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熠然下腹火气翻涌,他意识到自己中了章阔的算计,连忙起身推开了那名女子,然后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了一枚解毒丸服用了下去。
榻上的女子抵不住药性的折磨,她一边娇嗔地喊着好热、好热,一边扭曲着身子,试图将裹在身上的锦被撑开。
看着越来越松散的的锦被,李熠然红了耳尖,他又掏出了一枚解毒丸给那女子服用了下去。
李熠然捏着女子的下巴,迫使她将嘴巴张开。女人的手在李熠然身上乱摸着,汲取着干旱沙漠中好不容易遇到的一点点凉意。
女子将那药丸服下后,李熠然慌忙将那名女子推开,任由她歪歪扭扭倒在了睡榻上。
由屏风隔出的内间里除了放置着一张睡榻之外,还摆放了各种用于助兴的物件。李熠然嫌恶地扫视了一眼后就走到了外间。
他仔细地检查了桌上所有的酒水以及饭菜之后都没有发现问题。李熠然皱着眉坐在鼓凳上,鼻尖茉莉花的香气霸道浓烈,引得他看了过去。
李熠然挑开了香炉盖子,他偷偷取出了一点未燃的香料,然后才将香炉恢复如初。
张佩嫣清醒之后立马坐了起来,她靠坐在榻上,将薄薄的锦被紧紧围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整个人缩在锦被里面,惊恐地看着面前层层叠叠的红纱帐,以及外面并不真切的屏风。
张佩嫣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呆愣愣看着帐子,直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且还在缓缓走向自己。
她死死用手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直到那人掀开红纱帐。
李熠然估摸着那名女子该醒了,便转身走回了屏风后,他撩开红纱帐,那女子惊恐害怕的神情彻底落入到了他的眼中。
令他感到不解的是,那女子明明前一刻还害怕到了极点,在看到他后,反而裹着锦被抱紧了他。
“李将军,救救我。”
李熠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直直站在榻前,“姑娘认识我?”
张佩嫣躲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在章阔游街的时候,我曾有幸见过将军。”
李熠然对此并没有任何印象,当时他只顾着为孟语出气,哪曾留意过别的女子。
“不如姑娘先放开李某,李某今日救你出去。”
张佩嫣缓和了下来,她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裸露在外的肌肤雪白雪白的,整个人看着娇气极了,一看便是娇养在深闺的高门小姐。
李熠然将红纱帐缓缓放下,两人隔着层层叠叠的帐子说着话。
李熠然并没有询问张佩嫣的闺名、家世,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她沦落至此,只怕她往后的名声就坏透了。
“姑娘怎么沦落到这枫月楼?”
看着帐外男人的身影,张佩嫣握紧了胸前大红色的锦被,她整个人又羞涩又紧张,缓了好一会儿后才说出话来。
李熠然只当她一时害怕,并没有出声催促她。
“我随着家中嫡母一起出府去看望嫡姐,因着身子不适先行回府,却在路上被奸人迷晕,醒来后就在此处了。”
李熠然在帐外默默听着,心中不禁暗自猜想着她这嫡母恐怕也参与了其中。
一个时辰后,章阔带人守在了茉莉雅间外,李熠然推开门后一眼就看到了他。
章阔暗自打量着李熠然,只见他神情舒爽,瞧着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将军,这份礼物您可还满意?”
李熠然笑着点了点头,他凑近了章阔的耳边说道:“本将军甚是满意,这份礼物本将军今日就带走了。不过今日的事,章公子可知晓要怎么办?”
章阔眼睛一转便晓得了李熠然的意思,他连忙应和着在旁边再三保证道:“将军请放心,今日这事我定当保密,绝不会有任何风言风语流传出去坏了将军的清誉。”
李熠然满意地拍了拍章阔的肩膀,“章公子办事就是利落,我李某今日交你这个朋友。至于公主那边,我会为章公子多说好话的。”
章阔满脸肥肉堆积在一起,他面上讨好笑着,心里却是在冷笑。
他偷偷将一个紫玉牌递给了李熠然,“将军,这是我们枫月楼的帖子,还望您多多光顾。”
李熠然接过后藏进了袖中,他别有深意地看着章阔点了点头,“章公子盛情相邀,李某定时来光顾一番。”
张佩嫣由着枫月楼的丫鬟们梳洗打扮好后覆着面纱坐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岸意隔着轿帘在马车外面问道:“不知姑娘要回哪里?我们将军吩咐我送您回去。”
张佩嫣抿了抿唇,她期盼地看着轿帘问道:“不知将军现在在何处?我想去向将军道个谢!”
“我们将军说了,此等小事,姑娘不必挂怀。”
张佩嫣难掩失望地咬着下唇,“那劳烦您送我去满记首饰铺子吧!”
“好的,我们将军刚托我提醒姑娘一句话,让您小心着家中嫡母。”
岸意点到为止,他吩咐着马夫将张佩嫣安全送到满记首饰铺子后就离开了。
李熠然从枫月楼离开后就直接去了关崖司,他前脚刚回来,后脚就有守都卫前来禀告京都失踪案的案情。
“将军,张相家的小女儿也在前几日失踪了,他们并没有声张,只是在私底下派了许多人寻找,我们怀疑与京都失踪案也有关联。”
“可知在何处失踪的?”
“听说那张家小姐跟随丞相夫人去舒王府看望舒王妃以及小皇孙,中途因身体不适先行回了丞相府,却在路上离奇失踪。”
李熠然心中讶然,这与刚才那女子的说辞几乎一致,莫不然她就是张相的小女儿。
“去查一下满记首饰铺子,可与张相是否有关联。”
“是。”
张相连续几日心绪不宁,张夫人端了药膳来看望他,却被他一巴掌打倒在了地上。
“若是嫣儿出了任何事,我定饶不了你。”
张夫人跌坐在地上,他眼中晦暗不明,只低着头看着身下暗红色的织金地毯。
“大人,大人,有小姐的消息了,小姐现如今就在满记首饰铺子呢!”
“快去备马车,本相要亲自去铺子里接小姐回家。”
张相离开后,张夫人才抬起头看向外面匆忙离开的身影,一如很多年前她生产阿菡的时候一般。
门外等候的嬷嬷快步走进了堂屋,她心疼地将张夫人扶了起来。
“夫人,丞相真是太过分了,他怎能如此宠妾灭妻,竟为了那妾侍的孩子在众人面前打您?”
张夫人冷冷笑了一声,“那贱种竟然能回来?比她的那个贱人姨娘的命可是好上了许多!不过下次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