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很多年前一般,每当孟语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总是会抱住温铎,从而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怀里。
听着他一声一声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灼热的温度,孟语才会慢慢冷静下来。
温铎的下巴轻轻倚在孟语的发顶,他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柔声问道:“阿语这是怎么了?”
孟语抽了抽鼻子,她倚在温铎怀里磕磕绊绊地问道:“熠然,熠然哥哥到底是怎么了?”
温铎的手顿了一顿,然后就若无其事地圈住了孟语的肩,将她整个人环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失踪了,失踪了整整三日。”
孟语的身子颤了颤,搅得温铎的心也随着颤了颤。他无法否认,他此时心中十分不悦。他知道,孟语心中是在乎李熠然的,温铎可以理解,但他却有些不能接受。
即使他知道孟语对李熠然并无男女之情,但他仍对此很是在意。
若孟语从小就在京都城内长大,她定会喜欢上李熠然这个表哥,而非自己这个远在墉城的表哥。
可世上没有如果,孟语的心中也只会有他温铎一人。
“放心,李熠然不会出事的。”
“我信你。”
孟语这句话似一股暖流涌上了温铎的心,让他有些不安的心平缓下来。
他双臂紧紧箍住了孟语的腰,发自内心地想要将她嵌入自己的体内。
温铎曾无数次自私地想要孟语的心中只有他,可他知道,孟语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着自己的世界。
他爱她,所以他尊重她。
她所在乎的人,他也会放在心上。
“这只是开始是吗?马上就会大事发生了!”
温铎讶异于孟语的敏锐,他点了点头,“最近先不要出宫了,外面不太安稳。”
“你放心,这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
温铎沉默了一瞬,最后又对着孟语补充了这一句。他说出来的话总是很令人信服,因为每次他都是说到做到。
一夜之间,太子便派人找出了那藏于京郊的一处私铸假币的地点。
他亲自主理了这场假币案,顺藤摸瓜查到了中书令章大人的身上。
除了章阔一人没了踪迹外,章府其余人等全被关入了大狱。
纵然万般刑罚,中书令始终咬紧牙关,声称此事是他一人所为,将丞相与舒王摘了个干干净净。
最终,私铸的假币被全部销毁,章府众人被判流放北疆。
在流放路上,中书令被沿路的贼寇一刀封喉,彻底没了性命。这一刀结束了他一生的辉煌,只落得个草席裹尸的下场。
“王爷,中书令已经身亡,假币之事已牵扯不到您的身上。”
张相将一枚戒指放在了舒王的面前,那是中书令一直佩戴在自己手上的,上面雕刻着他们家族的族徽。
舒王仅仅扫视了那戒指一眼,并没将其放在心上。
在舒王的心中,中书令只是为他做事的一枚棋子,没了他这一颗,自会有另外一枚过来顶上。
“岳丈可是忘了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舒王悠闲转着手上的碧玉扳指,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轻易就被他的一言一语下了定断。
张相握住了手下的茶盏,感受着那热气的蒸腾,心中却一片冰凉。
“王爷,章阔只是个纨绔子弟,没必要再取了他的性命。若是败露,只会徒生事端。”
舒王冷哼了一声,他瞥向张相,似在探究着他,又似只是随意一瞥。
“他接二连三给我惹事,这条命早该没了。如今他老子一片忠心,我便赏他个父子团聚的机会。”
见劝不动他,张相只能默然应下。
“可有了李熠然的踪迹?”
张相摇了摇头,“如今他生死不明,我放出了谣言,也始终未见太子那边有所动作。”
“去找,本王要看到他的尸体,也只要看到他的尸体。”
张相应下后就退出了书房,春风拂面,暖阳撒在身上,他还是忍不住搓了搓双手。
舒王眼看着变得越来越执拗,若是有朝一日他登基为帝,必为暴君。届时自己便是他的岳丈,恐怕也会难逃一个悲惨结局。
他不想在舒王功成名就后归乡养老,那便只能去扶持幼帝,坐那万人之上的权臣。
满记首饰铺子
张佩嫣站在窗前愣愣看着前方,她身后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当归乌鸡汤。
“小姐,李将军这么快就离开了吗?他伤得那么严重!”
张佩嫣站在窗前并没有回应小琚,一片沉默中,小琚以为自己等不到张佩嫣的回话,便打算退出屋子,留张佩嫣一人在屋里冷静一下。
“不要告诉任何人有关于他的事情,我爹爹也不可以。”
小琚握着房门的手顿了顿,她称了声是后就关门离开了房屋。
张佩嫣仍站在窗前,因着刚才那人便是从这窗口跳了出去,隐匿在了这层层叠叠的房屋间没了身影。
他醒了后动弹不得,只在这屋内乖乖休养了六日就迫不及待离开了。
这六日像是张佩嫣向上苍偷过来的,让她可以去关心照顾他,甚至还能与他开上几句玩笑话。
他说他会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她便故意让他以身相许。虽是故意逗弄他,心中还是紧张地泛起了涟漪。
“那将军可否娶我为妻?”
李熠然皱了皱眉,“姑娘应知晓,我与公主有婚约在身,此生都不能迎娶姑娘为妻。”
张佩嫣勉强笑着,只是那笑容略显苦涩。她仍是不肯放弃,故意又对着他问道:“那将军可能纳我为妾?”
说出这句话后,张佩嫣不禁都心惊了一下。虽是家中庶女,可她是被父亲呵护着长大的。她还从来没有如此放低过自己的姿态。
父亲曾说过为她招得乘龙快婿入赘,若是被他听到自己甘愿为人妾侍的话来,肯定会被自己气得够呛。
可就算她如此说,还是遭到了心上人的拒绝。
“姑娘贵为丞相府千金,怎能为人妾侍?且李某心系五公主一人,早已应诺公主,此生只有一妻,绝不纳妾。”
李熠然一脸认真,逗得张佩嫣捂唇小声笑了出来。
“我只是逗一逗将军,还望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李熠然苍白的嘴巴微微抿着,听到张佩嫣轻声一笑,方才随她一起微微笑着。
他脸上的笑意刺痛了张佩嫣的眼眸,她笑着笑着,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
张佩嫣别开了眼睛,她淡笑着站起了身,“那这救命之恩将军先记着,改日佩嫣再向将军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