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祈安:“什么钮祜禄,你怎么还改成了异族的姓?父皇听见了把你屁股揍开花。”
“父皇才舍不得打我呢。”虞清颜抿了口果酒,“我觉得这样很好,我不想当小废物了。不过,六哥倒是可以继续当大废物,以后本公主罩着你。”
六哥想当闲散王爷,远离尔虞我诈,她可以帮六哥守住这份安宁。
虞清颜咂么咂么嘴,这果酒还挺好喝。
其实六哥的担忧,她母妃还有三哥他们也同虞清颜说过。
但虞清颜不以为意。
她的父皇致力于将温室小娇花培养成温室霸王花,哪里会想不到虞祈安担心的这些。光是今日微服出行,虽然没有用属于长乐长公主的重兵仪仗,但带着的暗卫可不少——
有虞清颜自己的,有皇帝的,有贵妃挪用宸王府的……皇子们也给了一些,但皇帝不让。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皇子们派来的暗卫究竟是保护她的,还是监视她、甚至刺杀她的呢?
虞清颜不愿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她的哥哥们。
可是皇帝很严肃:“长乐,这是朕教你的第二课——为政者当多疑心,如此方能避开所有潜在的危险。”
……有点想重新当回皇室吉祥物了。
好歹吉祥物公主可以放心用哥哥的人,不用疑心她的哥哥。可是……世间哪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
欲戴其冠,必先承其重。
自己选择的路,哭着也要爬完。
虞清颜拍了拍六哥的手:“不过你借暗卫给我,我肯定会用的。”
“长点儿心吧,我的也不许用!”虞祈安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叹了口气。
良久,他道:“大废物也会罩着你。”
*
吃完了饭,虞祈安本想送妹妹回宫。
但虞清颜对这画舫还挺满意,说要再多逛会儿,并把六哥打发走。
虞祈安:盯——
虞清颜:无辜.jpg
“把六哥赶走,好跟你家云儿幽会是吧。”虞祈安捂着胸口,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伤心道:“我知道了,妹大不中留,为了别的男人要把哥哥给赶走呀……”
虞清颜嘴角抽了抽,抬脚把这个戏精给踹走:“你不是看上了父皇御书房里的那樽琉璃花樽好久了吗?我明儿去找父皇要去。”
虞祈安秒变脸:“嘿嘿,哥就知道娇娇最爱六哥了。那什么,哥哥这儿有压箱底的助兴香,你要不要呀?”
虞清颜:“?”
“不要!你快走,他一会儿就到了!”
这儿可离别院不怎么远!
“不喜欢助兴香啊,那哥把你的生辰礼物让人送来?啧,本想着在父皇补办给你的十六岁生辰宫宴那天再给你的……”
虞清颜:“???”
不儿,老六为什么把她的生辰礼物跟助兴香相提并论?
这礼物……它正经吗?
老六到底要送她啥??
望着虞祈安一脸揶揄坏笑,虞清颜有种不祥的预感。
“来人。”她打了个响指,唤来个暗卫:“去查查六皇子要送的生辰礼物到底是什么。”
“遵命。”
华美的隔间重新恢复了安静。
月色正好,湖面波光粼粼,吹着和煦的湖风,心情分外安静祥和。
这样的秋夜,十分适合谈情说爱。
这些日子太忙,她跟席云淮见面次数甚少,也不知道她那柔弱的老婆有没有趴被窝里偷偷抹眼泪……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阴竹去找小二加菜加酒,一会儿驸马来了就不用等了。然而回到包厢,却看到有个抱着琵琶的舞姬在自家殿下门口探头探脑。
舞姬吓了一跳,“有人让奴家给小姐带句话,隔壁有故人想要见小姐。”
阴竹本想将人赶走,舞姬赶忙道:“是刚刚走的那位公子!”
阴竹皱了皱眉,将人领了进去。
“明知道在说谎,还领她进来做什么?”晴蕊低声问。
阴竹道:“拿六殿下诓殿下……不排除是朝中哪家的势力要刺杀殿下的可能。”
带进来审审。
听着这位陌生舞姬的话,虞清颜单手支颐,“哦?他姓什么?”
舞姬:“姓齐。”
虞清颜:“……”
说是隔壁,也隔了好几个房间,是更大但没有甲字号房精致的乙字号房。
房间内没有点灯,黑漆漆的,空气中飘着若有似无的甜香。
虞清颜挑了挑眉。
她刚走进去,身后就落了锁。
*
席云淮刚上船,就已经开始醋了。
莺歌燕舞,歌舞升平,姑娘们的娇笑声刺痛着他的耳膜。
果然他还是个无关紧要的外室吧……
过于优越的容貌令路过的舞姬们眼前一亮,但碍于那张面无表情活像来捉奸的脸……舞姬们瑟缩了一下,没敢凑上前。
席云淮迈着沉重的步子踏上台阶。然而刚到三楼,就听到这一层闹哄哄的。
席云淮心下一紧。
有凤栖楼的杀手在这画舫做任务?
……卿卿就在这一层!
刀剑不长眼,万一误伤到了她……
黑色的身影如风般掠过,席云淮迅速寻找天字三号房,可是顺着门牌找去,却离嘈杂的中心越来越近。
施展轻功避开人群来到天子三号房,然而里面却空无一人。
席云淮瞳孔骤缩。
卿卿呢???
“没想到席家大公子瞧着跟夫人恩爱非常,背地里也背着夫人偷人啊!”
“是哪个姑娘?甜儿?蔓儿?还是阮儿?”
“都不是!听说是席大公子之前的未婚妻,好像是个商人之女!”
“嚯!老情人啊,怪不得席少夫人这么生气……”
隔着很远,过人的耳力让席云淮听到了那个乙字号房传来看热闹的看客议论声。
席大未婚妻,商人之女……
席云淮眼底浮上了杀意,抽出腰间的软剑,便要将这些凭空污人清白的长舌男杀了个干净。
刚踏出一步,却被人抓住了手腕。下意识回身刺去,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令他生生止住。
“别过去,席大席二在那边呢。过来。”
身后,他的卿卿完好无损地站在琉璃灯下,晚风吹拂起她的发丝,被她随意掖到耳后。
席云淮心中翻涌的怒意与杀气瞬间消散。
暗处紧绷的暗卫松了口气,对驸马投去敬佩的目光。
那么重的杀气,说没就没,还宁可因骤然停止已出的杀招被反噬也不舍得伤到主子分毫……甚至跟个柔弱无害的小绵羊似的,乖顺地任由主子拉进房间。
他们看向主子的眼神更加敬佩。
主子驯夫有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