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贵阳,多尼等人也听闻了云南土司叛乱的消息。
多尼心中一动,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可乘之机。
他立即找到了赵廷臣。
“赵总督,这云南土司叛乱,可是天赐良机啊。我们不妨暗中与那恭氏土司联系,许以重利,让他们与明军相互消耗,然后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多尼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赵廷臣沉思片刻,不以为难道:“王爷此计虽妙,但也需小心行事。若是被明军察觉,恐会适得其反。”
“哼,本王自会安排妥当。” 多尼自信满满地说道。
看着多尼自信满满的样子,赵廷臣是哭笑不得。
恭氏土司的叛变自然是他听从了洪承畴的意见后派人过去许以重利才实现的。
现在这个多尼啥都不懂就在这里指手画脚着实可笑,不过人家毕竟是满洲主子,他也只能陪着笑一边敷衍。
“请王爷放心,此事下官都已办妥,咱们只等时机成熟出兵即可。”赵廷臣现在只希望这个爷能消停一会,不要又去着了明军的道。
多尼却未察觉赵廷臣的心思,他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想出了绝妙计策,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赵总督,待那明军与土司两败俱伤,本王要亲率大军,一举踏平云南,让那些叛逆之徒知道我大清的厉害。”
赵廷臣只得连连点头称是:“王爷英明神武,此等战略定能让明军首尾难顾。只是那王克也非等闲之辈,其在云南的根基渐稳,且军队作战勇猛,我等还需多做些准备。”
“哼,本王的八旗铁骑纵横天下,岂会怕了那王克。” 多尼骄傲地扬起头,“不过,赵总督所言也有几分道理,你且说说还需准备些什么?”
赵廷臣思索片刻,缓缓说道:“王爷,粮草军备自是首要。再者,可多派些细作潜入云南,密切监视明军与土司的动向,以便我军随时调整策略。还有,周边地区的防御也不可松懈,防止明军狗急跳墙,突袭我贵阳等地。”
“嗯,这些事情就交由你去办,本王要看到成效。” 多尼吩咐道。
“下官遵命。” 赵廷臣恭敬地行礼。
待多尼离开后,赵廷臣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担忧。
他深知这局势复杂多变,清军虽想利用土司叛乱获利,但其中变数太多。
万一那恭氏土司不敌明军,或是明军迅速平定叛乱后转而对付清军,又或是其他土司倒向明军,这一切都可能让清军陷入困境。
而多尼如此盲目自信,真不知是福是祸。
与此同时,在云南的明军营地,唐文军已率轻骑探查归来。
“国公,末将已查探清楚。恭氏土司叛军约有三千余人,盘踞在其老巢,城防较为坚固,且周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他们还在四处招募山民,妄图扩充兵力。” 唐文军详细地汇报着。
王克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三千余人虽不算多,但地势对他们有利。强行攻城,我军必然会有较大伤亡。需得想个办法,引他们出城,在开阔地带歼灭之。”
“国公,末将有一计。可佯装我军粮草被劫,运输队伍慌乱奔逃,路过恭氏土司领地。他们见我军混乱,必定会出城劫掠,届时我军可设伏围歼。” 王天各有丰富的山地战经验,这时他献计道。
王克点头赞许:“此计可行。不过,要做得逼真,切不可让他们看出破绽。”
于是,王克便把这个作任务交给了王天各,让他精心筹备这场诱敌之计。
王天各领命后,丝毫不敢懈怠,当即从军中精挑细选出一批机灵且演技精湛,同时又擅长骑射的士兵,来组成这支肩负着重要使命的 “粮草运输队”。
这些士兵们先是纷纷换上了特意做旧的衣物,那些粗布麻衣上满是缝补的痕迹,有的还沾染着早已干涸的泥渍,看起来就像是经历了长途跋涉且历经磨难一般。
他们又用手蘸着地上的尘土,往脸上、脖颈处随意地涂抹着,原本刚毅的面容瞬间变得灰扑扑的,再配上刻意做出的疲惫与惊恐的神情,活脱脱就是一群刚遭遇了大祸的慌乱之人。
为了让这场 “戏” 更加逼真,他们准备的粮草车辆也是煞费苦心。
士兵们找来一些破旧不堪的木板,七拼八凑地钉成了简陋的车厢,车轮在地上滚动时,还会发出 “嘎吱嘎吱” 的刺耳声响,仿佛下一刻就会散架。
车上看似堆放着满满的粮草,实则是先铺上一层干草和石块,只是在最上面薄薄地覆盖了一层粮食,乍一看去倒也能以假乱真。
在行动之前,王天各将士兵们召集到一起,神情严肃且细致地叮嘱道:
“兄弟们,此次任务关乎咱们能否顺利剿灭叛军,大家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做到位,要让那些叛军深信咱们是真的遭遇了打劫,一旦他们出城,切不可恋战,按照预定的路线,不紧不慢地往埋伏圈撤退,都记住了吗?”
士兵们齐声高呼:“记住了!”
随后,这支 “粮草运输队” 便缓缓朝着恭氏土司的领地出发了。
队伍最前方的士兵,牵着缰绳,刻意放慢脚步,那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压抑的氛围,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迈着小碎步,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 “嗒嗒” 声。
走在中间的士兵,佯装成押运粮草的模样,时不时紧张兮兮地回头张望,手中紧紧握着长枪,那因用力而泛白的指关节,显示出他们此刻的 “不安”。
他们还故意大声地互相交谈着,话语里满是担忧:“这可咋办呀,这一路都不安生,别真被劫了去啊!”
“唉,小心着点吧,这荒郊野岭的,啥事儿都能碰上。”
而负责驾车的士兵们,更是把慌乱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们一边挥舞着马鞭,轻轻抽打在马背上,嘴里吆喝着:“驾!驾!快走啊,磨蹭啥呢!”
一边又紧张地左顾右盼,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周围随时会冒出敌人一般。
那鞭子落下的力度时轻时重,使得马儿的步伐也变得时快时慢,车辆便在这颠簸中摇摇晃晃地前行,车上的 “粮草” 也跟着晃动,偶尔有几颗粮食从缝隙里掉落下来,撒在满是尘土的道路上。
终于,运粮队进入了恭氏土司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