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返回廊下,“有何事?”
“您看这天也晚了……管事说临近郡主考核,练得太多怕她们伤了,反倒不好……”
舞师听懂了这意思,见着天色的确有些暗,顺势便让舞姬们散去休息。
谁知这侍女仍旧没走,她缓缓走到了青色舞衣的舞姬面前。
“随我来吧。”
这舞姬名为陈月朵,本左右打量似乎在找人,见到侍女连忙问道:“找我是何事?”
“当然是好事。”侍女笑得轻柔,“你快随我来……他们还等着呢!”
等着?谁等着?
陈月朵知晓这侍女是管事身边的人,便以为是管事的吩咐,连忙跟了上去。
走到廊间,发觉是去角门的方向,陈月朵这才察觉不对,“管事在何处等我?”
“谁说是管事找你。”侍女捂唇一笑,“刚才人多,这才不方便说……是你父亲与祖母上京来寻你了。”
父亲?祖母?
陈月朵脚步顿了顿,“他们怎么会来?”
“我怎么知晓?”侍女也停了脚步,转头看向她,“瞧他们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是吃了不少苦头。”
说完打量陈月朵,发现对方既无喜色,也无动容之处,倒是多出些许忧虑……
看她对亲人态度如此异常,侍女对陈月朵此人印象也差了不少,和风细雨变为急切催促,“快走吧,办完你这事,我还得去回管事呢!别耽搁了……”
“是。”陈月朵冷静些许,对着侍女讨好地笑了笑,“劳烦姐姐了。”
两人走了半刻,来到角门附近处的小屋子前。
侍女在门口便停了脚步,“去吧,只给你两刻时间。”说完有些同情里边的两人,千亲万苦来找人,却不受人家欢迎……
而自己的父母,盼也盼不来。
想到此处叹了口气,她劝道:“你们……好好说会话。”
“我知道的,谢谢姐姐提点。”
陈月朵目送侍女走远,渐渐冷下面孔。
她并非真正的陈月朵,而是带着刺杀任务进来的杀手。
好不容易被选了进来,明日便是考核,容不得出错。
翩跹苑内不好动手,与他们会面也会露馅,得想个托词才行。
她定了定心神,挤出抹笑容,打开门走了进去。
内间坐着一瘦削男子和白发老妇人,听见门口的动静皆殷切望了过来。
‘陈月朵’主动握住了老妇人的双手,“这便是月朵的祖母了吧?”
“你是?”老妇人疑惑望着面前的姑娘,“月朵怎么没有过来?不是说她……”
“月朵忙着练舞呢……”‘陈月朵’忽略掉对自己身份的疑问,思量这老妇应不知翩跹苑的内情,仗着这屋子中无其他人,便想先将这事糊弄过去,“她没法过来,便让我来传个话,几日后亲自去找你们。”
“我们啊……盘缠用尽了。”老妇人咳嗽了两声,“怕是待不了太久。”
‘陈月朵’随手从头上扯了个宝石头饰,塞到老妇人手中,“这个能当些银子……”她顿了顿,“快走吧,我让月朵忙完这次献舞便去找你们。”
“姑娘,这太贵重了,无亲无故,我们怎能收如此重礼……”
“月朵和我很是熟稔……我相信月朵,也相信你们定会还给我的。”
“谢过……谢过……”
嘴上道了谢,老妇和男子对视一眼,猛然出手,意图压制陈月朵的双手。
“做什么?”‘陈月朵’有些功夫在身,扭身躲开。她看两人动作,心中瞬间明了,“你们是假扮的?你们到底是谁?”
话音刚落,便被老妇看准机会压制,身边男子也帮忙捆上了绳索。
“总算捉住了。”
老妇的声音猛然清亮柔美几分,分明是个年轻女子所扮。
伏清合卸掉‘陈月朵’的下巴,另一只手将绳索紧了紧。
言淡看着他的动作,轻轻舒出一口气,“这个倒是比上一个机灵许多,没有直接动手……本还想着是不是我的推测有误,差点被她骗过了。好在这人露了些许破绽,这么名贵的钗子怎么能随手就塞到人手上。陈月朵家中并不富裕,如若你真同她熟稔怎会不知,陈家是绝对还不起……”
她顿了顿,“还有,连祖母和父亲如今住在何处都不问,怎么让月朵来找人啊……”
‘陈月朵’这才知晓自己的失误之处,如今下巴被卸她讲不出话,喘着粗气不知是后悔还是愤怒。
伏清合看着卸下心头负担后神气活现的言淡,微微勾了勾唇角,“从翩跹苑将人带走,还需得和管事说清楚。”
说给管事听便是告知宜阳郡主,如今捉住了人,并非捕风捉影的猜测,倒是不用担心开罪了郡主。
至于如何说,透露到什么程度,伏清合心中早有定数。
他去掉伪装,光明正大找到管事,顺利将人带回了奉公门中。