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姑娘的确如同其兄长尤悠所料,四肢动作不仅不协调,且十分笨拙。
这秋盈朱越教眉头皱得越紧,但毕竟尤适并非翩跹苑之人,也不好打骂,只得忍下脾气耐心再教一次。
心中却想着回去之后要和管事推了这个差事,再也不能趟这种浑水。
言淡给‘主子’泡好茶,看出舞师的不耐,默默带着周雪画站到远处。
她拿出个木盒,呈现出里边放着的几块精致糕点,“这位妹妹,辛苦跑这么一趟,来吃些糖糕甜甜嘴。”
周雪画抬眼一看,见着这糕点模样可爱,知晓是金贵东西,连忙凑上前来,“谢谢姐姐。”
她年纪小嘴也馋,平日为了练舞保持身材吃得少,看见糕点哪能忍得住。
五块糕点,样样不同。
有清爽的绿色,有甜腻的淡粉色,还有中间嵌了个梅子的……
她扫视一圈也不知选哪个,最后挑了块最大的,轻轻咬上一口,“姐姐你真好,咱们翩跹苑向来不让吃这些零嘴……”
言淡捂唇一笑,“妹妹下次过来,姐姐还请你吃。”
“下次?”周雪画望了一眼远处又跳错了动作的尤适,遗憾地摇了摇头,“就怕师傅不愿再来。”
“那可如何是好。”言淡故意做出忧虑的模样,“二姑娘极为爱舞,这次求了好久才得了这么个学舞的机会。”
她叹出一口气,突然抬头,“如若尤家能帮到秋舞师,她是否便愿意继续教导二姑娘?”
周雪画将糕点咽了下去,抿了抿嘴里的甜味,“师傅如若受了恩,应是不好意思推拒的。”
“今日见着秋舞师似有不快之处,妹妹你能否告知于我,说不准尤家能帮到舞师……这样舞师也能开怀,说不准便愿意继续教导二姑娘。”
面对言淡的问题,周雪画却没了刚才的热络,支支吾吾并不回答。
再三追问下,她才勉强说出了舞师遗失了玉佩之事。
“什么时候遗失的?可是在来的路上?”言淡问得更加仔细。
周雪画这才察觉自己似乎惹上了麻烦,不愿再答,只敷衍着,“也许是吧。”
之后言淡又仔细问过了玉佩的大小与样式,缠得周雪画不得不一一说清楚。
“这事也不麻烦。”问完后她轻声一笑,“只需派出仆从,在沿途的地方帮忙找找,如若舞师没有下车的话,也可能遗失到了马车里……如若实在找不着,还能去各个当铺打听打听,有人捡着了也会想法子卖掉,去那守着定能找到。”
言淡说到便要去做,“我这便去请示舞师,帮她找那玉佩。”
周雪画哪能真让她去找。
这玉佩来路不正,秋盈朱才不敢报官,如若主动有人送上门帮忙去寻,她一定不会拒绝。
自己还要想法子卖掉玉佩,按照这侍女说的法子派人守在当铺,自己怎么将玉佩脱手,长期放在身上被发现的危险会大大增加。
周雪画连忙伸手去拦,“姐姐你等等。”
言淡眼瞥见她跨出脚,佯装停顿腿脚慢了半步,伸腿一绊。
对方果然重心不稳,朝前扑去。
“妹妹小心。”言淡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胳膊,故意瞪大了眼睛,“妹妹袖袋中……”
她用手磨搽一番,摸出大概轮廓,“是玉佩?妹妹有玉佩为何不戴出来,难道……”
“不是……不是……”
周雪画连忙抽出手臂,紧紧捂住袖口,“你弄错了。”
“错没错,妹妹拿出来看看便能分晓。”
“我凭什么给你看?”既然撕破了脸,周雪画态度也强硬起来,作势要走向舞师的方向,“你们尤宅实在是没有规矩,这地方不能久留……”
看样子,她是意图恶人先告状。
言淡嗤笑一声,“你去吧,去我便告知秋舞师你袖子里藏有玉佩之事……”
“你有什么证据?”
“舞师知晓此事之后自然会让人去搜,你若是清白的,便不用怕搜身。”
周雪画停了下来,她犹豫一番,还是转了头,“姐姐何苦要为难我,我和姐姐无冤无仇……”
见她语气软了下来吗,言淡也长叹一口气,“我本也不愿管这闲事……”
听闻此言,周雪画眼前一亮,“姐姐高抬贵手……待这玉佩卖了,我分予姐姐二两银子。”
二两,对于一个普通侍女来说的确是不少。
可周雪画冒着被师傅捉住的风险也要将玉佩偷出来,这玉佩价值一定不止如此。
言淡假装犹疑片刻,伸出手掌比划道:“我要五两。”
周雪画偷这玉佩早已打听好了价格,这玉佩成色质地皆不错,至少能卖三十两。
心中轻嗤面前的人不懂行,周雪画笑着颔首,“可以,那便说定了。”
还未等她放下心来,言淡又开了口。
“我还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和你说这玉佩卖不了多少钱,再涨……”
言淡捂唇轻笑,“并非此事。”
她顿了顿,“二姑娘爱舞若痴,向往进入翩跹苑中,奈何天资寻常不得而入……我便想和你打听些翩跹苑的消息,能说给二姑娘听哄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