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原先自带的门窗早已经损坏,破破烂烂的,严铮干脆把它们都拆下来,直接拿起了榔头开始拆除,拆完木制的,又去拆早已经塌了的墙壁。
好在这间屋子的主梁都还没有损坏,只需要修葺部分的墙壁。这种在不破坏承重的情况下,拆墙就不能单纯使用蛮力,拆到窗户的位置,必要的时候还需要用扁铁椎配合。
等到所有的墙都砸了,门窗都拆完,再把碎裂的砖块和土块捡拾出去。
最后一步就是拆除厨房的土灶和墙架。
要不说工地干活最累呢,不过才五六天,三个人累着腰酸背痛,尤其是姜曦,拆墙的活她干不了,于是就跟在后面捡砖块,石头和木板,几天下来,睡觉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臂在发抖。
所有该拆的都拆完,严铮敲了敲先前晾晒的砖块,确定已经可以烧制,又把陶窑屋子里的干货和背篓都挪到另一间屋子,大片的地方都腾出来,用来烧砖。
烧砖需要二十四小时,黄砖房子基本上也已经拆了,一时间终于不那么赶了,姜曦感叹这两天的来之不易。
严铮是个闲不住的,一大早就去了湖边。
此时,天气暖了以后河里的水已经化得七七八八,从前冰封住的芦苇和菖蒲又开始恢复了摇曳,一阵风过来,吹得湖边哗啦啦响。
严景安试着像先前一样,做了个鱼笼,随手打了两只野鸟丢进去。
半下午去的时候,整整网了半个鱼篓的杂鱼,冻了一个冬天的鱼,个个小一斤重,长得膘肥体壮。
回来以后,屋子里因为在烧砖,热的人穿毛衣都出汗。
严铮干脆脱了毛衣只穿了一件短袖。
用荤油热锅,把一盆收拾好的杂鱼煎了,再用山葱爆香,各色调料一放,闷了满满一锅杂鱼煲。
这段时间不好打猎,再加上修房子的事情时间紧迫,严铮也没有机会出去打新鲜的猎物,所以最近吃的都是先前准备的腊肉,腊排骨和咸鱼。
这种东西偶尔吃挺香,但要是长期吃也觉得腻歪,用姜曦的话说就是,吃的人都干巴了。
一锅新鲜的杂鱼煲,汤鲜肉香,让人舍不得放下筷子,一顿饭鱼肉就见了底。
姜曦吃了一大碗根薯饭,心满意足的靠在墙上,喝着热茶感叹道:“还是春天和夏天好啊。”
一旁的严铮笑笑说:“早上去湖边,我看野鸭子也比冬天那会儿多了,等房子收拾完就能去找野鸭蛋,还能有新鲜的鸭肉和鸡肉吃。”
谁不为春天而激动呢?
黄砖烧好以后又晾了两天,趁着这个功夫,严铮和严景安两个人做了三扇窗户和三个木门。
按理来说,砌砖要用水泥。但是现在原料有限,于是退而求其次,改用粘性黄土灰浆,也具有有一定的坚固耐久性。
最先砌的的是原来拆掉的部分外墙,接着便是炉灶和火墙和地砖,房子的硬件做好以后才是姜曦说的砖床。
两间卧室各砌了一张一米六的及膝砖床,剩下的砖严铮干脆在厨房又砌了两个墙架。
等到最后又分别安上了门和窗。
整间屋子加厨房,全部修好大概又花了一周的时间。
干活的时候只知道累,不觉得时间过得有多快。
等到全部弄好。姜曦才发觉外头柳树都已经发嫩绿的芽了,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该播种了。
临傍晚的时候他又跑去铁路上看了一眼。
还好田垄里的水没有完全干,踩一脚都还有些泥泞,就算是再等上几天播种也不算晚。
晚上吃了饭,姜曦把去年收集的蔬菜和花种子都拿出来。
她坐在桌前,如数家珍:“这是青瓜籽,还有黄豆。这是一种野菜的种子,就是我们吃的那种脆脆的,带一点点甜味的野菜。”
一旁的严景安听见了,说:“那个是甜心菜”
“甜心菜?”
姜曦重复了一遍,心想,这名字起的还真是有意思。
严景安说:“大城市里吃得多,经常用来做咸菜,去年我们倒是没怎么吃。”
一听说可以做咸菜,姜曦的眼睛亮晶晶的,她说:“是因为去年它不常见,我也舍不得吃,硬是生生的等到它们结了籽,才得了这半包种子。”
说着她更加珍视,小心翼翼地把它又包好。
她又从背篓的底下翻出一个白色的布包袋子。姜曦说:“这个是西红柿的种子。”
“还有这个花种子,是你上次从林子里带出来的,说是一种黄粉相间的灌木花,过两天我就把它种到那间砖房四周。”
正在洗碗的严铮打消了她这个念头:“就在院子里就行了,可别种在墙根底下,这林子里蛇虫鼠蚁多,种墙根底下万一有蛇顺着再爬进屋子里。”
想到他们刚到森林里遇到的那条红纹蛇,姜曦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又继续收拾其他的,收拾着,她总觉得自己忘了遗漏了什么,想半天,看到灶台上的根薯姜曦才反应过来。
她拍了拍自己的头:“我的芋头,忘了把芋头挖回来了。”
严铮擦了擦手说:“那有什么难的,之前的山葱也没挖完,我还准备回去一趟。”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的根薯已经见底,如今天热了,有些根薯发芽早,现在土开了化,他需要回去再挖一些根薯。
可以没有肉,但是碳水不能没有,一旦缺了碳水,不出三天人就会觉得全身乏力。
想到了什么,姜曦郁闷的说:“恐怕还要跑个两趟呢。”
严铮剑眉一挑,看她一眼,眼神询问为什么。
姜曦说:“盐也快没了,上次虽然做得多,但是我们去年秋天也腌制了好多东西。”
严铮点点头,坐下倒了杯热水说:“反正黄砖屋子还得晾几天,不如这两天我们就回去一趟,煮点盐再挖点根薯,把之前的山聪和芋头都挖回来。”
一旁沉默许久的严景安说:“我也去,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可以跟着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