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语卿盖着红盖头端坐在花轿内,随着三支系有红色绸缎的箭矢射在了轿子上,一只白皙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撩开了轿帘。
他亲手牵着庞语卿下了花轿,领着她走进了公主府的正门。从此,世人皆知,庞语卿是他叶天驭的妻。
人生有三喜,一为久旱逢甘霖,二为金榜题名时,三为洞房花烛夜。
而今日,叶天驭一人独占这了这人生三喜。
殿试放榜,叶天驭独占榜首,成了俞朝最年轻的状元郎。庞将军大喜嫁女,京中无一人不说上一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长公主府外鞭炮连连,热闹非凡。围在府外的人们都是为了沾染一下喜气,唯有一人面带恨意地看着那刚刚进府的一对儿新人。
“叶天驭,你别想甩开我。既然你忘了你对我的承诺,那就别怪我擅作主张。”
“我只是想做你的妾侍而已,为什么庞大的公主府就容不下我呢?”
“礼成,送入洞房。”
叶天驭被一众兄弟们拦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庞语卿自己被嬷嬷领进了洞房。
“驭哥,我们今晚可不会放过你。你如果喝不过我们,那可就没办法去洞房了!”
未待叶天驭反抗,那一帮子贵胄子弟就将叶天驭架到了酒桌旁轮流着灌他喝酒。
浏阳长公主拉过柳天嘉的手,然后冲着叶天骐使了个眼色,“小六儿,快去帮帮你三哥。柳柳有娘亲替你照顾着,你不用担心。”
叶天骐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柳天嘉,他始终坐在椅子上不愿站起来。
浏阳长公主招呼着他凑近些自己,然后对着他附耳说了一句话。只见下一刻,叶天骐就果断站了起来朝着叶天驭走了过去。
他拿起酒杯替叶天驭挡酒,三杯中有两杯都被他喝了进去。
柳天嘉惊奇地看着叶天骐,心中既担忧又好奇,整个人都顾不上吃饭了。
浏阳长公主亲手夹了一块羊肉到她碟中,“别光顾着看他,自己先吃饱饭最为要紧。”
柳天嘉感叹叶天骐情绪变化得快,她凑近浏阳长公主问道:“殿下,您用了什么法子说服的叶天骐?”
浏阳长公主莞尔一笑,她对着柳天嘉低低说道:“本宫对小六儿说,等到他成亲的时候,让他三哥为他挡酒。”
柳天嘉呆住了,她大脑空白,耳朵上快速涌上了一片红色的光晕,在黄昏下看得并不明显。
孟语坐在浏阳长公主的另一侧,她看着长公主对柳天嘉说了悄悄话。
为了凑个热闹,孟语探头对着浏阳长公主问道:“姑姑,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竟然不带上我?”
浏阳长公主点了点孟语的鼻子,心中更加开怀。自驸马去世后,她很少有过今日这般好心情。
“姑姑不告诉你,省得我们语儿羞红了脸,再去找皇上告状去。”
孟语握着浏阳长公主的手,她鼓着脸颊对长公主撒娇道:“姑姑不告诉我,我也是要去找父皇告状的。”
“你这丫头真霸道!”
庞语卿安安静静坐在喜榻上,她摸出袖中的笛子反复把玩着打磨时光。
那笛子由一整块完美无瑕的紫玉雕琢而成,触手生温,是庞裕瑾今日送给她的生辰礼。
今日辰时,叶天驭还未来接亲,庞将军夫妇两人忙着在前院招待客人,庞裕瑾双手背在身后走进了庞语卿的闺房。
他半蹲在庞语卿的身侧,看着她一身红妆、满脸含羞的可爱模样,心中酸涩不已,但面上仍带着笑意。
“卿卿,你今日真漂亮。”
庞裕瑾伸手拿出了玉笛递给了庞语卿,“给你的生辰礼。”
庞语卿接过玉笛,她不解地看向庞裕瑾,“大哥,我生辰要一个月后呢!你怎么这么早就把生辰礼送给我了?”
庞裕瑾笑了笑,他强装着惋惜道:“一会儿背着你上花轿后,我就要赶回肇州了。卿卿生辰的时候,大哥恐怕会赶不回来了。”
他低下头缓了缓,又重新弯着略有些僵硬的嘴角看着庞语卿问道:“怎么样?喜欢大哥送给你的生辰礼吗?”
庞语卿重重点了下头,引得她头上的流苏都勾连在了一起。庞裕瑾笑出了声,他站起来亲自为庞语卿整理了下头上的流苏。
“小姐,姑爷来了。”
贴身丫鬟早上的声音又在身旁响起,将庞语卿从之前的回忆中唤了回来。
她随手将紫玉笛放在了榻前,整个人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下方的那块方寸之地。
一双赤色金线暗纹的蜀锦长靴出现在了庞语卿面前,随之映入她眼帘的是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叶天驭。
他眼中对于庞语卿的痴迷毫不掩饰,第一次让庞语卿直观感受到了叶天驭的心中是有她的。
叶天驭坐在庞语卿的身边,他一把抱住了庞语卿,将自己的头倚在了她的脖间,整个人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卿卿,你终于是我的妻了。”
“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你当时才这么高,一个人乖乖端坐在那里,看着像个高门贵女,但是你偷偷捉弄别人的事都被我发现了。”
叶天驭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比量着。
“我那时还心想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啊?待在她身边肯定有趣极了。结果母亲转头就指着你对我说,阿驭,她就是你的小未婚妻哦!”
叶天驭学着浏阳长公主的语气向庞语卿再现那天的画面,自己说完后又傻嘿嘿地笑了两声。
庞语卿不再紧张,她摸了摸叶天驭的发顶,感受着手下的真实触感,心中被她与叶天驭的未来所填满。
叶天驭更加抱紧了庞语卿几分,“卿卿,我期盼着你能成为我的妻,如今成真了,我很开心。”
“我也是,我也很开心。”
庞语卿刚说完后,叶天驭就吻上了她的脖颈。他一只手扶着庞语卿,另一只手摸索着,迫不及待要去解庞语卿身上的喜服。
庞语卿推了推他,她被叶天驭吻得头昏脑涨。整个人一边娇喘着,一边趁着与他口舌分离的间隙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几个字。
“合,合卺酒,还没有,还没有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