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萱第二日一早就约着孟语去了青山寺,她们一行人坐着一辆低调的青色布顶马车出了宫。
两人到了青山寺后就由僧人带着她们去了专属于孟萱的一间禅房,孟萱每月都会在这间禅房里面打坐一天。
“皇姐,你是要开始打坐了吗?念痴大师会来授课吗?”
孟萱进了屋后先是开始焚香,那香有一股芙蓉的味道,闻着便能使人忘却一切凡忧,内心一片祥和。
“我们可以先开始看经书,也可以打坐冥想。待吃完午膳后,念痴师父会来这里给我们授课。”
孟语极喜欢这香的味道,听着孟萱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香炉的旁边,“皇姐,这芙蓉香真好闻,镇定心神的功能也是极佳的。”
孟萱笑了笑,她靠坐在香炉旁的软榻上,自己则伸手拿了一本佛经。
“这香是师父特意为我而调的,便是为了我可以镇定心神,心无旁骛。你若是喜欢,我便分你一些。”
孟语坐在了香炉的另一侧,闻言她开心地握住了孟萱的手腕,“皇姐,你真好。”
孟萱点了点孟语的鼻尖,然后才开始认真翻看着手中的佛经。孟语见状收回了手,她也从身旁的方桌上挑选了一本佛经细细看了起来。
只是看着看着,孟语便打起了盹,她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变得越来越重。
“皇姐......”
孟语还未说完就趴倒在了方桌上,而站在旁边侍候的盛夏等人也跟着晕倒在了地上。
晌午,一个小沙弥端着斋饭在屋外敲门,久久未见人回应,便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随着一阵碟子的破裂声,藏在暗处的魅影心中顿感不妙,忙闪进了那禅房之中。只见孟萱与盛夏等人被反绑着锁在了一起,而她们的嘴巴也被人用布条堵住了,整个屋中只少了一人的踪影,那便是孟语。
率先醒来的盛夏看到魅影后呜呜哼着,魅影连忙拿掉了堵在她嘴中的布条。
“魅影,快去救公主,公主被人拐走了。”
魅影一边替盛夏她们松绑一边焦急问着,“你看到是谁绑走公主了吗?”
盛夏苦恼地摇了摇头,“我们都被人迷晕了,醒来后就发现只有公主不见了踪影。”
“还有谁知道你们今日会来青山寺修禅?”
孟萱此时也悠悠转醒,就在盛夏皱着眉毛苦想之时,她的声音突然传来,“除了我们便只有翠栀以及父皇母后知晓了。”
魅影此时正在为孟萱解绑,谁料孟萱说完后又虚弱地昏倒了过去,魅影忙接住了她。
“盛夏,你先照顾好二公主,我这就去找世子爷帮忙。”
盛夏扶着再次陷入昏迷的孟萱,她一双眼睛急得发红,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魅影,一定要将我们家公主安全地带回来。”
魅影转身冲着盛夏点了点头,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跑去了远乐坊。
弑影拿着一封未署名的信封敲了敲温铎的书房门,听到里面的人同意后才敢推门走了进去。他将那信双手放在了温铎的面前,“世子,这是王爷刚刚送来的密信。”
温铎冲着弑影点了点头,他在弑影关门离开后才打开了那封信。
“吾儿阿铎,今你务必想尽办法留在京都,届时你我里应外合,共谋孟氏江山。”
温铎看完后依旧是将那信保存了起来,随后又将一空白的信纸燃烧成了灰烬。
温晔此次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想必就是他想走,当朝的陛下也不会放他离开。目前留给他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留在京都。
自太子大婚之后,温铎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彻夜不出。正在他细细思量之际,魅影突然推门跑了进来。她双膝跪在温铎面前,脸上有些掩饰不掉的慌张,“爷,五公主被人拐走了。”
魅影沉沉低着头,只听到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然后就是温铎含着怒意的低沉声音传来,“是谁?”
“目前只有翠栀有嫌疑,但是凭她一人根本不可能拐走公主,奴婢怀疑在背后指使她的人是突厥大王子。”
“阿勒穆人呢?”
“昨日阿勒穆便带着他的人打包行李回东突厥了。”
“看来他还是没长记性,你快去将此事告知给李熠然。”
温铎说完后就使着轻功离开了书房,留给魅影的只有他的残影。
在一阵摇摇晃晃中孟语醒了过来,她被人五花大绑在了马车上,不仅眼睛被蒙上了,嘴巴也被堵住了。
马车十分颠簸,显然是走的小路。为了不打草惊蛇,孟语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仍是安静地躺在马车上假装昏迷,整个人紧绷着,没有放松丝毫警惕,一直仔细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仔细一听那驾马车人的口音,便不是京都人士。太子大婚后,所邀约来的宾客都已陆续离京,而其中最有可能绑架她的便是东突厥的阿勒穆。
想及此,孟语攥了攥拳头,心中不由咒骂起了阿勒穆,“真如柳柳所说,遇见他便没有好事发生。这人果真有病,都离京了还要绑着她一起走。”
约摸赶了半天的路程,孟语的肚子早已咕噜咕噜叫个不停。今日也是倒了霉 ,只赶得上吃一顿早膳。
阿勒穆掀开轿帘后只见孟语斜靠在轿子上,还未等他开口说话,孟语就提前说道:“大王子,可以替我解绑了吗?”
阿勒穆忍不住被她逗笑,亲自上了马车给她解绑。
“阿语,之前是我小看了你。”
随着蒙在孟语眼上的那层黑布被揭下,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彻底暴露在了阿勒穆的眼前。
“大王子,我与你并不相熟,您还是称呼我一句五公主便好。”
她的眼中泛着凉意与厌恶,恨不能离得阿勒穆越远越好,但阿勒却不甚在意。
“阿语这话好没道理,本王可还救过你几次的,你便这样待我?”
阿勒穆替孟语解开手腕上的绳索后,孟语立马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她先是揉了揉手腕,然后和阿勒穆一起解绳索。
“这便是大王子的待客之道?”
阿勒穆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生怕弄疼了孟语。若说他之前对孟语是见色起意,那么现在他还很欣赏孟语。
今日被绑她竟丝毫也不慌张,反而冷静分析出了是他命人绑了她,这份冷静与胆气是贵女所少有的。
如今阿勒穆便明白了温铎喜欢孟语的原因,心思纯真而不欠闻达,为人善良又不失坚强,这样的女子又有谁能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