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凌玉咬牙切齿哄妹妹睡觉哄了一晚上……这小祖宗就是不困。
气得虞凌玉差点儿连人带枕头给丢出去。
但他也只敢想想。对上黑夜里那双睁得溜圆满是期待的杏眸，虞凌玉生无可恋。
“……爱你爱你！赶紧睡吧！”
天将破晓，小祖宗终于心满意足地睡了。
虞凌玉却是过了困劲儿，睡不着了。看着虞清颜的睡颜，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拎着剑去后院练剑。
直至天明，虞凌玉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神清气爽地让人准备启程。
马车跟行囊都早已准备妥当，只等着二位主子出发就行。
暖樱：“王爷，公主殿下还未醒……”
“不必叫她。”虞凌玉随手把剑丢给下人，进屋把虞清颜连人带被给抱了起来。
啧。
小没良心。
虞凌玉低头看了眼熟睡的妹妹，有些无语，没好气地往上颠了颠，转身大步走出卧房。
天色尚早，席府的下人打着哈欠，稀稀拉拉地干活儿，并没有注意到树后站了个高挑的黑衣男子。
昨夜回去之后，席云淮就查了下小病秧子家里的情况——她那么柔弱不能自理，遇到这样的事，怕是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可席云淮没想到……
这么一查，竟发现禹州压根儿就没有严家。
禹州严家是凭空捏造的。
严家独女严清清，也是假的。
怪不得她说回家一趟，三五日便能回……原来她家压根儿就不在禹州。
他好不容易靠近的皎皎明月，竟只是一汪虚假的水中月。随时都会消失，碰一碰就碎了。
席云淮焦躁起来。
他一晚上没睡，天还没亮就来到了清风苑。
他迫切地想见到小病秧子，想问问她到底什么是真的。
曾经同他说的那些什么天下第一好、这次回家肯定还会回来，这些是真的吗？
还是只拿他当消遣……玩儿够了就会从他的世界里消失，让他再也找寻不到？
他几乎想要直接闯进去将那个小骗子摇醒，可是昨夜骤然得到那样的消息，怕是没有睡好。
她身子弱，没休息好的话怕是会生病……
席云淮抿唇，在树下来回踱步，等那小骗子醒来。
左等右等，等到天色大亮，他才终于等到了人。只是……
那小骗子还没醒。身上盖着个小薄毯，窝在她表姐怀里，睡得小脸红扑扑的。
席云淮欲要上前的脚步猛然一顿。
*
虞凌玉身高腿长，抱起虞清颜来脸不红气不喘，一口气抱到了马车上。
靖王殿下出行，必定不会委屈了自己。宽敞的马车足够虞清颜躺着睡下，里面还铺了柔软的垫子。
早膳也被陆续搬进了马车里，让二位主子在路上用。
豪华马车十分平稳，被放到马车上也一点儿都没醒。不知过了多久，虞清颜才翻了个身，勉强睁开一只眼睛：“早啊，哥。”
“早。”
“什么时辰了……”这一觉睡得还挺香，虞清颜懒洋洋地抱着被子，还想再睡个回笼觉。
虞凌玉微微一笑：“中午了。”
可真能睡。
虞凌玉嫌弃地从怀中掏出只帕子，给妹妹擦了擦。
都淌哈喇子了。
虞清颜：“？？！”
她腾地一下坐起来：“啥？！今天不是回宫吗！”
虞清颜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此刻不在卧房，而是在虞凌玉的马车里。虞凌玉体贴地掀开帘子，“都进京了。”
虞清颜顶着一头凌乱的毛，恍恍惚惚。
……就这么离开榕城了？
她还没跟席云淮告别呢！
虞凌玉叫停了马车，掀开帘子下去了。晴蕊阴竹上来，给虞清颜梳洗。
“晴蕊，你帮我弄来一份纸笔来，别让四哥瞧见。”虞清颜悄咪咪掀开帘子，确实已经进京了。
不告而别，也不知道席云淮会不会生气……
“对了主子，咱们刚出席家的时候，后面有一伙死士还是杀手跟着。”花容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快夸我”的得意小表情：“但是都被属下带人打跑啦。”
虞清颜刚把信交给暗卫，正在洗漱，闻言诧异道：“怎么回事？有人要杀我？”
严清清没什么仇家啊……
席宴溪买凶杀人？
还是……她身份暴露了？
花容亦是不解：“不知道，但是那些人似乎对主子没有恶意，同属下交手也很拘束，似乎忌惮着什么，咱的人都没怎么受伤呢。”
云裳道：“属下已经着人去查了。”
虞清颜点了点头。
她们去查她就不用再操心了。呲牙咧嘴地梳完发，又换上了帝姬该穿的衣裳——是那套虞凌玉送的红裙子红首饰，一整套都是明艳的红，张扬又娇俏。
虞凌玉上了马车，表示满意。
“瞧瞧本王这眼光，啧啧啧……”他掏出个新的黄金算盘算一下这套多少钱，回宫管他母妃要钱去。
刚拨了两下，就察觉到悄咪咪看过来的视线。
虞凌玉：“…………”
“不是，祖宗，这几天你都搜刮了本王仨算盘了！”
怎么就逮算盘薅呀……她又不喜欢算账。
妹妹的喜好真是奇奇怪怪的。
“等回去给你那个算盘——之前让工匠给你做了一把，粉珊瑚的，你最近不喜欢那个么……”
“没啊。”虞清颜眨了眨眼睛，“珊瑚的算盘拨起来手感没金玉的好。”
虞凌玉：“……？？？”
虞清颜的目光盯着虞凌玉的黄金算盘。
“这个花纹比你上次给我的好看耶。”
唔，她库房里有一堆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首饰，摆件……但没有各式各样的算盘。
她四哥的算盘就很漂亮。
虞凌玉：“…………”
抵抗不住妹妹眼巴巴的视线，虞凌玉扶额，把算盘塞给虞清颜，没好气道：“实心的！别闪到你手腕子！”
虞清颜：“哎嘿嘿，四哥你最好啦！”
虞凌玉：“……哼！”
“我跟四哥天下第一好！”
马车外。
帘子忽然掀开，坐在前面的暖樱听到主子冷酷中带着几分愉悦的声音：“再去让人做……九九八十一把不同颜色，不同材质的算盘，做完了给公主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