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聪明的荣妃
想通后的康熙直接对着太皇太后到:“皇祖母,孙儿想借着您的名义让那几家闺女进来侍疾,到时候由着你和皇额娘招待,大师在旁观看。您看成不?”
太皇太后考虑了一下,“哀家倒是没问题,只是让那些格格们到热河来?是不是太夸张了些?再说哀家现在也是不痛不痒的,就是寿数到了而已,没必要天天卧床吧?”
说完瞟向一旁一直保持着乐呵的普渡大师。
大师也不是毫无眼色之人,见到太皇太后这样示意的,连忙点头称是。
有了大师的背书,又加上前几天就计划着回宫事宜,康熙就同意了,并吩咐下去收拾行囊,第二天一早凉爽时就出发。
京城的乌拉那拉府,就在普渡大师掐算的时候,正在和嬷嬷学着绣荷包的布尔和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心一慌,接着手指就直接被针扎了一下,顿时手指鲜血涌出。
一旁候着的丫鬟琴儿赶紧掏出干净的帕子将布尔和的手包住,并让外面正在收拾衣物的棋儿去取伤药。
听到是自家格格受伤了,棋儿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去了内间找出之前老爷吩咐送来的上好的金疮药。
这金疮药不愧是之前宫中赏赐的御品,就是见效快,一抹封血。不过这玩意,就只能治疗外伤,手指被扎的深处该疼还是疼。
好在布尔和也不是娇气的女孩子,这点疼痛还是能够忍下来并且面不改色的,不过出了这档子事,她也没了继续做荷包的心情,就和嬷嬷放下了学习荷包的计划,转而听嬷嬷讲起深宫秘辛。
布尔和的学习进度十分不错,前几天就将所用到的规矩全部学完了,按照嬷嬷的安排,就是在临选秀前再复习复习就可以了。
所以最近这几天,都是听历嬷嬷在讲古。历嬷嬷不愧是深宫出来,活到四十多的老嬷嬷了,所见所闻随便透露一丁点就吸引的布尔和和两个大丫鬟听的入了迷。有时候情节起伏,揭露真相的时候,还能听见几个小丫头的惊呼声。对此,庞嬷嬷在旁边笑而不语,只是也不介意历嬷嬷这样提前讲这些。
按照她们之前在太皇太后那里觉察到的苗头,这布尔和格格是极有可能成为皇子福晋的,到时候自己和那老货应该也会被太皇太后赏赐做贴身嬷嬷,留在皇子府中养老。
那么提前和格格多多相处,且告诉格格更多宫中忌讳,是大好事。也算是提前交好了,到时候自己和历嬷嬷老姐妹俩也能安心在格格身边安享晚年而不是再次回到那深宫中去。
再说最近这段时间她们在这小院相处也能观察到这位乌拉那拉府的二格格,是一个张弛有度,有主意且能够冷静处事之人。而且对下人也是宽严相济、刚柔并济。
整个小院的下人在这位格格的管理下,各司其职、各安其位、各尽其责。她们也没有见到有那个下人无事说闲话的场面,就是吵嘴也是不曾有的,所有人都是规规矩矩的。
不过规矩不代表死板,下人们平日里都是乐呵呵的,有时候还能够大着胆子和主子玩笑两句。
且就是她们现在回去了,按照太皇太后那身体,说不得过几年还是要被分出去的,到时候可就没有那样好的差事分给她们了。在宫中,主子去世,下人除了留下几个经常清扫整理之外,剩下的都会回归内务府重新分配的。
她们也是在深宫生活了近三十年的老人了,哪位主子是什么样的性情还能不清楚?整个宫中能够善待下人的除了皇太后,其他地方的可都得提着心呢。再说,就是太皇太后去了,慈仁宫也要不了多少下人,她们还是想办法一直留在这里的好。
所以在历嬷嬷和庞嬷嬷进入了布尔和的双瑶院后就尽心尽力,仔细的照顾着未来的主子。布尔和也不是憨傻之人,当然能够感觉到两位嬷嬷的爱护之心,也对两位嬷嬷很是满意,想着到时候出嫁了也将两位嬷嬷带着当做陪嫁嬷嬷。
乌拉那拉府这边布尔和正在让大丫鬟收拾行李,准备去别院陪老夫人住几天。这也是布尔和最近学习管家成效显着,觉罗氏觉得可以放布尔和去玩耍几天,多陪陪老夫人,也算是替他们尽孝了。
热河行宫这边,下人们正在整理,康熙却在送走普渡大师回了清溪书屋后让梁九功将太子胤礽叫了过来。
太子来的很快,主要是他也好奇为什么之前要将自己支出去,这还有什么是不能让自己听到的?再说,他也关心着老祖宗的身体健康呢,能提前得到确切的消息,那是再好不过了。
见到太子过来了,康熙挥退了清溪书屋内所有的下人,就是平日里贴身伺候的梁九功也被要求在屋外几米处守着。
见此,太子也清楚,这是说些重要的事情,且不能让其他人知晓了,只是能有什么大事呢?按照上辈子的记忆,这个时间段可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哦,上辈子,这个时候自己还在京城监国呢,就是发生了啥,自己也是不清楚的。
太子见到康熙,连忙上前行礼,康熙摆摆手示意胤礽起身,带着他去了书屋的后面,那里说话声音即使大一些也不妨事,外面是听不见的。
让太子坐下后,康熙斟酌着,还是问了出来:“听说你没有宠幸那些女人?”
胤礽一听就清楚老爹接下来要问的是什么了,他的脸也瞬间红了,直到见到自家皇阿玛也囧着一张脸,才“噗呲”一声笑了,接着在康熙瞪过来之前赶紧敛住神色。
想了想还是坦白道:“是,儿子没有宠幸她们。”
康熙一见儿子还能笑出来就清楚不是什么身体上的大事,只是为什么不宠幸他还是很好奇,只是再接着问,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胤礽见到皇阿玛欲言又止的模样,闭了眼又长舒了一口气,不再迟疑:“儿子身体没毛病,可是见到那些女人却...却不太想要,总觉得她们不干净,想吐。”
话终于说了出来,胤礽内心也是放松了的,要知道前段时间皇阿玛老是催着成婚,自己可谓是压力满满的。
这毛病一开始他也是没有发现的,直到他开始进入青春期却是不想碰女人,当时他还以为自己是嫌弃那个宫女出身的不够美艳。可是在皇阿玛赐下几个格格侍妾之后,他也去过她们的房间,可是一想到待会去和她们做那事的时候,他的内心突然感觉犯恶心,接着就不了了之的。
他后来也实验过其他女人,甚至他还想着要不要去试一试男人,只不过在他刚刚想的时候就感觉到更加恶心的感觉涌向现,那个时候他就清楚,男人更是不行。
所以这几年他就将皇阿玛赐下的女人全部关在后罩房内,好吃好喝的养着,但是不准她们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时皇阿玛想将石氏赐给自己做太子妃的时候,他还想着提前写信培养感情,到时候如果也因为这个毛病不能碰她,就希望她看在两人感情的基础上能够安安稳稳的做太子妃,不要出纰漏。
万万没想到,他这边还没有出啥事呢,石氏却是直接闹起了幺蛾子。
他可不信一个上辈子在紫禁城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女人能在小小的御花园迷路,还会那样巧合的掉落池中,让老四给抱了个满怀。
还有那乌拉那拉家大格格,她的年龄算是这届秀女最大的了,应该是皇阿玛准备给裕亲王家堂兄爱新觉罗昌全准备的。
这也是太子之前奇怪的点,乌拉那拉家不仅有个大格格,皇伯父家的大堂兄上辈子在康熙十七年病逝的那位,居然活到了现在。
可是,那石氏为什么会针对乌拉那拉家大格格,将她推入水中淹死呢?
这个道理他是至今也没有想通的,他之所以知晓也是因为那天他突发奇想去了神武门,在那城墙上正拿着之前皇阿玛赏赐的望远镜观看风景的,突然就见到御花园里一个女人正在将另一个女人推下池中。
因为两人都是背对着胤礽的,所以胤礽也就只看见那岸边女人的动作,却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只见那女人将对方推进水里不说,还拿旁边的一根竹棍使劲下压,最后在那水里的女人再也浮不上来的时候才丢下棍子自己也跳下了水池。
接着就是一群人大概因为呼喊声赶了过来,最后有人下水将那女人救了上来,那水中没有浮上来的也一同救了上来。
接下来就是众人都清楚的,乌拉那拉家大格格在御花园溺水身亡,石氏因为四皇子胤禛下水营救被赐给他当了格格。当时有人还在水池中发现了一封表白信,是董鄂氏家的那个格格写给四皇子的,估计是四皇子救人的时候从衣袖中掉落的。
反正等胤礽回到宫中的时候,康熙已经快刀斩乱麻直接下了圣旨,此次选秀的折戟了三个秀女,乌拉那拉家大格格追封为郡主,石家大格格成为四皇子的格格,董鄂氏成为四皇子的侍妾,且永不准晋封。
胤礽收到消息的时候就清楚自家皇阿玛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也是,整个皇宫都在皇阿玛的掌握之下,几个秀女之间的暗害呢肯定也是一清二楚的。
不过,那石氏和董鄂氏,一个依靠家族刚刚获得的牛痘之功,一个依靠军功,康熙没办法直接赐死,就只能将她们送进了老四的内院,且都是低位,不给晋封。
这俩女人也是蠢,以为重来一次有上辈子的记忆就以为万无一失了,难道她们没有发现这个世界很多地方与上辈子不同了吗?
再说就她们那手段,在没有人的帮助下,破绽不要太多,他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也是重来一世的,生怕被污染成为她们那样的愚蠢。
后来他灵光一闪,就借着石氏的名头开始演起了深情人设,可是这人设还没有演半年呢,这皇阿玛怎么突然问起自己的毛病了?这下子他还怎么演得下去?
康熙却是没有关注到这一点,他此时还沉浸在太子有毛病不能碰女人的坏事中呢!
这怎么办啊?太子身为一国太子,必须要有下一代的,就是胤礽即使不是太子,他以后没有孩子,那这根不就断了吗?那以后等自己驾崩了,那胤礽还能有谁来护着?死后连个继承香火的都没有。
胤礽却是不在意,这是多大点事啊?对于有过一辈子的人来说,有没有孩子都不叫事情,只有自己过得好,不憋屈才算正确。
他这辈子好多事情都不再积极争取,就是大哥和自己争,自己也一直退让,就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反正自己这个太子之位上辈子很努力也就做了三十八年,如今距离彻底被废还有二十年光景呢,这二十年自己好好享受,不比天天去争去抢好?
反正自家皇阿玛能活的很,上辈子大行的时候都六十九快七十了,自己在他去世后第三年也郁郁而终了,那自己这辈子还奋斗个啥,让老爷子罩着不好?
不就是不碰女人吗?他又不是纵欲之人,不碰就不碰呗,反正他是不想再尝试被恶心的滋味了。
父子俩各想各的,一时间清溪书屋静的一根针掉地上也是清晰可闻。
又过了好一会,康熙犹豫着问:“保成啊,要不你再试一试呢?也许...”
康熙还没有说完了,胤礽就直接跳起来了,连连摆手:“不,不,不,皇阿玛,儿臣不要,不要,那恶心的滋味真的是太难受了,儿臣再也不想尝试了。”
见到胤礽这样强烈的排斥,康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既然儿子现在这样反对,那这事要不还是再缓缓吧!
不过接下来康熙就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和胤礽商量了,也不是商量,应该说是通知吧,反正康熙在和胤礽确认后,他真的就像普渡大师所说那样的情况后,内心就已经决定要直接按照普渡大师的意见这样做了。
康熙:“按照普渡大师的意见,龙凤呈祥所带来的祥瑞之气能够补充你老祖宗的生机,救下老祖宗。按照做法,是这一次回京直接给你选出太子妃人选,抓紧时间成婚。人员朕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以给太皇太后侍疾的名义进宫,也好方便给未来太子妃渡上一层好名声,以太皇太后的名义下懿旨赐婚。既然你是这样的情况,那么看来之前钟情于石氏的也就是个幌子,朕就先不追究了,但是这场婚宴你是必须要好好配合的,你也不想让老祖宗就这样离我们而去吧!”
听到自家皇阿玛这样说,胤礽听懂后也囧了一张脸,皇阿玛什么时候也信起了普渡大师?他不是总说这是一个大骗子秃驴吗?怎么会按照普渡大师的意见照办?
胤礽直言:“儿臣是想救老祖宗,但是皇阿玛也知道,儿子如今的情况,很不适合和女人相处,后院里那些地位低的格格侍妾什么的也就算了,上不了玉蝶,只要关在后罩房出不了大事。可是堂堂太子妃,未来的国母,大族之女,到时候可就不好交代了。”
康熙也清楚,也正为此事发愁呢,见此忍不住瞪了胤礽一眼,要不是这个儿子不争气,自己还会面临这样的局面吗?如今只能想着到后面多多补偿太子妃了。不然还能怎么办,毕竟对不起人家的是自己父子俩,理亏呀!
哎,想到自己都三十多,一把年纪的人了未来还要拉下脸给儿子求个太子妃,他的内心就极不平静。不过太医也没有说这病不能治,普渡大师那个狡猾的和尚也没有说什么下文,按理说既然都是下任继承人了,他应该不会冒冒然得罪的,看来这是还有隐情或者说还有可操控挽救的余地。
康熙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很快就从热河出发了,宫里的低位娘娘们也开始了准备,期望皇上一回来就能看到自己,能够得到更多的宠幸和关爱。而高位份的可都是有信息来源的,清楚太皇太后病重,前两天太子还快马加鞭赶了过去。这一次皇上可没有允许大阿哥一同过去,要么是皇上没说,太子不想大阿哥一起过去表现,直接过去。要么就是皇上不许,只准太子一人前去。
不管是哪一个,对于现在的惠妃来说都不算是好消息,太子地位稳固,这就说明自己和儿子谋划的事情,还需要更多的支持,以及皇上对大阿哥更多的关爱。
想到这里,惠妃急忙写了一封信交给身边的心腹,让她尽快送到明珠府上,看看接下来自己和大阿哥应该怎么做?
明珠府上,在接到延禧宫送来的信时,康熙的御驾已经快要到京城了,明珠之前也是对皇太子的宠爱感到心惊,不过后来清楚是太皇太后身体不适,太子将自己的信夹在奏折里才让皇上发现允许去热河的时候就不慌了。
太子在康熙临走之前就已经领了监国的任务,他有权力挟带私货在奏折中。可是大阿哥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皇子罢了,他可没有能力知晓太皇太后病重这个消息,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动。
不过,既然今日皇上已经快要回京城了,事情也快传开了,那么就让大皇子赶紧去城外迎接就行,至于后方,知晓是太皇太后生病,那么就抓紧准备一些好药材,到时候大阿哥知晓太皇太后生病,赶紧献上药材,也就表现出自己的孝心了。
想完,明珠斟酌了一下,给惠妃回了信。
延禧宫中,惠妃见到了回信,终于不再慌张了。明珠大人说的对,她们按理来说不应该知道这些被封锁的信息的,要是被皇上察觉了,肯定会不高兴。如今既然已经有了应对之法,惠妃赶紧将大阿哥叫过来一阵交代,让他务必表现出孝顺,将底下的所有阿哥全部比下去。
荣妃和宜妃、德妃也收到了太皇太后病重,太子独自一人带着太医去热河的消息,不过反应却是不一。荣妃是赶紧让三阿哥胤祉准备好药材,自己也赶紧抄写佛经,到时候等太皇太后一回宫就赶紧凑上去表现。
宜妃和德妃,一个大儿子养在太后身边,没有继承皇位的希望,小儿子整日里只想着招猫逗狗的,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呢,她也没那个心思也就没有当做一回事,皇上不让知晓,她也就当做不清楚这件事;另一边德妃则是对大儿子不上心,又加上前段时间四阿哥救石氏的事情,皇上也对她颇有微词,已经有快半年没招她侍寝了。为了才四岁的小儿子的前程考虑,这事她也就不参与了,还是乖乖听皇上的话为好,也许哪天皇上见到她乖巧,气就消了。
至于温僖贵妃,那就是一个万事不管的人,即使知晓这个消息,也是看过就直接甩在一边了,有那个时间琢磨皇上,还不如想想今晚吃什么呢?
就这样,宫中高位嫔妃中也就荣妃在明面上大张旗鼓的搜寻药材,这样宫中知道内情的几人都在暗戳戳的看笑话,等着这一次荣妃栽一个大跟头。
别看这几年她们几个相处的还算融洽,那是因为她们也年纪大了,寻常皇上不会让叫侍寝了,名下也都有长成的儿子。要知道二十年前,那个时候她们刚刚进宫的时候,宫中最得宠的可就是荣妃马佳氏了。那个时候的马佳氏可谓是宫中一景,孩子一年生一个,一共生下了五子一女。
要不是因为只养活了一子一女,那如今坐在贵妃位置上的,可就不仅仅是钮祜禄氏了。
很快圣旨传来,要求众妃在温僖贵妃的带领下前往慈宁宫迎接太皇太后的凤驾。
宫中妃嫔们也很快行动了起来,有那些提前得到消息的,穿的就素净些,那些没有什么消息来源的,那是什么华丽穿什么,恨不得将自己打扮成一个首饰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