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的婚礼办得很是盛大热闹。
汴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基本上都去参加了婚礼。
石韫也不例外。
席面还没开始,石韫来到王若弗身边坐下。
王若弗看到她可是高兴坏了。
去年一年,盛家一连举办了三场喜事,亲女儿包括名义上的女儿全部出嫁后,王若弗就陷入了空虚。
“如儿,你也到了?最近过的如何?”
王若弗看她面色红润的样子,心里有了答案,但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放心,跟在家里一样。”
“那就好,看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除了三朝回门,和明兰出嫁,石韫偶尔也会回去坐坐,对比其他人来说,她算得上回娘家比较频繁的。可王若弗还是会担心她过的不好。
母女俩聊的正开心,康姨母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
“侄女也在呢。”
“姨母。”
“我听说于将军现在身边还没有个妾室通房,你嫁给于将军这么久,也该跟你大姐姐学学,安排一两个通房妾室伺候于将军,免得外面的人说你善妒,坏了盛家女眷的名声。”
王若弗尴尬的笑了两声,“如儿还没怀孕,等她怀孕了再安排也来得及。”
康姨母也不知到是哪来的自信,理所当然的说道:“那也行,到时候侄女跟我说一声,我家还有几个庶女没个着落,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一家人,到时候你们姐妹俩也能互相帮衬帮衬。”
石韫不屑的笑了一声,直接无视,“娘,过两日我再回去看你,咱们再好好聊,今日一直有苍蝇嗡嗡叫的,惹人心烦。”
听到这话,王若弗惊讶的拉了下她的袖子,刚想对康姨母解释几句。
不料康姨母也不看场合,直接拍桌子发火,惹的一群人都看了过来。
“盛如兰,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我好心劝你几句,你骂我是苍蝇。”
石韫抬起头,一脸无辜直视着她,“姨母,你说什么呢?今日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能在别人家婚礼上闹事呢?这也太不体面了。”
在这个世界除了种精神烙印,她很少对人催眠,毕竟她平日里过的顺风顺水的,也用不上。林噙霜是一次,现在是第二次。
康姨母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石韫,宛如一个市井泼妇,大骂道:“我管你体不体面,顾廷烨那个忤逆不孝、气死生父的东西,不就是运气好博了个从龙之功,陛下简直瞎了眼了,让这种小人上位。”
周遭一片寂静,所有女眷的目光都看向这里。
王若弗简直要疯了,平常别人都说她性格鲁莽,她觉得大姐比她还莽。
“大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拉着康姨母的手,想让她坐下。
周围人的目光令她如芒在背,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老侯爷不就是被顾廷烨气死的,当初他在汴京城名声臭不可闻,人人喊打,如今一朝翻身便小人得志起来。瞧瞧这,好大的排场,也就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要不然谁会来捧他的臭脚。一个低贱的商户女生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周围人沉默。
王若弗生无可恋的捂着脸,她真的很想说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这个时候撇清关系来得及吗?
康姨母回过神来时,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讲了出来,再看周围人或震惊或诧异的眼神,她僵硬的转身离开了这里,瞧背影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消息扩散的很快,没一会儿就连前院的男客也知道了。
自然也传到了顾廷烨的耳朵里,他脸色一僵,眼里的怒火一闪而逝。
因为康姨母提到了他的生母,这是他的逆鳞。
康姨夫收到消息,慌慌张张的带着儿子找他道歉。
“诶,不敢当不敢当,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哪能让您道歉啊。”
他本就是个混不吝色的,直接吩咐石头把康家人全部轰了出去,以及他们带的礼物也找出来还给他们。
闯了大祸的康姨母,看到丈夫阴沉的脸色,不敢跟他一起回去,转头吩咐车夫回娘家。
她要去寻求亲娘的庇护。
康姨母离开后,王若弗坐立不安。
“如儿,这可如何是好?你姨母她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不过脑子?人家大喜的日子,这种话她都敢说出口,还敢牵扯到官家身上,她……她不要命了。”
真是昏了头了,还骂官家眼瞎,只要一想起来,王若弗就眼前一暗。
石韫拉住她的手安抚道:“没事,康家跟盛家毕竟是两家人,大家还是分得清的。只是以后你可别跟她来往了,小心被她带累。我听说最近她时常去盛家找你,下次可别再让她上门,免得大家以为盛家跟她是一路人。”
王若弗有点为难,“她毕竟是你亲姨母。”
“可别了,我可高攀不起这个亲姨母,见面就要往侄女婿后院里塞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婆母呢。”
“可毕竟血脉相连,这是断不掉的。”
断不掉?石韫不信。
夜晚,月亮高悬,一只黑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王家的院墙上,康姨母闯了祸不敢回康家,决定在娘家住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在康家和王家因为她搞出的事情焦头烂额之际,有王老太太护着,她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在院子里睡的香甜。
黑猫完美的与阴影融为一体,只要不睁眼,谁也看不出来阴暗的角落里藏了只猫。它速度极快,脚步轻盈,就像一个优秀的刺客。
从留了一条缝的窗户溜进去,成功潜入,没有引起一丝波澜。它闲庭信步的走到床边,跳上床,右前爪亮出利爪,快速的在康姨母的手上划出一道血痕,然后转身离开。
康姨母没有动静,依然睡的死死的。
次日,石韫睡醒,用过早膳后,从廊下抱起一只黑色的猫咪。
“哎呀,小黑,你是不是胖了?”
黑猫人性化的翻了个白眼。
石韫拿着温热的帕子,给它擦爪子,尤其是右前爪,可得仔细擦擦。
“好了,擦干净了。”
忍着一晚上没舔爪子的黑猫,此刻顺从本能,舔起爪子来。
石韫满意的看着它,喃喃自语,“瞧瞧,这不就断干净了,正所谓人死万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