快醒醒。”
    沈初本身睡得就浅,敲门声一响,很快就睁了眼,“来了来了。”
    刚打开门,就看见门口搓着双手,一脸焦急的张大奎,“出什么事儿了吗?”
    张大奎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神情十分凝重,“蒋府死人了。”
    听到死这个字,沈初转头就背上了验尸箱,“是蒋文远吗?”
    张大奎边走边沉声道:“不是,是他的父亲,蒋道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